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料、石头和瓦片是吗？”顾二贵道，“小事，交给我就行。”
“我就相信二伯”，林月说着好话，“二伯眼光好，又有能力，又有资源，你买的我才放心。”
这一通夸，把二伯都夸成翘嘴了，一直嘿嘿地笑着。
“大约需要多少钱？我现在就给你。”
“不用！我让人把东西拖过来后，你验收后直接把钱给他们。”
“好，那就麻烦二伯了。”
林月准备走，却被顾二贵拦下，“侄媳，这肉你拿走！这么点小事，哪里值得半拉猪腿。”
“这又不是给你的”，林月笑着，看他们身后的小儿子，他此时不停咽着口水，“给你们孩子吃的。”
待林月走后，顾二婶不停道，“好人啊！林月这妹子真不错！”
她斜眼盯着顾二贵，“让你做一张木床，还磨磨唧唧的。现在半拉猪腿终于堵住你的嘴了吧。”
“媳妇，我错了”，顾二贵腆着脸笑。
“给她找木料这些，你得用心！”顾二婶点着顾二贵的头道。
“自然，我会找最好最便宜的材料！”
“爹！我想吃肉”，三儿子顾木钱流着口水，眼睛盯着猪腿。
“嗐，你这孩子”，顾二婶刮了刮顾木钱的鼻子，“马上要成家的人，还天天这么馋嘴！”
王秀才家。
饭桌上，顾招娣撇着一张脸，酝酿着情绪。
“怎么挎着一张脸，天天吃饱了撑的是吧！”王秀才瞪着顾招娣，“要是不想吃就滚出去。”
“爹！不是这样”，顾招娣道，“我今日回家，听到林月说一些话。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林月？”
“就是顾四安大儿子的媳妇，今天过来让她弟弟上学”，王文斌在一旁解释道。
他在桌下踢了踢顾招娣的脚，示意她别乱说话。
但顾招娣被怒气冲昏了头脑，这股气怎么都要发出来。
“说什么了？”王秀才夹了口菜，随口问道。
“这话我都不好意思说”，顾招娣唉声叹气道，“你说她一个没上过学的人，凭什么说爹学问不行，还说这么久都没考上举人，很...很废物...”
王秀才脸色冷冷的，盯着顾招娣道，“还说了什么？”
顾招娣心中闪过一丝喜意，添油加醋道，“还说要不是这里只有爹一个秀才，肯定找别人教学。
还说爹教的差，不然文斌怎么这么大岁数，还只是个童生。”
“说完了？”
“还没呢...”
“一把年纪，还成日说谎！你当这里是你家的小作坊？天天编瞎话污蔑人！”
王秀才筷子狠狠往桌面上一掷。
“要是不想待了，回你娘家去！”
“爹！”顾招娣被一凶，吓得眼泪齐刷刷流下。
哪怕做奶奶的人了，还是害怕地浑身颤抖，“我说的真话。”
“啪！”王秀才猛地一个巴掌打过去，“还敢撒谎！”
“我。”
王秀才又一个巴掌打过去，“还敢顶嘴！”
“她什么人！跟王松新认识，是救命恩人。”
王秀才气的声音颤抖，“王松新什么人！他爷爷王运桥，三代首辅。
庸神宗因为过度荒淫，不朝正事都能被他赶下台。
他爹王仲元，武将，前些日子才战死沙场。这样的人，还没你看人准是吗？”
王秀才声音越来越大，“是她说我们坏话！还是你专门往我和文斌心尖上戳！嫌我们家不好，不是举人是吧！滚！现在就滚出王家！”
顾招娣没想到林月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
也没想到王秀才一眼就看穿她在编谎。
她吓得立马跪下，痛哭流涕，“我错了！爹！我错了，我再也不瞎说了！”
她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也立马一同跪下。
*
另一边，林月自然不会亏待自己。
她将解锁的深山放养的老母鸡拿出来，冷水下锅焯水，清洗后放入野葱等炖煮。
陶盆加热较慢，她煮了一小时后，鸡肉香味满满弥漫整间房屋。
林月掀开盖子，只见陶罐内黄澄澄的鸡汤，扑面而来的香味，肉也鲜嫩无比。
这时，林月加了点盐。
一锅鸡汤炖好了，林月赶忙招呼大丫和狗蛋来吃。
“好香！”大丫鼻尖轻嗅，她还是如同做梦般，日子竟然过得这么好。
“对了，我留一些，明日狗蛋上学吃”，林月道，“刚才吃食方子卖了不少钱，明日我就能将二两学费付清。”
“嫂子”，狗蛋闷闷不乐。
“干嘛？”林月看狗蛋这副模样，想起她小时候也不愿读书，总是耍赖不去学校。
可长大成人，面对各种困难和各种人时，又开始怀念读书那段纯粹的时光。
林月捏了捏他的鼻子，“担心吗？别怕，学院不会吃人的！”
“不是”，狗蛋摇摇头，像是下定决心，发誓道，“我一定会好好读书，做官！”
“好！”有这份心，林月很开心，也不愿杀他的志气。
但更多的是当玩笑听过。
第二日，狗蛋去上学。因着最后来的，他坐在后面的空位上。
他拿着课本，跟着夫子读书。
一个个字如同蚂蚁般，不停钻入他脑袋，偏偏都看不懂。
他有些崩溃，转头就看到顾善林站起来，从善如流地背书。
“父子恩，夫妇从。兄则友，弟则恭。
长幼序，友与朋。君则敬，臣则忠...”
他摇头晃脑的，背的十分流畅。
“背的好”，夫子夸赞道。
顾善林比他还小两岁，顾狗蛋心中升起一团火。凭什么他可以，自己不行？
他更努力地记。
待到中午吃带的午饭时，有几个身上穿着很多补丁衣服的小孩就跑到顾善林桌子边。
“善林，今日你家又做豆腐了？”
“好香啊！要是我家做豆腐的，我不知道该多幸福！”
“豆腐真好吃，我就一碗粥。哎，人比人，气死人！”
“豆腐我都吃厌了，今天带了肉”，顾善林昂着脖子。
昨晚他一直哭闹着，他爹把他狠狠打了一顿，但也从二伯家买了一点肉。
他把饭盒打开。
“哇哇哇哇！”围在他身边的人都发出惊叹，“好多肉啊！”
书院里虽然不少家都有家底。
但也有不少人家很穷，勒紧裤腰带就想让小孩拼一拼。
所以书院里自然也分了三六九等各种小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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