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北在乔山的背上快被颠吐了，他家离医院太远了，等到的时候，陈向北觉得自己就剩下半条命了。
“乔山哥，放我下来，我自己走。”陈向北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已经到医院门口了，是该自己走进去了，不然他要吐医生头上了。
乔山不肯放手，“向北同志，你真的可以吗？就一点点路了，我给你背进去好了。”
话音刚落，他就跑进去了。
陈向北在他背上大叫：“放开我，神经病，你放我下来。”
最后，陈向北还是被放下来了，因为乔山涨红了脸摸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都要摸到陈向北的口袋里了，他都没有找到一分钱。
陈向北黑着脸，觉得自己的命真的很苦。
他付完钱，一瘸一拐地被搀扶着去看医生，没看前面的路，就被一个人薅住了头发，他又大叫起来：“谁？谁要害我？”
他艰难转头，就看到乔山抓住了一个老太的手，定睛一看，“妈？”
听到是向北小同志的母亲，乔山立刻松手了，他还以为是哪个神经病专门喜欢薅人头发的。
如果是母亲，那就没事了。
“婶子你好，我是乔山，是......是陈向北的朋友。”乔山正常的时候是非常有礼貌的，虽然内向，可该有的礼数都有。
夏老太今日是陪着她姐来医院看腿的，实在是她看不得她姐连这么点小梦想都不能实现，迫不及待就想带她来医院看了。
“你在这儿干嘛？”夏老太上下打量着陈向北的衣服，前段时间还夸他进步了，知道爱惜新衣服了，现在这新衣服穿在身上比他前几年的破棉袄还不如。这又脏又破的，膝盖上还有两个大洞也不知道怎么抠烂的。
“又跟人打架了？现在不跟你那帮朋友玩了，开始跟混社会的玩了？”夏老太看到乔山心里就打怵，这一拳过来她一个小老太就要归西了，所以这句话是她拉着陈向北往前走了几步悄悄说的。
陈向北：“没有，妈，你可不能冤枉我，我做好事去了。”
夏老太偷偷瞥了一眼乔山，“做好事，跟这样的大块头做好事，你当我是傻啊？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干坏事，我马上大义灭亲，灭不了大块头我还灭不了你吗？”
陈向北“哎呀哎呀”地喊起来，“我真没，我救人去了，那大块头是好人。”
夏老太：“好人？”
陈向北点头：“对，好人，是个老实人，很老实的。”
夏老太：“老实个屁，你脑子有毛病吧，相由心生，他凶神恶煞的，你骗鬼呢。”
陈向北比窦娥还要冤，怎么说他妈都不信，非觉得他被社会混子带的更坏了，狠狠在他腰上扭了一下。
陈向北伤上加伤，朝着乔山走过去，然后埋在他健壮的手臂上就开始哭。
乔山不理解，也没通道他们母子两个嘀嘀咕咕说了什么，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陈向北忍痛忍了一路，在看到母亲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
还是个小孩子啊，比他妹妹都小呢。
夏老太警惕地盯着乔山，“那个这位同志啊，向北跟我一起就好了，没事的话你可以先回去。”
乔山：“我家里也没事，还不如陪着向北同志看病呢，他受伤了。”
突然，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人，立刻挥手。
夏老太往后看去，想看看到底是哪个混混也来了，可那人越走越近，最后夏老太发现，竟然是乔怡？
什么情况？
“哥，我带钱了，你们看了吗？夏同志怎么也在这儿？”乔怡把钱递给乔山，随后挽住了夏老太的手臂，“夏同志，你生病了？”
夏老太摇摇头，暂时还回不过神来。
见夏老太盯着自己，乔怡有些不好意思，“夏同志，今日陈向北来我家跟我说些事情，结果就遇到了几个混混，害的他受伤了，都怪我们，我和我哥会赔的，真是不好意思了。”
夏老太指着大块头问道：“那是你哥？”
乔怡点头。
“亲哥？”
乔怡：“是啊，亲哥，我妈就生了我跟我哥两个。我哥是个老实人，经常被人欺负，这回要不是陈向北，估计都没这么快解决呢。”
夏老太：“老实人？你哥这身肉，是老实人？”
乔怡：“夏同志，你怎么老是问啊，当然了，我家附近的人都知道，我哥是最老实不过的了。”
夏老太指着自己，“那我这样的算什么？”
乔怡不明白，“什么算什么，你算聪明人，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你骂人太厉害了。”
这话一出，乔山的眼神跟当时乔怡的一模一样，亮极了，“骂人很厉害吗？”
乔山扶着陈向北靠近了夏老太，小声恳求道：“婶儿，你能教我吗？”
乔怡也在一旁问道：“婶儿，教教我们吧，我付学费。”
夏玉娥久久不见自己妹妹回来，于是就自己一瘸一拐地来找人了。看到一个大块头把手举了起来，她被吓到了，立刻尖声喊道：“你想干什么？”
夏老太一行人望过去，就看到夏玉娥跌跌撞撞跑过来，还差点摔倒，可她小小的身体就这么挡在夏老太面前，冲着乔山大骂：“你怎么能打人呢？你妈妈没有教过你要尊老爱幼吗？她要是被你打一下，直接就归西了，你就是杀人犯了。”
“年纪轻轻你怎么不学好啊，我妹妹惹你什么了你要打她？你要出气就把我打死，不许动她。”夏玉娥闭着眼睛，跟机关枪似的说完这段话。
乔山疑惑：“谁要打人？谁要打我婶儿？谁都不许打她，打她还不如来打我呢？”
乔怡捂住了脸，“哥，这位婶子说的是你。”
夏老太解释了许久，夏玉娥才勉强相信乔山是个老实人，她有些不好意思道了歉，看到陈向北生无可恋地靠在乔山身边，鼻青脸肿的，问道：“向北，你怎么成这样了？不去看医生吗？”
陈向北内心默默哭泣，终于有人发现他得去看医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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