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年被逼至墙边，满脸紧张地盯着眼前的小保安。他的额头已满是汗珠，眼神中透露出紧张。
看样子他还没有意识到赵休来此的目的。
赵休则将打着石膏的左臂展现出来，那石膏在灯光下泛着惨白的光。
接着，他拿出一片锋利的刀片，开始一块一块地拆卸石膏。每一下动作都有纱布的撕裂声和石膏粉末落下。
李延年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刀片，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声音有些颤抖：“赵休，你……你怎么伤了？这个石膏拆了对身体可不好啊。”
赵休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没有回应，只是专注地把手臂上的纱布一层一层地切开缝隙。
那纱布在刀片下如同脆弱的纸张被轻易划开。
“李延年，你知道吗？我要死了！”
赵休看似随意的说了一句。
李延年的身体一僵，随后挤出一丝讪笑：“赵休，你还年轻呢，不会死的。年纪轻轻的，干嘛动不动就说死啊？这话不吉利”
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可还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给你钱，你晚上去找个女人，再买点吃的，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是活蹦乱跳的。你以后跟着哥干，都是好日子。”
李延年苦口婆心地劝说着，眼中满是关切。
“我跟你说赵休，我这有1976温泉会所的卡，你拿去用。那里的妞可真是不错，还有自助餐。
吃完了你就直接包夜，明天来找哥，我带你去挣大钱！”
李延年边说边从干瘪的皮夹子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朝着赵休身前递去。
卡片上是云雾缭绕的花纹，还有醒目的1976数字。
“赵休，我跟你说，你还小，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女人和钱这东西你以后都会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遇到哥算是时运来了。
你明天跟着哥干，我保证你以后天天都能去找女人，半年就买一所大房子。
你李哥我也就是运气差，这个月输了40多个，不然今晚我保证带你去见识更好的地方！”
此时李延年把和赵休那些不愉快的过往，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现在只当这个穷困潦倒的小孤儿，终于要铤而走险了，只要稳住他，后面一切都好说。
赵休手中的刀片动作不停，很快就切掉了左臂表层的纱布，下面还有一二厘米厚的石膏层。
这石膏看起来笨重无比，刀片每一次切入，只能切出几公分的长度，赵休便一块块掰断扔到地上。
“我知道你李延年，你帮魅力花都弄紫色蛤蟆，所以老K他们一直没有杀你，对吧！”
赵休的话落音，李延年赔笑的脸一下子变得僵硬无比，那伪善的面容再也装不出一丝笑意。
“赵……赵休，你在说什么？”
赵休已经把石膏切掉了四五厘米的长度，屋子里顿时弥漫着浓郁的药味、消毒水味和食物气味混合在一起。
赵休小臂愈合的创口还有干涸的血渍，毕竟他才手术完毕半日不到，脏污还很清晰。
“李延年，像你这样的人已经苟延残喘了十几年，这些年你受到的威胁不计其数，想必被人用刀子抵着，对你来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其实你一直都明白，别人不管怎么吓唬你，都不会杀你。他们可能会打断你的骨头，把你的头按在马桶里。
但你不会死，因为你还有利用的价值！杀了你谁来还赌债？所以你不能死。
你也清楚只要你还能拿出钱，那些人就只会打你，不会杀你！所以你每次都做好被人打一顿或者被人踩在脚底下撵来撵去的准备。
但你知道，别人打完了，你还是不会死！”
嗤啦～！
赵休用手拉住了石膏的下沿，狠狠撕出来一大块，捂了半天的皮肤终于再次接触到了空气。
他掏出创口上的黄纱布，上面有一条两三厘米长的血迹，那是上午开刀留下来的痕迹。
“李延年，我前面说我要死了，你其实是有点慌的，因为你怕小年轻不计后果，让你不明不白地死在家里！
但是我说紫蛤蟆和老K，你就已经懵了，你现在其实没了主意，你会像往常一样开始狡辩、胡搅蛮缠。
然后你想着被我打一顿，疼上个把星期，你还可以去赌！”
“你需要有某种东西来打破你那固有的认知，让你那僵化的脑子重新开始思考死亡离你有多近？”
赵休本想把石膏全部拆掉，但看着剩余的石膏像天然护臂一样包裹着手臂，他就没有再继续。
刀片收回口袋，赵休静静地站在李延年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个六神无主的男人。
“李延年，我们要做事，你也不想死！”
然后，一枚寒光闪闪的钢锥从赵休的身后缓缓漂浮起来，影子手臂抓着钢锥就像露出獠牙的毒蛇。
李延年终于看到了这匪夷所思的情景，他这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惊得哑口无言，嘴唇颤抖。
“这是……！赵休你……”
赵休的另一个影子又悄无声息地攀上了李延年的脖子，轻轻掐住他的喉咙，然后缓缓收紧，像是一条冰冷的蟒蛇。
“赵休你冷静一点，缺多少钱跟我说，你还年轻，没有那么容易死啊！”
李延年还在装傻充愣，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从前那些追债的人，无论怎样殴打他都不会杀他，他已经习惯这样装模作样。
就算眼前的情况超出他的认知，他一时半会还没有反应过。
这个头发油光的中年人开始还想挣扎，可那根明晃晃的钢锥抵在了他的眼前。
那寒芒只要再前进两三厘米，就可以洞穿他的眼球，李延年甚至能感觉到那股刺骨的寒意。
“李延年把魅力花都的一切都告诉我们，老K，美人痣我们都要知道，我们不要你的钱！”
赵休把语无伦次的李延年拖到隔壁的房间，然后把他踹倒在那个封住的阳台前。
“李延年，现在开始说我想听的，这次也不会有人打你。
所以如果你说不出来我们想听的，你就下去陪你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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