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问题。”裴川今鼓掌，“我的回答如果是，是，呢？”
周祗摆手：“那你实现不了这个愿望了，因为我杀不了你。”他又向前走了两步，“你耗这么大的手笔，却要求我们这一群被你捏造出来的人来杀你这个创世主，未免也太高看我们了吧？”
“不算捏造……”裴川今话说一半，而后挑眉，“你在套我的话？”
“聊都聊上了，多给一些提示又怎么样呢？你不是有求于我们吗？”周祗摆烂，干脆席地而坐。目前他与裴川今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再近就不合适了。
裴川今叹了一口气：“就当聊聊天了，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跟我说上话了。”
“你是裴川今，那跟我们接触的那个裴川今又是谁？你的意识体？”周祗敏锐捕捉到了裴川今话里面的重点。
“在你面前的我才是意识体。”裴川今轻笑一声，他转身数了一下格子，而后从千万个格子里又挑出了一个格子，“这个是你的意识体。”白茫茫的一团云雾从格子里飘了出来，下一秒它开始四处乱窜着似乎在寻找出去的路，很快它又被裴川今收入格子之中塞回了柜子里，“这么多年了，你的意识体依旧是如此活跃。”
周祗挑眉：“那我们是什么？意识体的复制品？”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对应上了那条平行世界的理论，“不死之身的裴川今有第二重身份，那程西洲呢？他也有吗？”
“他……他只是比较倒霉而已。”提起程西洲，裴川今有些落寞，“我隐瞒了一切，本以为他是愿意的……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那我如何才能杀你？”周祗的思维又跳了回去，“就目前来看，你属于高我们所有人一个纬度的存在，我真的有这种能力吗？”
“今日你能站在这就说明，你可以。”裴川今拿起地上的八角灯笼递给了周祗，莹莹绿光衬得周祗的脸格外诡异，“找个机会去杀了我吧，穿越时间的牢笼突破空间的枷锁……周祗，成为翱翔于天际的知更鸟吧，我在过去与未来等着你……”
声音消散于耳际，眼前的景象也逐渐散去，周祗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回到了餐厅，而自己趴在桌子上，脸贴着餐桌。
信息量不少，但归根结底可以总结成一句话：创世主要求自己的创造物毁灭自己。
真是荒诞又可笑……
周祗冷笑了一声，他不明白，怎么一个两个全都要求他去做这些那些事情？凭什么？能者多劳却也没见多劳者多得啊！
留在这个副本里，不好吗？
这样的念头一旦滋生，就会被欲望所供养，在瞬间从幼苗长成参天大树。
周祗捂住了额头，沉思了片刻，他突然站起身拿着挂在玄关处的羽绒服就推门而出了。
听到楼下开关门的声音，周祈从二楼的窗户口望了出去。银装素裹的世界里，一个黑色的身影疾步快走着，奔赴着属于他的希望。
周祈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对方的身影变成小黑点彻底消失在了茫茫雪地里这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昨晚的梦让他这会儿有些疲惫，这两天周祗的奇怪举动是不是也是因为一些梦呢？
可是在梦里，他们兄弟俩的关系并不好。
这并不是周祈想要看到的。
周祗敲响孤儿院大门的时候姜飒赢正好要出门，二人迎面走着，周祗先开了口：“昨晚的人关到哪里了？我需要见他们。”
“？”姜飒赢皱眉，他感觉周祗的腔调十分强硬，这与平日里喜欢躲周祈背后的那位‘弟弟’有些不符，“做什么？”
“确认一些事情。”周祗想了想，决定把周祈拿出来说事，“我哥没跟你说吗？”
麻烦的双胞胎。
姜飒赢被烦得头疼，却也没有再多做怀疑，指了身后的修女，让她们带周祗去了住宿区那边的地下室，他有急事赶着出门。
只是，走到门口后，姜飒赢停顿了步伐，掏出了手机给周祈打了个电话：“你弟弟在哪？”
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反问：“不是让他去找你了吗？你没见到？”
得到了一样的回答，姜飒赢这才放下心来：“哦，我看到他了，先挂了。”他扭头又看了一眼跟在修女身后的那道黑色背影，直觉里还是觉得怪怪的，可他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算了，叶哥那边的事情比较重要……
挂了电话的周祈把手机抛到了床上，抛物线的运动轨迹让他看得出了神。
白日里的孤儿院还是很热闹的，那些无父无母或被抛弃的孩子不在少数，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在一起玩耍。周祗跟在修女身后，垂着眸路过了他们，有些孩子注意到了这个穿着黑色羽绒服、形容萧瑟的少年，纷纷偷偷观察着他。
可惜，这人一直垂着头没有分给他们一丝一毫的视线，自然而然的，周祗也错过了人群里那几张熟悉的面孔。
一路跟着走到地下室，周祗接过修女手中的蜡烛，对着内室照了照，明显对上了四张震惊的面孔。他平静地收回视线，而后对身后的修女下达命令：“我一个人在这，你们可以走了。”
修女显然没有思考的能力，周祗的命令下达后她们真就退了出去。
“你，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还这么光明正大？”秦时希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周祗在解门锁，“不是，你怎么一句话不说？出事了？沈濯她们跟你联系了吗？”
撩开链条，周祗上前一把把角落里默不作声的谢方宁拉了起来：“跟我走。”
“？”谢方宁莫名其妙，周祗用了不小的力气，他整个人被拉起来的时候扯到了腹部，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去，去哪？”
周祗抿唇不语，只一味地拖拽着谢方宁走。
一边地孤祝见情况不对，忙上前一步拦在了周祗面前：“你在发什么疯？”
周祗掀了掀眼皮看了孤祝一眼，而后抬手一把推开了孤祝，根本不想搭理他。
这是又出鬼了。
秦时希和孤祝两个人大跨一步，纷纷拦住了周祗。
“滚开！”周祗毫不客气。
“你从一进门就对我们爱搭不理的这也就算了，你昨晚不是说了要来治疗张初忍？”秦时希以为周祗只是情绪不佳，可能是因为什么事情导致的，他也没追问。但见周祗抬脚就要走，可张初忍还奄奄一息趴在那边，他就得多问问了。
周祗脚步一顿，扭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张初忍。对方对上了他的视线，有些慌乱地扯了个笑，挺尴尬的。可他也只远远看了这么一眼，而后还是拉着谢方宁要走。
这情形很不对劲。
一直发懵的谢方宁这会儿回味过来了，他一把扯住秦时希的手臂，试图拖住周祗：“你，你要，干，干什么！”
“我让你跟我走！”周祗不爽地看着谢方宁，他伸手要去扯谢方宁拽秦时希手臂的那只手却没想到谢方宁却抓得很紧，怎么都扯不动。
被抓着手臂的秦时希龇牙咧嘴的：“哥哥哥哥，你抠到我的肉了！我靠！我靠！”
“不走！”谢方宁死拽着不放，他感觉自己这一走肯定要出点什么问题，他可不想这件事就这么半途而废，“有事，就，就在这，这说！”
“放手吧！”秦时希这会儿痛得脸都铁青的，“实在不行，你就跟他走吧。”只要放过他就行。
“不走！”谢方宁对着秦时希大声道，而后又甩了甩周祗握着他的手，“你松，松手！”
三个人一时之间形成了对峙的状况，谁也不肯松手，就是秦时希瞧着像是被迫卷入的那一人。
“周祗，你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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