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覃挑眉，嗓音低哑带笑：“成长？加倍？”他指尖轻轻捏住她脸颊，指腹摩挲着那层薄薄的粉嫩，“我去开个会，你都能拐去小卖部买冰镇糯米糍，还顺带配两根烤肠！”
苏怡笙不恼，反而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蹭到他下巴，唇角弯起一抹狡黠的弧度：“那你怎么不说，我还留了一根给你呢？”
“你那是留给我的？”他嗤笑一声，眼神却软了下来，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心口。“那明明是没吃完。”
“唔……这不是重点。”她忽然压低声音，整个人往他怀里缩了缩，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小兽。然后，在他下颌骨上落下一个带着姜糖味的轻吻，柔软得几乎让人失神，“老公，我的后背只能相信你。”
她的声音倏地轻了下去，尾音颤着，像一片羽毛落在心尖：“你可一定要把念念和楚姝好好地带好那几个月！”
乔楚覃眉心一拧，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头捡起滚落在地的抱枕，动作顿了顿，才低声应道：“行，我媳妇发话了~”
语气里藏着一丝无奈，更多是宠溺。
他坐直身子，一手撑在她腰侧，另一手托住她隆起的腹部，声音沉稳却不容置疑：“宝宝，这大半个月，我都陪你把各项检查做完了。你能吃的零食、爱吃的我都理好了，放在柜子里头，锁好了。没了就找妈妈买，别偷偷摸摸跟她说去吃火锅——那种东西，不能常吃！知道没？”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苏怡笙嘟嘴抗议，白净的脸颊鼓起来，一双葡萄眼眨巴着，透着几分狡黠又无辜的光。
怀孕让她原本清瘦的轮廓变得圆润柔和，连眼角都染上了温软的光泽，像个刚出炉的糯米团子。
乔楚覃看着她，嘴角微扬，眼里却全是警惕：“宝宝，咱们买烤肠也不能图便宜啊！那些劣质肉肠吃了对宝宝不好。”
她肚子一天天挺起，腰背越来越沉，常常皱着眉，一手抵着后腰揉搓，一手抱着蓬松的鹅绒被把自己裹成一团，蜷在沙发角落，像只筑巢的鸟儿，安静又执拗。
“听起来很像冤大头。”她撇嘴，声音软糯。
“这叫健康第一。”他侧躺在她身旁，手臂环过她的腰腹，掌心稳稳托住那沉甸甸的弧度，仿佛捧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她懒洋洋地靠在他胸口，脚丫无意识蹭过他小腿，“你还没去喀什呢，先别念叨嗷~”
乔楚覃低头亲了亲她额前碎发，指尖勾起一缕柔顺的黑发绕在指间：“我看人家怀孕都怕热。”
“不热啊！”她仰起脸，睫毛在夜灯下投出细密影子，像蝶翼般轻轻颤动，“我喜欢被抱着，这样有安全感。”
他笑了，眼底泛着温柔的光：“行，那我关灯了嗷~”
俯身时，睡袍领口扫过她鼻尖，带着淡淡的香氛，像一场无声的触碰。
他在她额前落下温软一吻，气息轻柔如风：“早点睡，明天咱们要去产检。”
“嗯……”她含糊应着，手指却无意识攥紧了他胸前衣料，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锚点。
夜色渐浓，窗外风声轻响，屋内却突然陷入一种异样的寂静。
苏怡笙呼吸骤然急促，额头沁出细汗，眉头紧紧蹙起，整个人微微颤抖。
梦里又是那片嘈杂的机场——刺眼的闪光灯、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如同潮水般涌来，淹没一切。她站在人群中央，张嘴想喊，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乔楚覃！”
她猛地睁眼，心脏狂跳，胸口闷痛得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冷汗顺着脊背滑落。
黑暗中，心跳声震耳欲聋。
“怎么了？”乔楚覃几乎是瞬间惊醒，长臂一伸按亮床头灯。
暖黄光线洒落下来，映出她苍白的脸色，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睫毛还在微微颤抖。
他一把撑起身子，掌心贴上她冰凉的脸颊，声音绷得极紧：“宝宝？”
“我……胸口有点闷……”她喘息急促，手指揪住睡衣领口，指节泛白，“疼……一阵一阵的……”
乔楚覃立刻掀开被子坐直，一手稳稳圈住她后背，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肚子上，指尖贴着温热的皮肤：“是这里疼？还是心口？”
他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肩胛骨，指腹有点烫，声音却放得很轻：“去医院吗？”
苏怡笙闭着眼，眼泪从眼角滑下来，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
“哥哥……你抱抱我。”
她说得软软的，像撒娇，又像真的怕。
乔楚覃没多问，直接把她搂进怀里，顺手抽出枕头垫在她腰后，让她靠得舒服些。
他低头亲了亲她眉心，又蹭了蹭鼻尖，嗓音低哑：“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顿了一下，又补一句：“要不要去医院？”
她摇头，小声说：“缓一下就好。”
语气不大，却带着点倔强，像是不想让他担心。
乔楚覃没再逼她，只是慢慢揉着她肩膀，手指一点点压下去，力道不重，但很稳。
他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一下，声音轻得像在哄孩子：
“我在呢，没事嗷～呼噜呼噜毛，不许打扰我家宝宝睡觉~”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她均匀一点的呼吸声，还有他掌心传来的温度。
次日晨起，苏怡笙眼底还带着一点未散的疲惫，手指无意识地蜷着，轻轻按在心口位置。
她没说什么，但乔楚覃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不是普通的困，而是心里压着点什么。
次日产检，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窗洒进诊室，落在白墙上像一层薄薄的糖霜。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味，还有仪器低沉的滴答声——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医生听完胎心，轻轻点头，手指在平板上划了几下，抬头看了苏怡笙一眼：“昨晚睡得不好吧？”
苏怡笙点点头，声音不大，像怕惊扰了什么：“是……做了个噩梦。”
她顿了顿，眼神有些飘忽，嘴唇抿了一下，像是在努力把那段画面咽回去，“我喊不出声，周围全是人，吵得厉害。”
医生没急着下结论，只是笑了笑，眼角微弯：“这种情况挺常见的，尤其是孕中期以后，焦虑容易放大梦境。”
她一边记录一边说，语气轻松却不失专业，“不过别太担心，我们再做一次胎心监护，看看宝宝有没有受影响。”
乔楚覃坐在一旁，一直握着她的手，指节微微泛白，掌心却很稳。
他没说话，但那双手始终没松开——仿佛只要他还握着，世界就不会塌。
等做完监护，护士拿着报告走过来，脚步轻快，把纸递给乔楚覃时还笑着调侃了一句：“哎哟，这位爸爸真紧张啊，比产妇还先看结果！”
乔楚覃接过报告，没笑，只是低头快速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曲线——跳动得很稳，像一颗沉静的心跳。
“没事的。”他低声说，语气不像安慰，更像是确认，声音低哑得几乎要融进空气里，“你看，宝宝一切都好。”
苏怡笙终于松了口气，整个人往他肩上靠了靠，小声嘟囔：“那我怎么老是做一样的梦啊？”
话音未落，眼泪又来了，但她没哭出声，只是用袖口蹭了蹭眼尾。
乔楚覃低头亲了亲她发顶，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耳后柔软的皮肤：“那现在有什么能吃的汤或者别的，让她好睡一点？”
“平时是你亲自在照顾吗？”
“对，怀孕到现在都是我。”
“现在能亲自照顾孕妈妈的爸爸可不多。”医生看着乔楚覃微微扬起的眉尾，补了一句，“你这状态，一看就是那种‘别人带都不放心’的类型。”
乔楚覃没笑，只是点了点头，喉结动了一下，声音平静却坚定：“确实不放心。”
医生笑着点头，一边记录一边说：“现在可以喝一些汤，比如小米红枣安神汤。用黄小米、去核红枣、枸杞再加上茯苓，小火慢熬四十分钟至米油析出，睡前两小时可以饮用半碗。还有其他的，一会让接待你们的护士给你们打印出来。”
她说完，还特意看了眼苏怡笙的手——那只一直轻轻贴在肚子上的手，指腹微微蜷着，像是在守护什么。
苏怡笙听着，手指缓缓抚过腹部，“之之，我们的菜谱更新喽～”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撒娇似的温柔，眼角还挂着泪，嘴角却弯了起来。
医生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摇摇头：“孕妈妈心情好，生出来的小孩会很漂亮哦！”
话音未落，苏怡笙已经破涕为笑，吐了吐舌头。
产检结束，走出医院大门时，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得刚刚好。
苏怡笙挽住他的手臂，整个人靠在他肩上，像一颗找到了归宿的星。
她仰头看他，眼睛亮亮的：“哥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之之长什么样子啊？”
乔楚覃低头看着她，认真思索了几秒，然后才开口，语气笃定：“还真没想过！”
“为什么没想？”
“因为无论长什么样，我都会爱她。”
他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落在空气里，沉甸甸的，却又轻得像风。
苏怡笙怔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我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多余的话，只有彼此掌心传来的温度。
“回家了~”
“好！”
那一刻，他们走得不快，也不急，只是牵着手，一步一步，踏进属于他们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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