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来到珊莎的身旁，打量着她所指的那副画：“奔流城是座漂亮的大城堡，它所属的领地大部分是肥沃的耕地，加上滕石河和红叉河，足以养活数十万领民。”
他叹口气：“战争太过残酷，据我所知，奔流城如今只剩下几万战战兢兢的饥民。长冬将至，其中……不知道又能活下多少幸运之人。”
闻言，珊莎的眼内浮现一层雾气。
她双手合十，哀伤地道：“噢，他们该怎么办，请诸神保佑怜悯那些无助之人。”
“仁慈的诸神肯定会保佑他们。”
格林的视线从奔流城的挂画上移开，接着道：“身为七国之王，我有责任阻止发生人间的惨剧，然而，长冬降临后，我要庇护的是整个七国，不仅仅是七国的某一个地方。”
他缓缓挪动了脚步：“北境，河湾地，多恩，铁群岛，皆具有庇护所属领民的实力，而我的直属领地……特别是河间地，那里几乎沦为废墟，如今犹如一只吞金兽般，不停地吞噬着谷地、旧王领和风暴地所剩不多的资源。”
格林在一副宴会画前停下，画中的凯特琳夫人是少女时期，徒利一家人俱在，气氛欢快而温馨。
他缓缓背起手：“曾经，没有人不羡慕徒利家族的荣光。”
格林突然的感慨，让还在思考他之前述说内容的珊莎不由地微怔。
她的小脸很快就出现标准的淑女微笑，也看向挂画：“母亲告诉我，她在奔流城度过了最快乐的少女时光。”
裙摆轻旋，珊莎仰头看向格林：“母亲还告诉我，是您挽救了奔流城和徒利，嘱咐我……永不遗忘。”
棕眸与蓝眸交汇，格林微微一笑：“拜拉席恩和兰尼斯特终将被遗忘，嗯，还有艾林，十七年的那场残酷战争终是迎来了不算太残酷的结局。”
珊莎的小脸微微泛红：“陛下，您是七国的拯救者。”
格林先是微愣，紧接着仰脸而笑：“美丽小姐的盛赞的确是令人心情愉悦。”
心下紧张，珊莎洋溢着少女的纯真笑容，她打趣道：“最‘残酷’的是我的赞美出于七国皆知的事实，您如今可是七国最迷人的骑士。”
闻言，格林再度仰脸而笑。
不知不觉中，他们两人的谈话多了一份亲密。欣赏完挂画，来到首饰收藏台前，珊莎轻轻打开其中一个华丽的小木箱。
盖子被掀开，露出一套硕大紫宝石首饰，躺在那里熠熠生辉。
“我听闻您的妻子有一双七国最漂亮的紫眸，期望它能有幸配上女王的美貌。”
珊莎声音带着一丝哀伤：“据说，这套首饰是我祖父听闻雷拉王后
（丹妮的母亲）怀孕时，特意为她的孩子准备的礼物。”
格林的眼睛微动，时间对不上，上一代临冬城公爵是死于282ac，而丹妮莉丝是出生于284ac。
不过，这并不重要，也算是善意的谎言。
还有。
珊莎经历了君临之行后，的确是成长了不少，但是今天的表现有点过于成熟。
凯特琳夫人，她偏爱珊莎·史塔克。
倘若是为了奔流城的继承权，也有可能是珊莎的年龄更令人放心。
毕竟，另一个带着鳟鱼血脉的女儿还太小。
“有劳瑞卡德公爵了。”
听到格林的感慨，珊莎将一双小手置于小腹前，语气礼貌而诚恳：“我的陛下，还请允许史塔克有荣幸为坦格利安女王补上这份迟到的礼物。”
……
走出收藏室，珊莎自然地挽住格林的手臂，然后腼腆地发问：“陛下，我有点担忧我的叔外公，奔流城就算是得到了您的支援，也会难以熬过长冬吗？”
“是因为我无法提供充足的支援。”
格林一边走着，坦诚道：“我的河间地封臣们都需要我的资助，加上曾经的一些立场问题，为了表示公正，我无法太过偏爱奔流城。”
停顿片刻，他继续道：“为了徒利家的领民，我想等布林登公爵抵达临冬城，会跟奈德公爵商议相关的事宜，因为只有史塔克才能名正言顺地支援徒利。”
顿了顿，珊莎眨眨眼：“陛下，我可以把这些告诉凯特琳夫人吗？”
格林耸耸肩：“当然。”
闻言，珊莎的唇畔微勾：“谢谢您。”
准备了好几天，珊莎觉得今天的收获是令人惊喜地丰厚，这位七国新王要比预想的更亲近自己。
她能感受得到……国王的亲切并不因为她的美色，他对史塔克充满了善意。
母亲的判断是对的，这次是她与格林国王建立两人友情的难得机会。
原先，今天上午的安排只有参观史塔克家的收藏室。
但此时，珊莎有点舍不得就此告退，或许……她该邀请格林国王喝杯红茶。
除了是为了加深友情，另一个原因是跟格林聊天十分愉悦而舒适的一件事。
珊莎还藏有一点点私心，自从她在君临见识过那些优雅而英俊的南方骑士后，实在是无法接受那些粗鲁的先民贵族。
格林国王虽也是先民后裔，却是优雅而英俊，能安抚她那“痛苦”中的少女之心。
轻声说笑间，珊莎正要邀请格林时，前面突然传来了她讨厌的声音。
“格林！”
艾莉亚拉着瑞克小跑而来，珊莎习惯性地暗暗翻了个白眼，她的妹妹果然是太讨厌了。
淑女珊莎含笑，她轻声纠正：“艾莉亚，请称呼陛下。”
虚伪的珊莎真是讨厌极了，艾莉亚撇撇嘴：“是格林允许我这么叫的。”
随后，她便不再理会珊莎，蹦跳着道：“格林，我和瑞肯堆了个大大的雪人。”
小脸冻得通红的小瑞肯跟着比划道：“陛下，是很大很大的雪人。”
艾莉亚就要拉着格林走，然后很没有诚意地邀请：“珊莎小姐，你也要去看看吗？”
珊莎勉强挤出姐姐的微笑：“我还有事，祝你们玩的愉快。”
美妙的“约会”计划就如此被打断……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珊莎忍不住跺了跺脚。
她要跟妈妈告状！
……
临近中午。
躺在猪圈里面沉睡的提利昂终于被臭味熏醒，当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一个模糊的身影倚在柱子那边。
“尊贵的提利昂老爷，日安。”
猥琐的声音传来，提利昂坐起来，丢掉拱来拱去的小猪仔，打个哈吹：“我竟然没冻死？”
波隆爵士咧嘴而笑：“是我为您盖上了毛毯，后来不放心，我还为您抱来了一头小猪。”
“你可真是辛苦。”
动动僵硬酸麻的身体，提利昂费力地爬起：“我建议你下回可以直接把我送去旅馆，这做起来可能会简单很多。”
闻言，波隆爵士脸上笑容加深：“您昨晚拒绝了所有美人，您发誓要跟猪一起睡。”
提利昂晃晃脑袋，狐疑地道：“没人拦我吗？”
波隆笑的很开心：“您可是七国闻名的传奇刺客，没人敢拦您。”
提利昂缓缓伸了下腰：“我有点不喜欢这个外号了。”
说着，他打算直接翻过栅栏，但略微考虑了下，还是多走几步，从小门弯腰走出充斥着屎尿味的猪圈。
提利昂随意拍了拍衣物：“波隆，你考虑好了吗？”
“不必考虑。”
波隆爵士露出谄媚的神情：“您去哪里，我就在哪里，我永远是您的人，提利昂老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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