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请了多少桌啊？\"秦毅一边问，一边用指节轻轻敲着桌面。
乔楚覃突然停下脚步，抓了抓自己略显凌乱的头发，眼神飘忽着说：\"没多少，华京这边就只叫了几个。还有肖指，官指他们！\"说完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尖。
秦毅闻言眼睛一亮，点了点头：\"行，我一家三口一定到齐。\"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着，嘴角挂着藏不住的笑。
\"你这适应挺快啊！\"乔楚覃抱臂挑眉，目光里带着几分揶揄。
秦毅突然挺直腰板，得瑟地晃了晃脑袋：\"那是，你都不知道。\"说着声音突然放柔，\"每天回去看见我家瑞瑞和五宝一起，就那副画面...\"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异常柔软，\"我命给他们也愿意。\"
乔楚覃夸张地仰头翻了个白眼：\"这种日子，我过十几年了~\"语气里带着几分过来人的得意。“估计等以后我家之之出生，更热闹！”
\"你那叫情况特殊！\"秦毅立即反击，手指隔空点了点他。
乔楚覃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转身时外套划出一道弧线：\"别说漏嘴了，我先撤了，不然真写不完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快步走向门口，背影都透着几分匆忙。
下午混双课时，恰好苏怡笙去看邓楚姝和方梓的女双。
乔楚覃定住脚步，眯起眼睛往远处张望，小心翼翼地踮着脚确认了好几遍苏怡笙的位置，这才猫着腰凑近郝友其和念念，食指竖在唇前，压低了声音说起此事。
\"花童？\"苗念原本在系鞋带，闻言猛地抬头，眼睛像小鹿般亮了亮，\"好呀好呀~\"边说边开心地晃了晃脑袋。
郝友其正擦着汗的手一顿，困惑地眨巴眨巴眼睛，\"还真有我们这么大的花童啊？\"说完不自在地扯了扯衣领。
乔楚覃立即变脸，斜睨了他一眼，\"你不乐意？你不乐意别来了。我找别人跟念念搭······\"
\"乔指！\"郝友其急得跳脚，\"我哪里有说不乐意了？\"整张脸都皱成了包子，手忙脚乱地解释。
\"哼~你小子！\"乔楚覃突然抬腿，轻轻给了人一脚，\"怎么的，\"抱着手臂斜睨他，\"你不当花童还想给我当伴郎？\"
\"你的伴郎团，太高规格。\"郝友其缩着脖子往后退了半步，讪笑着摆手，\"我可不敢~\"
\"知道就好。\"乔楚覃满意地点头，突然板起脸，\"明天就放假了，今年放五天。\"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人，\"体能上别懈怠了，回来马上就开始模拟赛。\"竖起食指强调，\"还邀请了赣南、北西还有沪源三个队的各个双打组合来进行。\"突然提高声调，\"别给我掉链子！\"
\"是！\"
训练馆的灯光渐渐转暗，临近下训时，苗念正靠在场边的长椅上小口啜饮着运动饮料。
突然发现郝友其像只焦躁的猴子一样在她身旁来回踱步，时不时还抓抓后颈，一副浑身刺挠的模样。
\"其哥？\"苗念歪着头，含着吸管抬眼看了看他。
\"啊？\"郝友其猛地刹住脚步，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弹起来。
女孩慢条斯理地放下饮料瓶，掌心向上摊开手晃了晃，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
\"明天放假了哦～\"苗念尾音故意拉长，\"我的礼物呢？\"
说话时她的脚尖轻轻点着地面，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手足无措的郝友其。
郝友其局促地搓了搓手指，眼神闪烁：\"我，我一会儿给你。\"
苗念歪着头，发尾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天真地问：\"你放在宿舍了？\"她自然地挽起运动包，\"那我们吃完饭去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一亮，\"今天是今年最后一顿我们俩一起吃的饭。我请你吧~\"
郝友其怔了一瞬，随即低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等明年第一顿，你请我吧！\"
\"今天不行吗？\"苗念不解地眨着眼睛，不自觉地撅起嘴。
郝友其望着窗外的落日，目光深远：\"今天意义不一样。\"说完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走吧，该去吃饭了。\"
窗外的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苗念好奇地趴在车窗上，看着逐渐陌生的道路。
\"其哥，我们去哪里啊？\"
郝友其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微微发白：\"我订了餐厅，\"顿了顿，从后视镜偷瞄她的反应，\"吃完饭后，我们去拿礼物。\"
苗念轻轻\"哦\"了一声，嘴角不自觉上扬：\"好呢~\"
三十分钟后，电梯镜面映出两人的身影。
苗念突然揪住自己的衣角，低头看了看过于简朴的白羽绒和运动裤。
\"其哥，\"她扯了扯郝友其的袖子，声音压低成气音，\"你确定我们这样可以进去吗？\"眼睛不安地扫过富丽堂皇的走廊。
没等他回答，她又急急补充：\"你怎么不说带我来吃会员制的餐厅啊，\"懊恼地跺了跺脚，\"我可以换套衣服的呢！\"
郝友其低头看了看自己同样随意的黑色羽绒服，突然笑出声：\"就这样，\"伸手替她拂开额前碎发，\"挺好的啊~\"
\"郝先生，\"侍者恭敬地欠身，\"您预订的房间在16楼，上面会有人接待您。这边请！\"
随着电梯上升，苗念的疑惑越来越明显。
当雕花大门缓缓开启的瞬间，她惊讶地捂住嘴——烛光晚餐？！
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女孩葡萄般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正发愣时，浓郁的牛排香气扑面而来······
郝友其捕捉到她的表情，眼角笑纹舒展开来：\"这家牛排最好吃，\"边引座边解释，\"之前想着要打世界赛，不敢带你来。\"替她拉开座椅，\"明天放假了，今天咱们能吃个尽兴~\"
\"好！\"苗念干脆地应声，已经拿起餐刀跃跃欲试。
她接受得如此坦然，倒让一直偷瞄她的郝友其，耳根悄悄红了起来。
烛火摇曳的暖光里，牛扒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郝友其手肘撑在桌面，十指交叠抵着下巴，颧骨始终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他看着苗念像只餍足的小猫般眯起眼睛，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咀嚼：\"好吃么？\"
\"嗯！\"苗念用力点头，银叉在指尖轻快地转了个圈，\"这个肉香醇厚，肉质好嫩~\"说着又迫不及待地切下一块，嘴角沾着一点黑椒酱。
水晶杯折射的光影中，侍者悄然推来覆着糖霜的草莓蛋糕。
苗念突然坐直身体，眼睛亮了起来：\"还有蛋糕呀？\"
\"嗯。\"郝友其嗓音温软，他仔细地在蛋糕中央插上一根蜡烛，火苗在他眼底跳动：\"今年的最后一顿...\"打火机咔哒轻响，\"总该有点仪式感。\"
苗念立即双手合十抵在鼻尖，睫毛在烛光中投下细碎的阴影：\"那我们一起许愿吧~\"
\"好~\"郝友其的应答融化在暖色的光晕里。
三秒钟的寂静中，郝友其没有闭眼，只是凝视着烛光里女孩虔诚的侧脸。
忽而倾身越过摇曳的烛火，轻轻吻了吻她泛红的面颊。
\"愿望会实现的。\"
苗念耳尖通红，却抿着嘴笑。
她深吸一口气，睫毛轻颤着睁开眼睛：\"希望...我们能陪伴彼此很久很久。也祝明年...\"突然提高音量，\"健康顺遂，不负所望！\"
最后一句话消散在窗外此起彼伏的霓虹灯里，烛泪正好滴落在草莓糖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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