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记糖水摊店家脾气暴躁，但顾客似乎甘之如饴。
“就点了，就点了。”
林月正排着队，就听到前面人小声嘀咕，“什么态度啊？”
“嘘！小声点。这家糖水好喝的，别惹店家就行。”
“听说大师都会来这里喝糖水的，这摊子说不定被开光了。”
林月慢慢排着，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
“你别骗人！我舌头灵得很，你这豆沙里放了屎！”
只见店家随手抄起摊位上的扫把，狠狠朝男子打去。
“滚滚滚！敢败坏我的名声，滚远点！”
店家将男子打出摊位，男子被打得瘫倒在地。
而店家仍不依不饶，又狠狠打了几下泄愤，道，“你这无赖，是不是想白吃啊！”
店家在他身上搜了搜，一把扯掉钱袋，将里面的铜钱倒出来，“哼，剩下的钱就算赔偿我口碑损失了！下次别让我见到你！”
“屎？这也太夸张了吧！放屎的话谁会吃不出来啊。”
“你别说，我前些年去扬州那块，还卖童子尿鸡蛋勒。买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童子尿好歹是味药材，屎可...”
“你说是不是王记糖水铺的阴谋，特意找人来抹黑陈记。”
“真有可能！陈记没开前，大家都去王记喝糖水，王家连铺子都买了。结果陈记开了后，生意一落千丈。”
正好排到林月，摊子前有一个大桶状的铁锅，里面放满了红豆沙，下面小火炖着，一个小徒弟正用大铁瓢不断翻搅。
红豆味随着热气往上翻腾，扩散到每个人的鼻中。
“你闻，就是香！”
“一股茉莉花香味，肯定是摘好茉莉花晾干后放到里面。”
林月微微警惕，她并未看到红豆沙内有茉莉花。而且屎稀释到一定程度就是香的，也就是茉莉花的味道。
“要什么？”店家粗声粗气问道。
林月盯着招牌，“来一碗芝麻糊。”
“你不要红豆沙？所有人来我这，都是为了喝这碗红豆沙。”
“不用了”，林月心里有些膈应，还是觉得算了。她捏了捏大丫的手，“你想要什么？”
“那我要红豆沙！”大丫满眼渴望。
毕竟只是没影的事，林月便没劝大丫换一个。
“五文钱！”
好贵！
林月看着小小的碗，巴掌大的碗，容量不多，两碗居然这么贵。
店家语气更冲了些，“先付后吃！快些，别耽误大家时间！”
林月从钱袋中掏出五文钱，还没往前递，几乎是被店家抢走了。
这观感真差。
林月倒想看看这甜品得好吃成什么样子，才能让客人这样容忍。
没位置坐。
只有摊边一排板凳有一个空位，不少人把红豆沙放在板凳上，蹲着吃。
林月也找到角落里的唯一一个空板凳，和大丫蹲着。
“嫂子，这里还能看到皮影戏”，大丫十分兴奋。
林月随着她的视线望去，他们的位置正好在皮影戏对面，正好能看到皮影戏的摊子，只是皮影戏被人影挡住了。
“等会我们吃完就去看。”
啪一声，店家将一碗红豆沙放到板凳上。
“店家，我的芝麻糊什么时候到？”
“没了。”
“啊？”
“最近只卖红豆沙，你没看我只收你五文吗？一碗五文！要是有黑芝麻，得十文。”
“抢钱啊，这么贵！”
店家眼神一横，厉声道，“你说什么？”
要是在现代，林月肯定好好找他吵一架，然后报警。说不定还会举报他的食品安全问题，拿去检测，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粪臭素。
但这是古代，都不知道去哪里找捕快。
且店家膀大腰圆的，特别不好惹。同时他的伙计也看过来，也是膀大腰圆的男性。
林月认了怂，低头不语。心想，她回头在这里开甜品摊，一定要抢光他的生意，看他还会不会这么嚣张跋扈。
店家趾高气昂地哼了一声，“快点吃，两人就点一份，别占着桌椅。”
“嫂子，你先喝”，大丫刚才的兴奋劲消去，有些愤愤不平，嘟着嘴，端了一勺递过来。
茉莉花香的味道更浓了。
“这嘴翘的都能挂油瓶了”，林月点了点她的嘴唇笑话，“我不吃，你吃吧。”
大丫将勺子拿到嘴边，突然她停住了勺子，盯着一处很久，突然放下勺子后干呕不止。
“怎么了？怎么了？”林月连忙问道。
大丫抬起头，就见摊位上的人都盯着她，连摊位的店家和伙计都是。
她心抖了抖，“没什么，我突然胃口不好。”
她盯着林月，脸色发白，略带哀求，“嫂子，我可以不吃嘛。”
“当然行”，林月松了口气。她其实也不想让大丫吃，但又怕自己是瞎想。怕到时候大丫会认为是不想给她吃，找的借口。
这下大丫自己不吃，正好不用林月纠结。
“哎，妹子！”就在大丫放下勺子时，就看到从皮影摊上跑过来一人，扯着一孩子。
“我刚才就看到你们，你们真的来吃红豆沙了”，王小妞嘿嘿道，“这家红豆沙是一绝。我刚才怎么听说你们不想吃呢。”
“孩子没胃口”，林月知道王小妞爱占便宜，过来肯定是和这碗红豆沙有关。
但王小妞也算有边界。听到大丫说不想吃才过来。
“不吃可不浪费了吗”，王小妞面上一喜，“那能给我们吃吗？”
“额...”
“反正你们也不吃”，王小妞嬉皮笑脸，“这里红豆沙确实好吃，但太贵了，我们很久都没吃过。小康就馋这一口。”
王小妞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林月只好不扫兴道，“你吃吧。”
“我想去看皮影戏”，大丫扯着林月的手就要走。
“行。”
皮影戏讲的是穷书生与仙女相爱的故事，看的林月直打哈欠。
不如杂耍有意义，杂耍有喷火、胸口碎大石、吞剑等等。
林月还观察了摊贩，其他摊位上的红豆沙、绿豆沙和芝麻糊大约在三文左右，没有那股茉莉花味。
林月点了几家的绿豆沙和芝麻糊，发现里面没加太多白糖，味道比较寡淡。
陈记糖水铺带孩子去的较多，另一家人比较多的就是一家酒铺。很多人去打酒。
不过林月观察到，竹勺舀出的酒，液体都微微浑浊，呈绿色，应该是自家酿的酒。
林月灵光一动。
实则她早就在想冬日除了热茶外，还要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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