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哇哇哇——！！！”
莫晗才迈出第一步，惨叫哭嚎又把她的脚拉了回来。
忘了，屋里还有一批胆小的孩子。
她暗道一声麻烦，感知到意识中锁定的光点突然加速远离，莫晗闭上眼把感知视觉打开，就看到那个光头坐在一辆车里，正在打电话。
“我们先报警。”系统在脑子里提醒，“你锁定的范围可以达到一百公里，他暂时逃不出去。”
100公里等于100千米。
莫晗一番计算，也就是说她的裸视能力在原本基础上发挥了十倍乘以十倍的视野感知。
仔细一想，她真厉害。
小五表示这真的不算啥，如果没有禁制，超强精神力配上千米瞳至少是个千里眼。
可惜……唉，伤心事就不提了。
“您的实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系统言之凿凿，“他绝对逃不掉。”
莫晗放宽了心，突然发现一件事，“常青到这里大概多远？”
“直线距离933公里，”系统回复很快，“您问这个干吗？”
“那就有趣了，”以她的判断力，三个多小时的车，起码走了一千公里，虽然与系统的有些偏差，但无论如何都超出了她的视野极限，“你还记得我在男厕锁定了一个男的吗？”
莫晗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他的光点到现在都没消散，而且还离刚才跑的那个家伙越来越近了。”
系统脑子一转，“莫非这三个拐子就是他找来的道上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都跑了，他们还往一块凑干什么？”
莫晗不知道，“只能一网打尽，再严刑拷问一番了。”
“先别管，还是抓紧请警察叔叔来这里接管儿童吧。”系统想起什么，翻进空间耳钉。
莫晗点头赞同，这时门口传来新的动静，抬眼看去，里边探出来一个鬼头鬼脑的小孩，额头青紫发红，正是之前不看路的小姑娘。
“姐姐，”见不是坏人，付招娣才走出来，她停在离莫晗一米远的位置，不敢靠太近，“那个很漂亮的妹妹呢？你喊她雨琪。”
皮肤白皙，面容精致的女孩扫视过来，她飞快收回目光，低下头去。
莫晗眼神很好，自然看到光头最后一刻带走的孩子是谁，她拍了拍手上的灰，“被坏蛋抓走了，你认识他？”
听女孩意思，莫晗以为她知道雨齐真名。
“她被抓住了！”女孩猛地抬头，见对方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自己，悲戚得摇了摇头，“我们还没说过话。”
莫晗以为她跟之前那个小女孩一样受过恩惠才关心雨齐，结果并不是，颇感意外，“一句话都没说过，你干嘛担心他？”
她救儿童是因为心理上自觉是大人，同时有能力救，若她是个自身难保的小孩，可没有心思替不相干的受害者担忧。
“我想到她受伤就会难过，”瘦小的女孩说，“那么好看的人不应该受伤，”她小心得看了眼莫晗，嘟囔道：“就像姐姐你一样”。
来自小女孩的夸奖把莫晗搞沉默了，在人贩子手里，长得好看确实要担忧，雨齐确实是个少见的漂亮娃。
不过…“他是男孩。”
这下轮到对面沉默了，“她…她是男孩？”
“嗯。”
还是赶紧报警吧，莫晗抬脚往门口走去，这时听到女孩抱憾不已，“男孩就太可惜了，都怪我胆小，如果我看到了，一定会救下他的。”
莫晗脚步一顿，转到女孩跟前，面色古怪的打量她，“你拿什么救？”
对面好一会没说话。
“先保护好自己吧。”莫晗引用了冷鸢的台词，说着，准备去屋里搜尸，就听女孩一声哽咽。
“姐姐，雨齐是你的弟弟吗？”
“不是，”莫晗皱眉，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哭了，“你怎么了？”
对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姐姐想要弟弟吗？”
没有等回答，她接着说下去，“爸爸妈妈说，弟弟才能保护他们。”
经过系统一番洗脑，莫晗已经明白男性在此界的优势了，尽管如此，听到这种话依旧会下意识反感，“事实上呢？”
“事实上我没有弟弟，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不喜欢我。”
枪声响起后付招娣一直死死闭着眼睛，如果她知道屋里两个坏蛋怎么死的，出门看见莫晗她就缩回头了，哪还敢说接下来的话。
“你可以穿这么好的衣服，家里人肯定很宠你吧？”
女孩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起转，她瞅着对面那件崭新的外套，不自在得扯着身上东拼西凑的粗布衫。
“可是他们为什么不送你去上学呢？”
今天是星期一，如果她是低护园的学生，应该像前一个抓来的男孩一样，身上穿的是绣着区徽的制服。
付招娣低着头不愿意露出皲皱的小脸，对自己的前一个问题苦思冥想。
“难道你家里喜欢笨笨的女孩吗？据说书读太多会伤害女孩子的生育能力。”
“姐姐以后肯定想怀很多男宝吧？”
女孩每说一句话，莫晗脑子里就多冒出来一个问号，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词叫母职惩罚，不然就知道这些奇怪的问题哪里奇怪了。
这时系统的立体音传来。
“宿主啊！”
系统翻进空间耳钉时看到里面漂浮着九十八瓶纯爱溶液。
想到这些本该是精心打包才能送出去的礼物，如今只能裸在这里无依无靠，拼图板们都要碎了，它绕着闪闪发光的纯爱大军浪费了好一会功夫，最后暗中起誓以后严守仓库，才浮上去找目标对象。
可寻遍所有地方，都没见到一件疑似电话手表的物品。
“你把齐圣泫送的传家宝放哪去了？”
莫晗把头顶的四个新鲜问号拍碎，“你没看到吗？被那个光头带走了。”
听到那些人谈及“搜身”时她摸过口袋，本来想一次性干掉他们就拿回来，不曾想天道横插一脚，让最重要的那个跑了。
“没看到，”系统回到识海，“你精神压差过大我容易被动下线，说人话就是你太专心的时候，比如方才催熟烛叶，注意力突然断了，小五就会失联。”
莫晗余韵悠长得哦了一声，“难怪你有时候突然很安静。”
“也可能是宿主您很安静哦，”系统意味深长，“有一说一，你为什么不把表放进空间里？人家的传家宝唉，那么沉甸甸的见面礼。”
“我怎么知道会遇到劫匪，”莫晗越过小女孩，“少来指摘我。”撂下这句话，迈步进屋。
“我巴不得它丢了呢，”系统不仅没有指责意思，还快活鼓掌，“你回头杀了那光头就别管了。”
联系不上关系不就断了嘛，诶嘿，计划通。
“不行，我的东西宁可毁掉也不能落到别人手上。”
系统搓平炸起来的板子，“咱别太极端，未经五的允许乱送定情信物虽然有过，但罪不至死。”
“你在说什么胡话，”莫晗捏着拳头目光狠辣，“那块表是我的财产，任何试图侵犯我利益的敌人都要付出鲜血的代价。”
“噢…噢，”系统反应过来这纯粹是前世的应激反应，“没错，小五永远支持您！”
莫晗走进屋去，打眼一扫，屋子里只剩下两具尸体，和四名儿童。
“我感觉他们的脸真的变了。”有一个孩子瑟瑟着说。
“就是你搁这搁那的吓唬人，我刚才打灯看清楚了，他们一直都长那样！”有一个孩子壮着胆子说。
“就是，那颗黑痣我记得清楚的很，一点没变。”有一个孩子颤抖着嗓子。
“可是，他们以前眉心应该没有花纹吧？”最后一个孩子疑虑重重的说。
“咱们肯定看花眼了，那是淌出来的血。”
“就是！”
“哎？她们进来了，”一个男孩站起来，对着莫晗后头跟来的小女孩问：“外面怎么样，安全了吗？”
付招娣抓着衣摆点了点头，往莫晗身边靠了靠。
听说安全，男孩打头冲向大门，只是前脚才踏进黑夜后脚就退了回来，“外面怪黑的，你们在这里坐着也是坐着，不如把那盏灯给我。”
他走向屋里仅有的光源，那是歹徒留下来照明的电筒，此时竖在地上，谁用随拿。
“啊！”突的有人惊叫一声，男孩吓得一蹦，正想跳脚骂人，眼睛一转就看到那个带刀女孩一副绞肉的架势在死尸脸上折腾。
动作老练得仿佛割过无数死人的肉。
“啊！！”
他发出了更大的一声，指着蹲在地上的人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喂喂…喂…你在…在干什么…”
莫晗放下手里的活，把一个黑板板从男尸口袋里摸出来，眼里的鄙视平分给在场每一个人，“你们不知道他们身上有手机吗？”
这届孩子不如上届，那时候报警可一点没让她操心。
“去喊警察叔叔过来吧。”
她把手机扔给离她最近的女孩，把染着血污的刀面从男人死不瞑目的眼皮上掠过，最后把尸体的脑袋侧到左面，用刀柄在他眉心敲了敲。
半颗钮珠一样的东西闪着紫红色的微光从窟窿里滚了出来，莫晗把它捡起来端详了一会，脑子里问系统，“他是异种？”
不仅容貌大变，头上还长了颗石头，除了不是人她想不出其他解释。
“不是…”莫晗掘宝的时候，系统嘴巴一刻没闲，这会反而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道：“这是一个原始种核源的预制体。”
“说人话，”莫晗站起身，有几个孩子吓得连连后退，她也没空理睬，走到几步开外的女尸面前蹲下。
果然，开了洞的眉心上印着和那具男尸一样的图纹，除了脸上的痦子还在一样的位置，五官分布明显变了。
“我敢肯定，她以前绝对不长这样。”
“是的，这才是他们本来的样貌，”莫晗剜出核源的瞬间，死去的记忆袭击了系统，“宿主，”它这声呼唤带着一丝沉重和一丝喜悦，“小五好像知道追踪器为什么失踪了……”
付招娣是离莫晗最近的，她紧紧捏着衣摆，嘴巴哆嗦着说不出话。
她看到那个女孩弯下腰，先用刀面去刮那个黑色的有点像鱼鳞又有点像尖齿的血痂，不知是什么原因没有刮掉，然后就听到她啧了一声，把刀尖从那个好似发着红光的窟窿里插进去，粗暴得搅弄了两下，然后从里面挑出来几块隐隐发光的碎石头。
那一定是子弹留下的残渣，一定是的，或许子弹撞骨头碰碎了，或许子弹本来就会发光，她又没有上过学，她只知道枪打中脑袋会死，可也是第一次看到死人和子弹，她能知道什么呢？
不然能是什么呢？
她抬手去摸自己的眉心，不小心触到额头伤口，莫名的光从眼前闪过，一段影像映入脑海。
有了通讯设备，男孩立刻放弃了夜路冒险，他见那个贫民窟女孩一动不动，便走上前，“我看你样子就晓得你不会报警，手机给我，我来打。”
付招娣，七岁遭遇拐卖，逃亡未遂，后因表现优异，加入犯罪组织，三年后由朝河区长收为义女，改名周梓符，十一岁进入常青高等校…
太好了呢，原来可以改掉这个名字…还可以读书…太好了呢…
女孩讷讷得把手机递上前，忽然扬起笑脸，开心无比得朝莫晗小跑过去，“姐姐，姐姐，我叫周梓符。”
“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一个悲催炮灰能从剧情里阳光走出来。
注：【＜-空间耳钉里的东西属于私人物品，系统只能帮宿主取出来而不能挪回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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