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间，祁加眼角余光一扫，落在隔壁那个站着发愣、眉头拧成疙瘩的黄浩源身上。
他垂着头，肩膀塌陷，眼神空落落的，像被抽走了魂儿，整个人都蔫了。
“他怎么了？？”祁加低声问，语气里透着一丝关切。
郝有其凑近一步，压低嗓音，嘴角却藏不住笑意：“估计……被放鸽子了。”
“谁放他鸽子？”祁加挑眉，目光如刀般落在自己那大徒弟身上，随即在黄浩源眼前打了个响指，“啪！”清脆一声，像是要戳破他沉溺的情绪。
“祁指，干啥呢？”黄浩源猛地一颤，眼圈瞬间红了，下一秒直接扑进祁加怀里，脑袋埋在他肩窝，委屈得像个被遗弃的小狗狗，手指紧紧攥住祁加的衣角不肯松开。
这时，乔楚覃和苏怡笙抱着之之从后台缓缓走过，脚步一顿，双双停下。
乔楚覃斜睨着这一幕，唇角扬起一抹促狭笑意：“咋了这是？搂着搭档我还能理解；但搂着我祁哥？这是啥意思？”
黄浩源哼哼唧唧地赖在祁加怀里，就是不肯起身。
祁加被晃得头晕脑胀，忍不住伸手拍他后背：“行了行了，别撒娇了！一会儿摄影机闻着味就来了！”
苏怡笙抱着之之凑近，弯下腰，把孩子举到眼前，小家伙咯咯笑着伸手去抓黄浩源。
她一边逗着孩子，一边侧身靠近黄浩源，“之之我们看看，这是谁？浩源哥哥，浩源哥哥怎么了？我们给哥哥颗糖好不好？”
“小之之~”苗念和邓楚姝顿时眼前一亮，几乎是飞奔而来，脸上写满惊喜与宠溺。
之之高兴地张了张手，奶声奶气地“昂~”了一声。
“哎哟，漂亮姐姐来了害羞是不是？”苏怡笙笑弯了眼，用指尖轻轻刮了下之之的鼻尖，逗得孩子咯咯直笑。
乔绥之则悄悄把两只小手挡在脸前，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像两颗黑葡萄，怯怯地、又忍不住地打量着苗念和邓楚姝。
“哎呀，小之之怎么怕我们了？”苗念弯下腰，微微撅嘴，语气带着点撒娇似的嗔怪，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脸颊，“是不是太久没见啦！”
“是呢~”苏怡笙笑着附和，声音软得像，她一边轻拍之之的小背，一边低头凑近孩子耳边，温柔地说：“我们现在现在开始认得人啦！之之，我们跟姐姐招招手，好不好？姐姐家有小狗狗哦～”
“昂~汪~”之之忽然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小脸扬起，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终于听懂了什么，还模仿着狗叫，奶声奶气地逗人笑。
“对，小狗这么叫是不是？”苏怡笙忍俊不禁，眼角弯成月牙，顺势把之之举高了些，让她能更清楚地看到苗念的脸，“你看，姐姐也在笑呢！”
“苏指，一会儿我们能抱着小之之拍照吗？”
“行啊！”苏怡笙爽快应下，一手稳稳托住之之的后背，另一只手朝她们比了个“oK”手势，“我跟乔指在训练馆等你们。”
“好！”苗念和邓楚姝异口同声，脸上笑意如花绽放。
“那你们准备颁奖礼吧，我们先过去了。不然一会儿门口人太多了！”
“好~”
几人朝外走了片刻，乔绥之忽然抬起小手，揉了揉眼睛，动作带着点委屈的意味。
她仰起脸，张开双臂，“啊！”
乔楚覃立刻停下脚步，弯腰将她从苏怡笙怀里接过。
他低头仔细端详女儿的脸，手指轻轻拂过她微红的眼角，“怎么了？别搓眼睛，让爸爸看看，哪里痒？”
苏怡笙蹲下来，目光落在她脸颊旁一小片泛红的地方，眉头微蹙：“是被虫子咬了。”她声音低缓却清晰，“带药膏了吗？别一会儿挠成一片，过敏就麻烦了。”
“训练馆里有。”乔楚覃应声，眼神仍没离开女儿的脸，仿佛那一点红痕是他心头最柔软的一根刺。
刚走出通道口，铁栏外几个球迷顿时爆发出一阵清脆又兴奋的尖叫：“之之~~！”
“小之之来啦～”
“之之好可爱！快看快看！”
苏怡笙抬眼扫了一眼人群，嘴角浮起一抹浅笑——其中几张脸她认得，正是小时候常坐在场边、举着荧光棒追着他们混双比赛的姐姐们。
“哥哥，是小时候看我们打混双的那几位姐姐。”
乔绥之依偎在乔楚覃怀里，小脑袋歪着，黑葡萄似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前方。
乔楚覃闻言停住脚步，侧身面向她们，语气虽淡，眉眼却柔和：“你们怎么又来了？科切西多远啊，不觉得冷吗？”
“我们是专门来看之之的！”一个扎马尾的女孩踮脚挥手，眼里闪着光，“顺便也想看看小其和念念打比赛！”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笑了。乔楚覃抱着孩子朝前走了几步，嗓音沉稳却不失温度：“别拍照啊，闪光灯都关掉，她皮肤嫩，经不起刺激。”
“之之能收礼物吗？”有人试探着问。
苏怡笙摇头，动作利落又温柔：“不收。她刚被虫子咬了，正闹脾气呢。”她顿了顿，唇角弯起，“要签名吗？现在人少可以签。”
“我们就是想来看看你们！”另一个女孩笑着举起手机，“好久没追过你们的比赛了，现在看到你们一家子这么幸福，真开心。”
乔绥之趴在乔楚覃肩头，小手攥着他衣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像两颗黑曜石，安静地听着大人说话。
“之之，跟姨姨们打招呼好不好？”苏怡笙一边签名一边轻声引导，语调如春风拂面。
乔绥之乖巧地点点头，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朝人群挥了挥，那模样简直能把人心融化。
“笙笙，好好享受你的人生，好好爱自己！”一位年纪稍长的姨姨眼眶微红，声音哽咽却又明亮，“你们一家人幸幸福福的就好。”
“会的。”苏怡笙抬头一笑，眼角有细碎笑意漾开，温暖而坚定，“还有要签的吗？”
“楚覃老师也可以签吗？”有人怯生生地问。
苏怡笙颔首，“来，之之，妈妈抱着吧~让爸爸给姨姨们签名。”
话音未落，乔绥之小嘴一瘪，整个人扭过去，鼻尖几乎贴到乔楚覃颈窝。
乔楚覃低头吻了吻她额头，掌心顺着她后背缓缓摩挲，“没事，你拿着我就这么签。闺女这半个月都没见我，刚刚被虫子咬了，所以黏人一点。”
周围球迷哄然大笑，有人捂嘴偷乐，有人掏出手机录下这一幕：“楚覃老师这是在炫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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