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瘴源城堡，裂隙初探
悬浮艇的风叶在噬魂瘴气中艰难转动，每一次扇动都像是要撕开一层厚重的灰幕。船身外层的净化屏障与瘴气持续碰撞，发出细碎的“滋滋”声，蓝色光纹在屏障表面明灭不定，原本透亮的水晶船壁上，已凝结出一层薄薄的暗紫色雾霭——那是瘴气被屏障阻拦后留下的痕迹，若再停留片刻，恐怕连防护盾的核心线路都会被腐蚀。
林夏将避瘴晶举在眼前，掌心的晶石顶端已凝成一道细锐的绿光，像一柄小剑般直直扎向远处那座黑曜石城堡的中央塔楼。奇异的是，空气中流动的瘴气竟顺着光束方向微微涌动，在悬浮艇前方开辟出一条短暂的通路，连周围缠绕的暗能都下意识地退避几分。他指尖摩挲着晶石微凉的表面，忽然想起长老递给他时说的话：“避瘴晶不仅能挡瘴气，还能认同源——圣树的本源之力，总能找到暗能的破绽。”
“探测模块第三次扫描完毕，城堡外围防御结构已确认。”阿明的机械臂在控制台上来回滑动，金属关节因用力而发出“咔嗒”轻响，屏幕上跳出三圈密密麻麻的红色警示线，将城堡牢牢包裹，“最外层是噬魂藤编织的立体防御网，藤蔓间距不足半米，每根藤条上都有暗能倒刺，触碰就会触发麻痹毒素。中间层是暗能护盾，波动频率和之前双生传送阵的结界一致，普通攻击根本破不开。最内层……”他顿了顿，机械眼的蓝光闪烁了两下，语气多了几分凝重，“最内层的能量信号被完全屏蔽了，像是有某种术法裹住了城堡核心，探测波一靠近就会被反弹，连大概结构都看不到。”
阿萤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束缚藤种子袋，目光落在屏幕角落的小窗口里——那里显示着城堡门口的实时画面。四只体型如雄狮般的暗能守卫正来回踱步，它们的黑色皮毛下隐约能看到暗紫色的血管跳动，爪子踩在黑曜石地面上时，会留下淡淡的暗能印记，而印记边缘，还沾着几缕浅绿色的纤维。“那是精灵族的藤蔓纤维。”她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圣树东侧哨塔常用的防御藤，之前我给哨塔的守卫送过种子……它们身上沾着这个，说明哨塔的守卫可能已经……”
林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脏猛地一沉。他攥紧手中的净化匕首，匕首柄上的纹路因用力而硌得掌心发疼，“先别慌，说不定只是守卫路过哨塔时沾上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结界的弱点，只要能潜入城堡，总能查到哨塔的情况。”他转向阿明，“能不能用悬浮艇的低频探测波扫一遍结界？避开守卫的视线，别惊动它们。”
阿明点头，手指在控制台上按了几下，悬浮艇底部缓缓弹出一个巴掌大的金属圆盘，圆盘转动时释放出淡绿色的探测波。波线没有直接冲向城堡，而是像水流般贴着地面蔓延，绕过守卫的巡逻路线，悄无声息地裹住了整座城堡。屏幕上的红色警示线开始逐段闪烁，代表着探测波正在逐一分析结界的能量密度。
与此同时，阿萤闭上眼，掌心泛起柔和的绿光。一缕缕纤细如发丝的本源之力从她指尖溢出，顺着探测波开辟的通路钻出去，像一群谨慎的小鹿般在结界缝隙中穿梭。精灵族对自然能量的敏感度远超人类和机械族，哪怕是暗能结界，只要存在一丝能量流动的破绽，都逃不过本源之力的感知。
片刻后，她猛地睁开眼，眼底的绿光还未褪去，语气却多了几分急切：“西北方向！城堡西北侧的结界有漏洞！”她伸手在屏幕上点了点，调出城堡西北侧的放大画面，“你们看，那里的噬魂藤比其他地方稀疏，藤蔓上有一片区域的暗能波动特别弱，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藤蔓间隙至少有三米宽，足够两个人钻过去。而且中间层的暗能护盾，在那个位置的能量密度只有其他地方的一半，应该是之前暗能生物频繁进出时，不小心破坏了护盾的稳定性，还没来得及修复。”
林夏凑到屏幕前仔细看去，果然看到那片区域的黑色藤蔓上，有一道不规则的缺口，缺口边缘的藤蔓呈现出焦黑色，和阿明机械臂上的腐蚀伤疤如出一辙——那是暗能蝙蝠身上的腐蚀液造成的痕迹。“就是这里了。”他将避瘴晶揣回怀里，又摸了摸胸口的通讯晶，确认它还在正常闪烁，“阿明，你操控悬浮艇在附近的枯树林里隐蔽，用远程探测模块盯着守卫的动向，一旦有异常就立刻用通讯晶通知我们。我和阿萤从漏洞潜入，找到空间裂缝后，会第一时间把位置和结构传给你。”
“等等！”阿明突然伸手拦住他，机械臂顶端弹出一块微型探测屏，屏幕上显示着一串倒计时——避瘴晶的剩余效力还有一刻钟。“你们只有十五分钟，一旦避瘴晶失效，噬魂瘴气会立刻侵入体内，就算有阿萤的治愈术，也只能暂时压制，没办法彻底清除。而且城堡里的暗能浓度是外围的十倍，你们的净化武器撑不了太久，必须在倒计时结束前撤出来，不能恋战！”
林夏接过微型探测屏，将它别在腰间，“我知道分寸。你在悬浮艇上准备好净化炮，万一我们被发现，就用净化炮掩护我们撤退。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别主动攻击守卫，我们现在的目标是探查，不是硬拼。”
阿明点头，操控悬浮艇缓缓下降，最终停在一棵枯死的巨树后面。这棵树的树干早已中空，外层的树皮却还保持着完整，正好能挡住悬浮艇的身影。他又检查了一遍净化炮的能量储备，确认炮口对准了城堡西北侧的方向，才朝两人挥手：“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们。”
林夏和阿萤顺着悬浮艇的舷梯滑下去，双脚刚落地，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鞋底往上钻。黑森林的地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腐叶，腐叶下隐约能看到黑色的汁液在流动，那是被暗能污染的地下水，散发着刺鼻的腥味。两人不敢停留，弯腰贴着地面快速移动，尽量避开那些泛着暗光的腐叶堆——之前在双生传送阵附近，他们已经见识过暗能污染的厉害，哪怕只是沾到一点汁液，都可能被暗能侵入皮肤。
靠近结界漏洞时，林夏示意阿萤停下，自己先探出半个脑袋观察。缺口处的噬魂藤果然如阿萤所说，间隙足够宽，而且藤蔓上的暗能倒刺大多已经枯萎，只有零星几根还在闪烁着微弱的紫光。他伸手摸了摸藤蔓的缺口边缘，指尖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细小的针划过，仔细一看，才发现缺口处残留着淡淡的腐蚀液痕迹——看来之前确实有暗能生物从这里经过，而且数量不少。
“我先试试有没有陷阱。”阿萤上前一步，掌心的绿光变得更亮。她没有直接触碰结界，而是将一缕本源之力拧成细线，小心翼翼地探进藤蔓间隙。本源之力刚碰到中间层的暗能护盾，就传来一阵轻微的“滋滋”声，护盾表面泛起一圈涟漪，但并没有触发警报。她又将本源之力往深处探了探，确认护盾内侧没有隐藏的暗能陷阱，才回头对林夏点了点头：“可以进去，护盾的破绽是真的，没有陷阱。”
两人弯腰钻过藤蔓间隙，穿过暗能护盾时，林夏明显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温热——是怀里的避瘴晶在发挥作用。晶石释放出淡淡的绿光，在两人周围形成了一层微型防护罩，将护盾边缘逸散的暗能挡了回去。而他手中的净化匕首，此刻也开始发烫，匕首刃上的净化符文闪烁着白光，像是在呼应避瘴晶的力量，将周围的暗能逼退了几分。
城堡内部比想象中更阴森。黑曜石铺成的地面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暗能符文，符文之间的缝隙里渗出黑色的汁液，汁液流动时会发出“滴答”的声响，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每隔几米就嵌着一颗拳头大的暗能晶石，晶石散发着幽紫色的光芒，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影子落在符文上时，甚至会被符文的暗能微微扭曲，看起来像怪物的爪子在地面上蠕动。
林夏放慢脚步，将微型探测屏从腰间取下来。屏幕上的红点代表着守卫的位置，此刻有两个红点正停在大厅门口，另外两个则在城堡西侧的走廊巡逻。而代表空间裂缝的黄色光点，正稳稳地停在大厅中央，周围的暗能波动数值高得惊人——是之前暗能巨狼的十倍还多。“大厅里有两只守卫，体型应该比门口的更大，暗能波动很强。”他压低声音，将探测屏递给阿萤看，“空间裂缝就在大厅中央，我们要想靠近，必须先解决这两只守卫。”
阿萤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值，指尖微微收紧，“我的束缚藤种子能缠住它们，但以它们的暗能强度，最多只能困住半分钟。而且大厅里的暗能浓度太高，束缚藤的藤蔓一进去就会被暗能腐蚀，撑不了太久。”她从种子袋里掏出两枚麻痹种子，种子表面泛着淡淡的蓝光，“这是我用圣树汁液泡过的麻痹种子，注入本源之力后能释放出麻痹雾，普通人吸入后会昏睡一个时辰，但对暗能生物，最多只能让它们迟钝几秒。”
林夏接过一枚麻痹种子，放在鼻尖闻了闻，能闻到淡淡的草木香，混合着一丝圣树的气息。“几秒也够了。”他将种子揣进兜里，“等会儿我先扔出麻痹种子，趁它们迟钝的时候，你用束缚藤缠住它们的腿，我趁机冲到裂缝前探查。只要我能摸清裂缝的结构，就算没抓住活口，也能制定出破坏方案。”
阿萤点头，刚想再说些什么，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脚步声很慢，却异常响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脏上，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巡逻的守卫朝这边过来了！
林夏立刻拉着阿萤躲到旁边的石柱后。这根石柱是用整块黑曜石雕成的，表面刻着狰狞的暗能纹路，正好能挡住两人的身影。他屏住呼吸，透过石柱的缝隙往外看，只见两只体型如大象般的暗能守卫正缓缓走来。它们的身体覆盖着厚厚的黑色鳞片，鳞片边缘泛着暗紫色的光，头上长着三只猩红的眼睛，每只眼睛都在警惕地扫视周围。最可怕的是它们的爪子，足有脸盆大小，爪子尖端沾着黑色的汁液，踩在符文地上时，地面的暗能汁液都会泛起一圈圈涟漪。
守卫走得很慢，每走几步就会停下，用鼻子嗅一嗅周围的空气。林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能感觉到守卫身上散发出的暗能正顺着空气飘过来，贴在石柱上，发出细微的“滋滋”声。阿萤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本源之力在抗拒暗能——精灵族的本源之力与暗能天生对立，靠近这种高强度的暗能生物，对她的身体也是一种负担。
好在守卫没有发现异常，它们在走廊中间停留了片刻，又朝着西侧的方向走去。等它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林夏才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刚想从石柱后走出来，怀里的避瘴晶突然剧烈闪烁起来，原本柔和的绿光中夹杂着一丝刺眼的红色——这是避瘴晶效力即将耗尽的信号，最多还能撑五分钟。
“没时间等了。”林夏握紧匕首，眼神变得决绝，“我们现在就去大厅，你负责缠住守卫，我去探查裂缝。记住，一旦我拿到裂缝的结构数据，我们就立刻撤，绝对不能拖延。”
阿萤点头，将束缚藤种子和麻痹种子都握在掌心，指尖的绿光变得更亮，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两人沿着走廊快步往前走，脚下的暗能汁液溅到裤腿上，留下一个个黑色的印记，印记边缘很快开始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里钻——幸好避瘴晶还在发挥作用，将大部分暗能挡在了外面。
走到大厅门口时，林夏先透过门缝往里看。大厅比他想象中更大，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宽，地面上刻着一个巨大的暗能阵，阵眼处就是那道半米宽的空间裂缝。裂缝悬浮在半空中，周围萦绕着浓厚的暗能，黑色的雾气不断从裂缝中涌出，顺着地面的暗能阵流向城堡各处——原来这里不仅是暗能势力的据点，还是噬魂瘴气的生成源！
而在裂缝两侧，两只巨型守卫正趴在地上，像两座黑色的小山。它们的身体比走廊里的守卫还要大一圈，鳞片上布满了暗能符文，即使在沉睡中，身上的暗能也在不断往外扩散，将周围的空气都染成了暗紫色。林夏注意到，守卫的爪子旁边，还散落着几枚绿色的晶体——那是精灵族的治愈晶石，显然是哨塔的守卫留下的。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之前还抱着的侥幸心理彻底消失。但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对阿萤比了个“三二一”的手势。数到一时，两人同时冲进大厅。
阿萤的动作比林夏更快，她将手中的麻痹种子用力扔向守卫，种子落地的瞬间，她注入了全部的本源之力。“砰”的一声，种子炸开，淡蓝色的麻痹雾瞬间弥漫开来，将两只守卫都笼罩在其中。与此同时，她又将束缚藤种子扔在地上，绿色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土而出，像一条条灵活的蛇，朝着守卫的四肢缠去。
林夏则趁着这个间隙，握紧净化匕首朝着空间裂缝狂奔。匕首上的净化符文在接触暗能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将周围的瘴气撕开一道缺口。他能感觉到暗能在疯狂地冲击着自己的身体，避瘴晶的绿光越来越暗，胸口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但他不敢停下——每多耽误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吼——”麻痹雾的效力比预想中更弱，守卫只迟钝了两秒就猛地惊醒。它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黑色鳞片下的暗能疯狂涌动，竟硬生生将刚缠上四肢的藤蔓挣断了几节。其中一只守卫调转方向，朝着阿萤扑去，爪子带着浓浓的暗能，刮起一阵阴冷的风。
阿萤脸色一变，立刻往后退，同时又甩出一枚束缚藤种子。这次的藤蔓更粗，还长着密密麻麻的尖刺，尖刺上泛着绿光——那是注入了本源之力的麻痹尖刺。藤蔓缠住守卫的后腿，尖刺刺入鳞片的缝隙，守卫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但依旧在挣扎，想要挣脱藤蔓的束缚。
林夏已经冲到了空间裂缝前。他停下脚步，抬头望向裂缝内部——裂缝另一端是一片漆黑的空间，看不到边际，只能看到无数暗能生物的影子在其中蠕动，像是一群等待出栏的野兽，随时会冲出来。裂缝边缘缠绕着厚厚的暗能结界，结界上刻着和双生传送阵一样的逆熵符文，符文转动时，会将裂缝中涌出的暗能转化为噬魂瘴气，顺着地面的暗能阵输送到黑森林各处。
“就是这个！”林夏掏出微型探测屏，对准裂缝按下了扫描键。屏幕上开始快速跳动着数据，记录着裂缝的宽度、暗能浓度、结界的符文结构……只要拿到这些数据，就能找到破坏裂缝的方法。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只见另一只守卫已经挣脱了藤蔓的束缚，正朝着他扑来。守卫的爪子上泛着暗紫色的光，显然是凝聚了暗能，一旦被击中，就算有避瘴晶保护，也会被暗能侵入心脉。
林夏立刻侧身躲开，同时将净化匕首朝着守卫的爪子划去。“嗤”的一声，白光划过黑色的鳞片，在守卫的爪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黑色的血液从伤口中流出，落在地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还冒起了淡淡的黑烟。
守卫吃痛，嘶吼着再次扑来。林夏一边躲闪，一边盯着微型探测屏——扫描还需要十秒钟才能完成。他知道自己必须撑到扫描结束，否则这次潜入就白费了。
阿萤也看出了他的意图，她咬了咬牙，将最后一缕本源之力注入束缚藤。原本已经被挣断的藤蔓突然再次生长，变得比之前更粗，不仅缠住了守卫的四肢，还顺着守卫的身体往上爬，想要缠住它的脖子。“林夏！快！我撑不了太久！”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连续释放高强度的本源之力，已经让她的脸色变得苍白。
林夏点头，趁着守卫被藤蔓缠住的间隙，再次冲到裂缝前。微型探测屏的扫描进度已经到了百分之九十，屏幕上的数据流越来越密集。他能感觉到避瘴晶的绿光已经变得非常微弱，胸口的阴冷感越来越强，瘴气开始透过防护罩侵入体内，让他的视线都有些模糊。
“还有三秒！”他盯着屏幕，手指紧紧攥着探测屏，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就在扫描进度达到百分之百的瞬间，缠住守卫的藤蔓突然“咔嚓”一声断了。守卫挣脱了束缚，再次朝着林夏扑来，这次它没有用爪子，而是张开嘴，喷出一道黑色的暗能光束。
林夏下意识地举起净化匕首格挡。“砰”的一声，暗能光束击中匕首，白光和黑光碰撞在一起，产生的冲击波将林夏掀飞出去。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微型探测屏从手中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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