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洪振国为了查明天门关失陷的真相，来到中军帐看望黑风洞主看到黑风洞主伤的太严重，他也给黑风洞主注入了仙力
黑风洞主感受到洪振国仙力中的暖意，气息平稳了些许，他看着洪振国，眼中泛起泪光，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撕扯着喉咙
“天主，……您可来了，……天门关……天门关不能就这么……让域外天魔糟蹋了，兄弟们，……死伤得……也太冤枉了……”
“我都知道。”洪正国郑重地点点头，语气沉重而坚定，“我已经听说了魔患爆发前，玄真长老私自调整了天门关的兵力部署，你详细地说说，当时的情况究竟是怎样的？他给出的理由是什么？你们有没有提出过反对的意见？”
提到玄真长老，黑风洞主的眼中闪过刻骨的恨意，他咬紧牙关，青筋暴起
一字一顿地说道：“天主，那是魔患爆发前的七天，玄真长老的亲信白须道长，带着他的法旨和义士团的令牌，来到天门关
“他说南线妖域异动，有大规模入侵的迹象，需要抽调天门关三成以上的兵力前往镇压，又说中书殿要锤炼新兵，提炼九天整体战力，将另外两成以上的精锐调往九天天枢殿的演武场进行集训。”
黑风洞主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嘴角溢出了一缕鲜血，军医连忙上前为他擦拭，他却摆了摆手
继续说道，“当时我和清风金刚、雷泽金刚等人立刻提出了反对。天门关是抵御天魔的第一道屏障，北临域外天魔的魔渊，常年都有天魔窥探，兵力万万不能消减
“清风金刚当场就拍了桌子，说，南线妖域那些小打小闹，根本无需动用天门关的精锐，随便从腹地调派兵力，便可以应对
“至于锤炼新兵，更不应该从这第一线调走骨干。可白须道长却说，这是议事团的集体决议，是玄真长老亲自拍板定妥的，谁敢违抗，便以通敌叛国罪论处！”
黑风洞主继续说道，“他还带来了五百名议事团的亲卫，个个修为高深，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
黑风洞主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愤和不甘，“清风金刚气得当场就要拔剑，说要去中枢殿找玄真长老理论，却被雷泽金刚拦住了
“雷泽金刚说，如今九天局势不明，如果是与议事团起了冲突，只怕会让天魔有机可乘，到时候受损的还是咱们九天的百姓，我们只能忍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六万多精锐被调走，最后整个天门关，就只剩下我们这些人
还剩不足三万的普通士兵，其中一大半还都是刚入伍的新兵，修为都很低，连像样的实战经验都没有。”
洪振国的脸色愈发阴沉，周身的空气就好似要被凝成冰块，“南线妖域异动！”“锤炼新兵？”
这些理由简直牵强到了极点。他当年驻守天门关时南线妖域，虽偶然有些摩擦，但都是些小股势力的骚扰，根本没必要抽调天门关的精锐部队
而锤炼新兵，更不应该从这抵御天魔的第一线，调走骨干力量。玄真长老这样做，分明是故意削弱天门关的防务，为天魔入侵铺好路
洪振国虽愤懑到了极点，可依旧不露声色，“那防御阵法呢？”他淡淡地追问
可声音中难免带着压抑的怒火，“我当年布置的‘九天锁魔阵’，需要八万仙兵同时催动仙力，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是可以抵挡那些魔王甚至魔主的全力攻击，兵力削减之后，阵法是否还能正常启动？”
提到防御阵法，黑风洞主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泪水再次滑落，“天主，您有所不知，白须道长在调走兵力的同时，还以‘优化阵法布局，提升防御效率’为由，让他带来的亲卫，强行要求我们调整阵基
“当时我们就觉得不对劲，那些亲卫个个神色倨傲，根本不把我们这些驻守边关的将领放在眼里，调整阵基时也不让我们靠近
“清风金刚多次提出要亲自监督，都被白须道长以‘议事团有令，阵法调整，涉及机密’为由拒绝了
“等到魔患爆发，天魔大军攻城时，我们才发现阵法根本无法完全启动。”
黑风洞主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尽的悔恨和痛苦，“原本能覆盖整个关隘的金色光幕，只启动了不到三成，而且威力大减，连普通的天魔都挡不住
“那些被调整过的阵基，像是被人动了手脚，灵力运转到那里，就会莫名地消散，城墙上的弩箭阵地也出现了问题，发射速度慢了一半，威力也大打折扣
“我们这些人，就像是被卸了武器的战士，只能靠着血肉之躯去抵挡天魔的利爪和獠牙！”
红振国的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指节泛白，甚至发出了轻微的碎裂声
他能想象到当时的场景：不足三万缺乏实战经验的新兵，面对近三百倍于自己的天魔大军，既没有坚固的阵法庇护，又没有足够的武器支援，只能一步步地后退，用生命去拖延时间
那八大金刚和七十二洞主，为了掩护士兵撤退，定然是拼尽了全身力气，直至最后战死在沙场
“那天魔攻城时，具体的情况还记得清楚吗？”洪振国强压下心中的情绪，继续问道，“天魔当时有多少兵力？他们分别是从哪些方向发起攻击的？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天魔的兵力铺天盖地，大概有上千万人，而且个个都凶残无比，修为强悍”
黑风洞主，闭上眼睛，就好像又回到了那场惨烈的厮杀当中
“他们是从北门发起主攻的，也就是面对域外魔渊的方向，奇怪的是，天魔像是完全知道我们的防御弱点，一上来就猛攻阵法失效的区域，还有城墙上的弩箭位置
“清风金刚，带着两千士兵死守北门，他的青锋剑杀得都卷了刃，身上被天魔抓得血肉模糊，却依旧不肯后退半步，直到最后，他为了掩护士兵们撤退，引爆了自己的金丹，与上十万天魔和几位魔将同归于尽……”
说到这里，黑风洞主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雷泽金刚为了保护通信阵法，被天魔的首领打成重伤，最后也是力竭而亡
“七十二洞主中，有四十位都战死了，剩下的我们，要么折断胳膊，或者断腿，要么被魔气侵蚀，修为大损
“若不是通信阵法被破坏，我们能及时向中枢殿求救，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的下场！”
“通信阵法是怎么被破坏的？”洪振国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信息
“也就是在魔患爆发的前一天晚上，通信阵法突然失灵了。”黑风洞主擦干眼泪，声音依旧带着哽咽
“我们的技术兵检查了很久，都找不到原因，只发现阵法的核心部件像是被人用特殊的手法破坏了，根本无法修复
“我们当时就怀疑是白须道长的人干的，可他们已经带着自己的兵力离开了天门关
“我们连对质的机会都没有，等到天魔攻城时，我们孤立无援，只能硬拼，撑了三天三夜，最终还是没能守住关隘！”
在这时，帐帘被掀开，秦风走了进来，躬身道：“天主，所有校尉以上的将领都已经在外面营帐集合完毕，其中有五位将领伤势过重，已经抬着担架过来了！”
洪振国点了点头，对黑风洞主说道：“你安心下养伤吧！我再去问问其他的将领，核实一下情况。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明真相，为死去的兄弟们讨回公道，绝不会让玄真长老的阴谋得逞！”
说完，洪振国站起身，转身走出了帐篷
外面的临时中军帐内，数十位将领整齐划一地站在其中，有的断了胳膊；有的瘸了腿；有的脸上带着狰狞的伤疤；有的瞎了一只眼睛，却一个个昂首挺胸，身姿挺拔，目光坚定地看着洪振国
这些都是天门关现存的骨干，都是当日守城的亲历者，他们身上每一道伤疤都是荣誉的勋章，都是悲痛的印记
洪振国走到帐中央的主位坐下，目光缓缓地扫过众人，沉声道：“各位将领，今日召集大家前来，只是为了查探天门关失陷的真相
“刚才黑风洞主已经把情况告诉了我，玄真长老在魔幻爆发前私自调走了天门关七成以上的精锐，还破坏了防御阵法和通信阵法，我想问问你们，你们是否都知道当时的情况，还有没有其他需要调整补充的？大胆地说出来，我不会让你们的血白流的。”
营帐内一片寂静，只有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片刻之后，一名断臂的校尉拄着一根断矛，踉跄着站了出来
他名叫陈武，原本是前哨营的校尉，负责北门的防御，脸上一道从额头延伸到下巴的疤痕，是被天魔的利爪划伤的，看着极为狰狞
“天主，黑凤洞主说的，句句属实。”陈武声音哽咽，却依旧掷地有声
“我是前哨营的校尉，当时我亲眼看到被调走的都是我天门关最精锐的修士，其中不乏那些实力超强的骨干，还有我们前哨营最优秀的斥候小队
“而留下来的仙兵大多是刚入伍不久的新兵，修为低微，连一件像样的兵器都没有，很多人甚至连天魔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陈武眼眶发热，“魔幻爆发时，那些新兵们尽管吓得浑身发抖，却依旧拿着仅有兵器冲了上去。”
陈武的眼泪滚落下来了，砸在地面上。“他们有的被天魔一爪子撕碎；有的被魔气侵蚀，痛苦地死去，连一声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
他痛苦地哽咽着，“我亲眼看到一个才十五岁的小兵，为了保护同伴，拿着一把生锈的铁剑，冲向比他高大数倍的天魔，结果被天魔一口咬断了喉咙。”
他哇的失声痛哭起来，“天主，他们死得太惨了，若不是玄真长老私自调兵，若不是阵法被破坏，他们根本不会死！”
“还有！”另一名将领站了出来，他的左眼缠着绷带，显然已经失明，脸上布满了烧伤的痕迹
他是东门守将李严，当年曾是洪振国的亲兵。“天主，白须道长调走兵力后，还下令让我们调整了巡逻路线，把原本驻守在北门要地的仙兵，调到了东门和西门这些次要方向
“北门是面对北域魔渊的正门，是天魔攻城的主要方向，他这么做，分明是故意给天魔让路，我们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想要提出质疑，却被白须道长的亲卫呵斥，说我们以下犯上，再胡言乱语，便军法处置！”
“没错！”又一名仙将附和道，他的一条腿已经断了，此刻正坐在担架上，由两名士兵抬着
“而且天魔攻城的时间也太巧了，正好是在兵力调走，阵法被破坏，通信中断后的第三天。
“就像是早就知道我们的情况一样，我怀疑玄真长老早就和天魔勾结好了，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天魔顺利地攻破天门关！”
“我们请求天主，为我们做主！”一名将领突然跪下，高声喊道
“请求天主，为我们做主！”
“请求天主，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帐内的将领们纷纷跪下，有的趴在地上失声痛哭；有的则昂首挺胸，眼中充满了期盼；他们的声音汇聚在一起，震得帐篷微微颤抖，带着无尽的悲愤和不甘
洪振国看着眼前这些伤痕累累的将领，心中的怒火和悲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站起身，走到大帐的中央，对着众人深深一揖，“各位将领，各位兄弟！我洪振国对天发誓，定会查明真相，将卖国投敌之人的罪行公之于众，让他们为死去的兄弟们偿还血债，我若失言，便让我修为费尽，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回荡在帐篷内，也回荡在每一位将领的心中
众人听了这些话，纷纷擦干眼泪，站起身来，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安抚好众将领后，洪振国让秦风留下来，协助黑风洞主处理天门关的善后事宜，登记伤亡将士的名单，安抚幸存的眷属
同时将将领们的证词记录下来，让他们签字画押，形成初步的证据，自己则带着林岳，骑着踏云兽，朝着镇魔台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去天魔台又会查到一些什么情况呢？下一章再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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