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胜仗，自然是要庆祝的。
海底人和苏鱼预测的那样趁着暴雨登陆，危害性不言而喻。
这件事自必然要上报到总局，总局那边也迅速给出了明确回复，高度关注此事。
而汇报中，秦有道并未提及有关神像的事。
只是隐晦指出有人帮了他们。
苏鱼当然知道秦有道的意思，他不想强迫自己，也不会违心背叛自己的原则。
等总局的人来了之后，交给苏鱼自己选择。
而秦有道也相信，以苏鱼能够完美收容异常的能力，足以妥善处理好从海底人手中夺得的神像。
那种能够无声无息之间将人污染、甚至能够将人的本质和意志都彻底扭曲的可怕之物，放在谁手里，他都不会安心。
但偏偏对苏鱼表现出极大的信任，尽管他并没有亲眼见过神像。
当管理局的成员们都沉浸在庆祝之中时，秦有道和苏鱼打了声招呼，便一头钻进了植物园。
把自己埋了起来。
对他而言，这也是一种稳定体内异常的方式。
苏鱼没有多言，还顺便浇了两瓢水。
气的秦有道把脑袋刨出来扯着嗓子解释自己不需要浇水。
幸亏苏鱼没顺手撒两包肥料上去。
站在植物园旁边，苏鱼摸着下巴陷入思索。
治疗类的手段，他其实并不怎么熟悉。
秦有道和体内的异常是一体的，又相互在侵占对方的领地。
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贸然治疗，很可能打破这种平衡。
剔除异常的话，秦有道自己都未必会答应。
“真不让人省心...”
眼珠子一转，苏鱼忽然有了个想法。
蹲下身戳了戳弯着腰的小花：“秦局长，你相信我么？咱们做个实验？”
秦有道从土里冒出来，一脸疑惑。
“什么实验？”
“一个说不定能稳定你体内异常的实验。”
秦有道呼吸一滞，差点没稳住表情。
“我都这样了，你还拿我当试验品？”
“你都这样了，还怕啥？”
秦有道猛吸一口气，竖起大拇指：“说的有道理，咋做？”
“简单，换点土就好了。”
苏鱼嘴角一咧，掏出两麻袋垃圾土。
既然秦有道埋在土里能有稳定异常的效果，那为什么不试试神奇的垃圾土呢？
反正这玩意他多的是。
以前抽奖的时候早就不知道囤了多少。
秦有道从地里爬出来，手伸进麻袋中，接触垃圾土之后，神色瞬间就有了变化。
“这...这是什么土？”
“感觉到什么了吗？”苏鱼好奇问道。
其实就连他自己，都搞不清垃圾土的具体作用。
现在有了个会说话的植物，当然得问个明白。
秦有道点点头，即便是向来稳重的他，眸子中也有着掩饰不去的惊喜。
“这种土里，有很强的生命力，但又不是单纯的生命力。”
“好像有某种调和的能力，能让被培育的生命体朝着完美且稳定的趋势靠拢。”
“仅仅这么一会，我就感觉自己的体内的异常安分了不少。”
“难怪...我一直好奇，你们是怎么压制的异常，看起来就像正常人一样...”
秦有道觉得自己找到了原因，短暂欣喜之后，神色很快陷入纠结。
“这种土我从未见过，一定非常珍贵吧？它叫什么？就这么给我用真的好吗？”
“垃...”苏鱼本想脱口而出垃圾土，转念一想，这名字有点说不出口啊...
“那个啊，这玩意叫...月饮沙！”他语气笃定。
秦有道咀嚼着苏鱼随口胡诌的名字，眼睛越来越亮，望着被麻袋随意装起来的垃圾土，将其视若珍宝。
“你就用着吧，大不了用完再还我。”
“谢谢你，苏先生。”
苏鱼摆摆手，提起一袋垃圾土就把秦有道埋了进去，手法非常熟稔。
就像是干多了农活的超级农民，完事还拿铁锹平了平土。
【月饮沙...呵呵，你怎么不说叫夜明砂呢？】
苏鱼眼皮子一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蝙蝠粪便啊，我要说是垃圾土，那也太跌份了。”
“不过这东西到底哪儿来的，你解释解释。”
【随地铲的。】
“信你才有鬼。”
没理会小面板，苏鱼心道这玩意的用处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可惜只对秦有道这种异常人类和植物类才有用。
不然他都想把自己给埋进去。
垃圾土一埋，至少目前秦有道不会再有异常失控的风险。
总局的人很快就来了，毕竟上百海底人的出现，已经打破了记录。
白海市的分局能够及时发现并将其全部歼灭，自然也是大功一件。
而苏鱼这几个不在册的人员，很快就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这么说，你就是那个完美收容者？”
“你猜。”
“......海底人的事，我代表灰域管理局，多谢你的帮忙。”
“哦。”
总局使者嘴角抽了抽：“现场有发现别的什么东西吗？”
“这我哪知道。”
“...那么，我代表总局，邀请苏鱼先生，前往总局交流，您，意下如何？”
苏鱼嘴角带笑，似乎早有预料：“好啊。”
使者松了口气，不知为何，面对苏鱼的时候，他总是感觉四周萦绕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压迫感。
很多准备好的问题都被噎了回去。
好在最终目标完成了。
虽然苏鱼不是管理局的人，但现在分局里的人没有一个不认识他。
苏鱼也顺理成章住在了分局里。
地下空间不小，房间也干净明亮。
收容空间里的神像也被淬炼到了尾声。
但收获并不大。
主要原因还在这一座神像里包含的东西实在是太过杂乱。
随地抓上一把土都比这玩意纯净。
「水」、「疯狂」、「异质」、「死亡」、「梦魇」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杂糅在一起，每一个都不算强，但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致命的程度。
抛开其中占比较小的，最深的本质其实就两个。
「水」与「异质」。
手指在大腿上无意识地转着圈，苏鱼扭过头朝汤姆问道：“说起章鱼脑袋，汤姆，你能想到什么？”
汤姆精神一震，大人朝他问话了！
他用自己不太灵光的脑袋思索半天，忽然灵光一闪。
“想到了！大人，这玩意可能不止一个！”
“何以见得？”
“应该还有一个傻海星和海绵厨子！”
“哇哦，说得真好，这章鱼脑袋是不是还会吹黑笛？”
“大人，您懂我！”
苏鱼掐着人中翻了个白眼，得，问你算白问。
不过汤姆说得也并非完全没道理，这东西的源头，可能不止一个。
“算了，反正，该急的不是我，而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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