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看见只存在于记忆中的道路牌，零号高架路口。
尼伯龙根的大门再度朝他们张开。
苏鱼咧起嘴角，看来对方已经知道他们来了，就算不开门，区区尼伯龙根，也挡不住偏要进去的他。
连绵的雨幕将郊区浸成一片灰蓝色，柏油路面倒映着破碎的雨珠。
道路两旁的路灯滋滋闪烁着微弱的淡黄色灯光，在朦胧中显得有些诡谲。
高架桥变得斑驳，随处可见破碎的路牙，粗壮的藤蔓像是末日后疯长的植物，占领了两侧的空间。
空寂，无人。
深灰色的迷雾自深处涌起，翻滚着将他们吞没。
远处出现了攒动的人影，他们扭曲着四肢，宛如闻血而动的丧尸。
眸子透着淡淡金光，似在嘶吼。
隐约间，似有马蹄声从深处传来，踩在人的心底。
尼伯龙根
“死侍群，小心！”凯撒从腰间拔出黄金沙漠之鹰，另一只手紧握狄克推多，刹那间，镰鼬释放。
周遭的一切都被风妖捕捉传入脑海。
车窗打开，金发再度被雨水浸湿。
苏鱼嘴角咧起，畅快一笑：“碾过去！”
吃我百吨王的保险冲击吧。
油门踩进油箱，发动机发出巅峰的咆哮，死侍群越来越近，短短片刻，就已经能看见他们狰狞的面孔和几乎遍布全身的灰黑色鳞片。
这已经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了，他们没有理智，被欲望和罪孽吞没，只知道杀戮和吞噬。
追求进化...却进化成了这副鬼样子。
这就是过度渴求力量的代价。
金属和血肉相撞，刹那间血肉四溅，鳞片划过雨幕，落到了高架桥下。
死侍连绵不绝，宛如蝗虫过境，以血肉之躯前赴后继扑杀上来，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后退。
车厢上渐渐爬上了一只又一只死侍，他们用尖锐的鳞爪嵌入车体，朝着车头逼近。
苏鱼吹了声口哨：“下车！”
档位焊死，雷碧易拉罐紧扣着油门，苏鱼拉着副驾驶的云酥，闪身离开了车厢。
后座的夏弥早已按捺不住，风包裹着她直入高空。
哗啦一声，云酥和绘梨衣同时展开翅膀，洁白的羽翼和纯白的龙翼打碎了雨珠，雷声轰鸣，如天河倒灌，骤然砸落。
一片焦糊味中，路明非脸憋得通红。
“诶诶，着陆了着陆了啊！”
一手拎着几个人，顺利落到地面上。
路明非感觉手腕都快脱臼了。
诺诺惊奇地转过头：“你居然会飞？”
凯撒也是有些茫然，没听说路明非还会这招啊...
摸了摸鼻子，路明非嘿嘿一笑：“老大给的炼金道具而已，我靠，来了！”
数十名死侍宛如闻到猎物味道的鬣狗，以完全超越了人类极限的速度冲了过来。
楚子航瞬间拔出村雨，刀光划破雨幕，下一刻黄金沙漠之鹰枪声骤然响起。
特制的枪支加上炼金弹头，足以让死侍在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诺诺战斗能力不突出，被路明非拉着飞到其中一个完好的路灯上，足以纵览全场，关键时刻还能朝凯撒等人发出提醒。
和她同时行动的还有零，区别是零一个人便足以在死侍群中穿梭。
路明非放下诺诺后，转身便落到零的身边，符咒入手，力大如牛。
一拳砸中一只死侍，死侍当即眼珠子暴突，胸膛凹陷，倒飞而出。
砸倒一片死侍。
零吐了口气，得到了喘息的时机。
目光迅速从周围扫过，言灵：镜瞳蠢蠢欲动。
这种精神系高危言灵有着堪比超级计算机的解析能力，甚至能够短暂复制别人的言灵为己用。
但眼下，她不能展现复制的能力，除非得到允许。
即便如此，强悍的解析能力也能让路明非直接抛弃思考，只管动手。
“三点钟方向，五分力，往八点钟方向打。”
“三二一，跳！注意空中。”
零冷静的语气抚平了路明非面对死侍群的些许惶恐，愈战愈勇。
一个力量庞大、拥有超强自愈还带着个外置大脑的家伙，跟boSS也没什么区别。
芬格尔左看右看，急得抓耳挠腮，自己到底动不动手啊？
苏鱼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愣着干啥呢？用你的青铜御座啊。”
芬格尔：“......”
得，你是神你牛逼，看来苏鱼果然早就知道他藏起来的那些事儿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行，我不装了，我也是A级混血种。
打就打。
“言灵：青铜御座！”
强化类的言灵，瞬间就让芬格尔本就高挑的身躯再度拔高，同时肌肉隆起，体表泛着金属光泽。
一时间力量暴涨，加上苏鱼丢过来的炼金刀具，挥手之间便能粗暴地斩下死侍的脑袋。
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身为优秀专员的那一段时间，那时候芬格尔风头无两，和现在的楚子航相比也不遑多让。
“苏老师，既然你都知道，我也就不瞒着了，之前入侵诺玛是你做的吧？”
苏鱼挑了挑眉，没有否认。
重重吐了口气，芬格尔轻松了不少，是就好，不然他整天都要提心吊胆的。
半空中被风卷起的夏弥眉头微动，青铜御座？好像在哪儿见过啊...
你口袋里是不是还装着肯德基的纸袋子？
没有开口发问，因为苏鱼已经一跃升入半空，飞到了她身旁。
“莽过去啊，用你的旋风冲锋龙卷风。”
夏弥嘴角扯了扯：“你要我用风系言灵，去对战地水火风四大君主中的天空与风之王？”
苏鱼琢磨着也是，这个世界的权柄有着严格的上下级关系，就算龙王能使用其他系的言灵，但终究敌不过这一系的君主。
“你确定这里是奥丁的尼伯龙根？他会等在这里吗？”夏弥审视周围，迷雾阻碍了视线，但直觉告诉她，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
事实回答了她的疑问。
一只披着漆黑羽衣的乌鸦垂在路灯上，歪了歪脑袋，瞳孔中倒映着整个尼伯龙根。
马蹄声渐近，庞大的身躯碾碎迷雾，世界树的枝丫锻造成的长枪率先挑出。
八足骏马斯莱普尼斯鼻孔喷出电光细屑，其后背上，一道高大威严的身影缓缓浮现。
披着暗金色的甲胄，浑身埋在黑色布袍下，像是个从棺材中拉出来的死尸。
面部覆盖银色面具，眼孔和嘴孔中喷薄着熔岩色光芒，面具下唯一可见的金色瞳孔如巨灯般明亮，散发着压迫性的力量。
不断审视着他们。
水晶般的帷幕横陈在苏鱼与奥丁之间，这风元素凝聚的绝对屏障，甚至能抵挡核武的轰炸。
夏弥瞬间摆出防御姿态，心跳骤然加快，短短时间便突破极限。
她是拿命在信任苏鱼。
龙王之间面对面，除了之前那种特殊情况，几乎便只剩下厮杀。
她想要狩猎奥丁，同样，奥丁也在垂涎掌控大地的权柄。
苏鱼眯了眯眼睛，心道总算现身了。
身形模糊刹那，淡淡金光瞬间笼罩全身，他微微捏紧掌心。
奥丁最麻烦的，不是他的力量如何庞大，而是他繁杂的能力，甚至染上了部分因果律和时间的领域。
命运之矛昆古尼尔，投之则必中。
所以...先除你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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