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克咬紧牙关,费力地将刺刀从那具苏军士兵尚存余温的胸膛中拔出。
温热的血液顺着刀槽微微的喷涌而出,溅在他的手套和军服前襟上。
他顾不得擦拭那触目惊心的红色,只是抬起沾满血污的手背,胡乱抹了把脸上肆意横流的汗水和溅上的血点。
“温克!你还好吗!?” 一声熟悉的呼唤传来。奥斯特正拖着沉重的步子,踉跄地挪到温克身旁。
他肩膀上缠着的绷带早已被尘土和凝固的血块染得看不出本色,浑身上下沾满了污泥、火药灰烬与暗红血液的混合物,手中的mp40冲锋枪枪口还冒着缕缕青烟。他的声音带着激战后的沙哑和难以掩饰的疲惫。
周围的喊杀声依旧久久不息,他们已经从半夜两点钟打到清晨七点钟了…俄国人的飞机经常从他们的脑袋上飞过,经常用机炮和火箭弹扫荡后方前来支援的德军部队,用以压制他们的驰援速度。
“我还好,奥斯特,这段该死的战壕总算是被咱们给稳住了。接下来我们还得去策应友军左翼那边战线的缺口,没时间歇息,俄国人正在那个方向不断的投入兵力,那边的缺口越来越大了,奥斯特。”
“我们的外围的防线就像是破衣服上的口子似的,破破烂烂,这该死的防线真的不好守,该死的平原,我们得尽快驰援友军。”
奥斯特闻言,深深地喘了一口粗气,仿佛要将胸腔里弥漫的硝烟和疲惫一并呼出。他靠着潮湿的堑壕壁缓缓滑坐了一点,试图让过度透支的身体获得片刻支撑。
“我知道,温克,我知道情况危急。” 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感:“但是你看看我们连队…从第一条防线撤下来,连口气都没喘匀就直接被填进了这个绞肉机。”
“小伙子们已经连续高强度拼杀了两个小时,他们的体力估计也都受不了了,都是靠意志在硬撑了,急需休整哪怕十分钟。”
“温克,这些小伙子们可不是我们之前在列宁格勒的连队…”
他顿了顿,眼神闪过一抹悲伤,抬起颤抖的手抹了把脸,露出下面更加苍白的肤色,苦笑道:“况且…就连我这把老骨头,也真的需要缓上两分钟。”
“年龄不饶人啊,刚才那阵白刃战,差点就被一个凶狠的俄国兵抓住机会给宰了。这群家伙…打起仗来真不是盖的,一个个都像不要命似的。”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后怕。
看见自己老朋友这样说,目光扫过周围疲惫不堪有些放松下来的年轻的士兵们,温克知道奥斯特说的是对的,自己手底下这支连队已经不是当时列宁格勒那支精锐连队了…
经过列宁格勒和波内里的洗礼,温克手下连队的老兵总共不足二十个人了…大部分熟悉的都在战场上阵亡了,少部分残疾的通过温克的运作,找关系,调回后方做简单的文职工作去了。
“那就按照你说的,奥斯特,歇息十分钟,让士兵们包扎一下伤口,救治一下伤员,我们再继续向防线左翼冲!”
…温克说完用手背擦了擦脸上流淌的汗珠,看着远处天空中还在进行空战的苏德双方的飞机,陷入沉思…
这场战斗,他们必须得胜啊……若是不胜,战火将无可避免的烧向德国本土,他的家人,女儿,妻子,都在本土呢,况且他们所住的地方还是特别的靠近波兰的乡下。
就凭德国人在苏联本土上干的那些畜生事,就单纯是温克知道的那些个畜生事。
很难想象俄国人到了德国本土将是什么模样,那些家破人亡的俄国士兵肯定不会那么的好说话,即使有瓦列里约束,但他大概率也只能约束自己的部队…
温克不想让俄国人打进本土…他真希望战火不要烧到自己的家乡,但同时,他心里也矛盾的想让战争快点结束。
……
此时的第聂伯河上,苏军工程部队顶着德军炮火的压力和付出了部分牺牲后,勉强在河流上搭起了一些还算是结实的浮桥。
步履匆忙的步兵队伍,以及牵引着反坦克炮、迫击炮的车辆,正排成稀疏的纵队,小心翼翼地通过这些吱呀作响的浮桥。
一些轻型的t-70坦克和数量不多的SU-76自行火炮,也正缓缓行驶在专门加固过的承重浮桥上,它们的重量让桥身明显下沉,河水几乎要漫上桥面,但每一次又能安全的行驶到对面河岸。
至于重型坦克之类的武器,只能等到苏军尝试突破德军第二道外围防线之后,再尝试运送。
“瓦列里同志,据前线传来的报告,德军在他们所谓的东方壁垒的第二条外围防线处抵抗的相当激烈。”穿着苏联制式近卫军大衣的基尔波诺斯将手中的报告递给一边正在拿着望远镜观察远处河岸对面情况的瓦列里。
“谢谢了,基尔波诺斯同志。”闻言,瓦列里放下自己手中的高倍望远镜,侧过身接过基尔波诺斯递过来的报告,目光扫视着上面的文字。
“没想到德国人居然在第二条防线上准备了这么多虎式坦克和豹式坦克组成的固定炮塔,德国人将坦克埋在土里…看起来他们是将这些难以修复的武器装备全都投入到防线建设上了。”
“这对我们的步兵非常不利啊。”瓦列里知道苏军士兵们也不是苏维埃超人,直接用肉身开金盾去打爆德国人的固定炮塔。
若此时下令后撤以便实施大规模炮火覆盖,不仅会给德军宝贵的喘息之机,更意味着要被迫放弃在第二条防线上浴血奋战才取得的宝贵立足点。
这是绝不能接受的。
而指望炮兵进行精准点射,逐一拔除这些坚固目标,不仅效率低下,也难以保证能一击致命,彻底摧毁这些深埋于工事中的硬骨头。
“空军部队的同志们怎么说?”
“我刚才问鲁坚科同志,他说他手底下的空军部队正在与德国空军进行血战,第聂伯河防线上空的空域非常混乱,但他们会尽力保证支援前线的陆军同志们。”
瓦列里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现在前线的苏军部队已经把一切能做的全都做了。
“那现在…就只能希望后方的游击队和伞兵同志们能搞出点大动静了,希望他们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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