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留在病房只有碍事的份，他佯装受惊的样子，退出了房间。
等房门在背后合上，他的表情变回了原来波澜不惊的样子。
“大人。”
夜谋突然出现在他身旁。
就在叶惟岳刚咽气的时候，他念出了夜谋的口诀，把他召唤前来。
“诬陷容非的鬼差都已经伏法，你应该可以正常在地府行走了吧。”
鬼差闻言，抱拳道：“还要多亏大人相助。”
“你要写，就谢府君吧，”方野青摇头说道，“我找你来，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属下不敢，大人请讲。”
方野青：“我希望你把叶惟岳的鬼魂带来见我，若有鬼差不肯放他，你就说府君有令，一切以府君大人的任务为重。”
“是。”
说完，夜谋消失在了原地。
算算时间，他也该回去了。
他带着满腹思绪回到王荣升的病房，原本以为这个时间他该睡午觉了。
方野青刚打开病房门，就听见了中年男人的声音。
“别担心，我只是简单地问几个问题，你只要如实回答就好了。”
怎么会有中年男人？难不成又是王荣升的家人来看他了？
可他除了他爸哪有其他家人？
叶朗之本来在一旁低头削苹果，听见动静后抬起了头。
“你回来了。”
“嗯。”方野青应声道。
中年男人站在王荣升对面的床头，本来在对着他侃侃而谈，闻言也将目光移到了方野青身上。
“你是？”中年人身穿皮衣，眉目间自有一股威严的气势，看起来四十多岁了，但是身材没有走样，看起来平常很是注意锻炼。
“我是王荣升的朋友，我叫方野青，过来看看他。”
中年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工作证，放到了他的身前：“我是学校后勤处的，我姓陈。”
方野青扫了一眼证件，丝毫没有怀疑其真实性。
“原来如此，是陈主任，请问您过来有什么事吗？”
“学校昨天发生了一个校内打架斗殴的事件，经过报案后嫌疑人已经被警方带走，现场被火烧毁，我代表校方过来慰问受伤的同学，同时有一些疑点想要问一下两位。”
被火烧毁？
方野青压制住了看叶朗之的冲动，道：“原来如此，那你们聊吧，我就不耽误你们聊事情了。”
“感谢合作。”
说完，陈主任收起了自己的证件，重新把目光看向王荣升。
“请你把事情的经过再讲一遍。”
“事情其实简单，我跟叶朗之被罚去打扫体育场，然后我们到了以后才发现没有清洁工具，我就出去找，半路上就遇到了他们，他们二话不说把我打了一顿，然后把我带到叶朗之面前，他们下手也没个轻重，当时我就昏了过去，后面的事情就不是很清楚了。”
“他们跟另外这位同学说了什么，是怎么离开的，你全都不知道？”
王荣升很想摇头，但他摇不了，只能眼神坚定地看着他：“我真的不知道，当时脑子昏昏沉沉的，可能被打的有些耳鸣了。”
陈主任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了几句，然后转而看向了叶朗之。
“那这位同学，方便我问你几个问题吗？”
这时叶朗之手上的苹果已经削完切好了。
他沉稳地把桌面上的苹果皮扫到垃圾桶里，然后拿起水果盘，走到了王荣升身边。
“你问吧。”
一边说着，一边用叉子叉起一块苹果送到王荣升身边。
“其实我更喜欢吃梨。”
王荣升抬头道。
叶朗之默不作声地把苹果往盘子里一扔，就要放下盘子走人。
“哎哎哎，我吃，我吃，我的意思是下次可以多买点，加点酸奶，做个水果捞也行。”
“没下次了。”
叶朗之说完，重新叉起一块苹果塞到他的嘴里，堵住了他的垃圾话。
陈主任观察完两人的互动后，开口道：“叶同学，之后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叶朗之点头：“知道。”
“请你详细说说。”
然后，叶朗之就把对方野青说过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他话音落下，陈主任记笔记的手也停了下来。
“就是这些？”他若有所思地问道。
叶朗之又叉起一块苹果塞到了王荣升嘴里。
后者的嘴像极了仓鼠的腮帮子，上一块苹果还来不及吞咽，下一块就到嘴边了。
但即使如此，他一双眼珠子还是来回地转，一会儿看看陈主任，一会儿看看叶朗之。
“就是这些。”
方野青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长椅上，手里把玩着叶朗之送给他的那台手机，眼睛没有看任何一个人，但却认真地听着三人的谈话。
陈主任闻言，又把手伸进外套口袋里，拿出了几张照片放到了叶朗之眼前。
“这两个东西，你知道吗？”
叶朗之看了一眼，神色不变，心下却已了然。
是被他融化了的相机和锁芯。
由于陈主任背对着方野青，因此他看不见照片的内容。
叶朗之眼珠转动，看了陈主任身后的方野青一眼。
后者垂着眸，仿佛在一心一意等着他。
“他们拿这个摄像机，想要拍下我们挨打的样子，以此来要挟我们，后来他们发现认错人，慌乱之间把它丢掉了地上，至于另外这个，”叶朗之眼神从陈主任手上的照片移开，“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陈主任把照片放回自己的口袋里，笑道：“你不知道？有意思，你知道吗？我去问了那群打你们的人，他们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叶朗之听了，表情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们也说不知道？也许是偶然也说不定。”
“一切都还需要等警方的调查结果。”
王荣升大大咧咧地开口了，但因为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苹果而含糊不清：“其他的都不重要，身为这次案件最大的受害者，我认为赶紧把他们关进去才是最重要的事。”
“他们会受到法律的制裁，”陈主任说道，“但是，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我怀疑，里面有第三个人从中作梗，也许，你们挨打，并不是他们认错了，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多回忆一下，想想跟他们有什么交集。”
王荣升听见，顿了一下，然后问道：“这是他们说的？”
“不是，我只是在警方把他们带走前跟他们说了几句话，这些只是我的猜想。”
“嗐，”王荣升语气一松，“这件事哪有那么复杂？”
叶朗之若有所思道：“也许真的是像主任所说的那样，他们的目标就是我们，但是他们害怕受到更重的惩罚，所以不敢说出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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