”夜莺，我是真的，有恋人的……这太欺负你了。我不想这样。“我低下头。
夜莺静静地看着我，沉默了片刻。空气似乎被他的眼神定住了，那双眼睛里没有愤怒，也没有失望，只有深深的思索。然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且平静：“你觉得这是在欺负我吗？”
我微微愣住了，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的语气问我。心中那种愧疚和不安，竟不知为何有些消散了。
“你说你有恋人。”夜莺的声音没有波动，但那一瞬间，我看到他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丝复杂的情绪闪过。那是种让我感到难以名状的情绪，既不是愤怒，也不像失望，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无奈。
我不敢抬头看他，深知自己话语的沉重。虽然心底有那么一丝想要逃避的冲动，但我还是决定，不能再逃下去。“我不想再隐瞒，也不想让你觉得自己是个备胎，我不想伤害你。”
他微微挑了挑眉，似乎对我直白的话有些意外。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想伤害我？”
我怔了怔，抬起头看着他，眼神中有一丝迷茫：“如果我一直不说清楚，拖下去，你不会受伤吗？”
夜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似乎轻笑了一声：“你觉得我在乎这些吗？”
我愣住了。看着他平静的眼神，我意识到，他的心境可能已经不同于我所理解的那样。“你不在乎？”
“丫头……”夜莺的笑容带着几分无奈，“你不觉得，你太容易误解我了吗？”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变得更加清晰，“如果我在乎这些，我不会一直陪着你，帮你走完你该走的路。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情感？为了关系？”
我没有回答，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我一直觉得自己必须要小心翼翼地维护我们的关系，避免跨越那条不该踏足的界限，但现在，夜莺的这些话却让我觉得，自己曾经的努力其实有些多余。
夜莺轻轻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眼神变得柔和：“如果我真在乎这些，我一定会直接问你，而不是站在这里，听你自顾自的解释。”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种淡淡的无力，“但现在，我想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的心脏不禁漏了一拍。是的，我从来没有真正想清楚过自己在想什么，也许，我一直在逃避那些真实的感受。
“我……”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所有的词语在心头打转，却无法出口。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感受到一种说不清的压力。
“你总是在逃避。”夜莺的语气变得更为低沉，“你总是试图用各种理由去逼迫自己去做决定，却从不敢真正面对自己的内心。”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缓缓开口：“夜莺，我……我怕。”
夜莺皱了皱眉：“怕什么？”
“怕伤害你。”我的声音有些轻，几乎带着哭腔，“我怕，在你为我付出那么多的情况下，最后我只能给你一个冷漠的回答。你一直在我身边，我真的不想让你难过……”
夜莺静静地听着，直到我说完，他才轻轻地摇了摇头。“丫头，我从来没要求过你做什么。”他的声音如水般柔和，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坚定，“你不必为我感到愧疚，我不会因为这个而生气，反而……”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接下来的话，“反而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我没有说话，脑海中充斥着各种情绪，理不清，想不明。
夜莺站起身，走到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以为我真会因为你说的这些话而生气？丫头，别这么低估我。我一直知道，你有自己的生活，你有自己的路要走，我的存在只是偶然，也是你路上某个段落的陪伴。”
他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包容，让我心中的纠结慢慢舒展开来。
“但你不必为我做什么，只要记住，你可以选择做你自己。”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目光依旧温暖，“你能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心中忽然轻松了许多。也许，我曾经太过焦虑，太过害怕失去什么，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我可以活出自己，而不必过度委屈自己。
“谢谢你，夜莺。”我低声说道。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笑了笑，转身离开了这里。
我低头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双手，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桌面，思绪有些混乱。刚刚夜莺的话像是风一样吹过了我的耳畔，带走了一部分的焦虑，却也留下了更多的疑问。到底“懂了”什么？我根本没有答案，或者说，可能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自己究竟在追寻什么，或者说，我在害怕什么。
我总觉得有些东西被轻轻地揭开了，但它依旧很模糊，像一层薄纱，遮掩在我面前，让我看不清楚真实的面目。我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心底涌起一种无力感——似乎我还远没有走到能理解自己真正想法的那一步。
我坐在原地，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桌面上那盏小灯发出温暖的光，照在我脸上，暖意透过我的肌肤渗透到内心，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慰。可即便如此，我依旧没有办法轻松下来。每当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涌现的还是那些混乱的情绪，依然无法找到一个明确的出口。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逐渐暗淡的天色。城市的灯光像是星星一样亮着，远远地，近近地，闪烁着不一的光芒。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只是这些灯光中的一盏，远远地照着，似乎存在，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我深吸一口气，放空自己，试图让心中的杂乱逐渐沉淀下来。但那种无所适从的感觉依旧盘踞在我的心头。夜莺说的话也许是对的，我应该去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但如何做到呢？我没有答案，也许，也不该立刻去找答案。
我转身准备离开，走向门口，突然间，我的眼睛扫到了桌子上的那只光脑，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我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念头，走过去拿起它，解锁屏幕，屏幕上依旧显示着未接的通话记录。
夜莺的通话请求。
我犹豫了片刻，指尖轻轻划过屏幕，选择了回拨。电话那头响起了几声，最后接通。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中传来，低沉而平静：“你终于打来了吗？”
那一刻，我的心跳莫名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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