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宛宁说：“顾印湖守住儿子的监护权，她说要感谢你帮忙介绍律师，约我们一起坐坐。”
“你让她感谢律师就可以，我不过举手之劳。”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她说你出了主意，也得感谢。下一步，她想讨回财产，要听听你的意见。”
“忙得很，没时间。”
卢宛宁不高兴：“是不是因为她是你前夫的姐姐，不想和她再有瓜葛？”
戴静婷没吭声。有这个原因，既然不再是一家人，所有的关系都要切割干净，以免影响心情影响工作。
“小家子气！你就不能把她当个普通朋友？顾老师这人，嘴巴厉害，有时候挺行侠仗义，我挺喜欢她。说好了，今晚七点，中南天紫广场韩式烤肉店。不见不散！”
顾印湖心中藏不住事，官司赢了，想找人倾诉。又不能找身边的人说，前同事卢宛宁，是最好的选择，还有戴静婷。
她由衷佩服这位前弟媳。以前，在顾家，戴静婷不吭声不吭气，存在感很低。但是，她买房、离婚、创业，每一个重大决定，当机立断，想好立马行动，绝不拖泥带水。
人生的大方向，她始终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原来自以为很聪明，那是小聪明，人家是大智慧。这样的女人不枝不蔓，自带光芒，难怪弟弟顾印河对她放不下。
昨天，顾印河给她发了一张照片。
他戴着牛仔帽，站在金字塔前。
顾印湖问：【到埃及旅游？】
顾印河答：【阿尔及利亚的项目收尾，转战埃及，下半年还要去南非。】
【南非钻石多，带点回来。】
【行。她怎么样？还好吗？】
顾印湖当然知道问的是谁。【人家又开公司了，好得很，印河，别惦记她了，过好自己的生活。】
【拍张近照给我看看。】
【顾印河，你这人怎么听不进话？】
【你要不拍，我就不给你带钻石！】
顾印湖为了钻石，为了拍戴静婷的近照，打电话给卢宛宁，约下这顿饭局。
三个女人如约而至。
桌子中央一个圆洞，卡住一张方格网罩，网下红艳艳的炭火。
顾印湖和卢宛宁将五花肉、生蚝、鳗鱼等食材，往网罩上平铺。
戴静婷停车，晚一步上来。
五花肉滋滋冒着香气，边角卷起，颜色变得焦黄。
卢宛宁朝门口高抬手臂：“这里！”
顾印湖回头，戴静婷穿着平底鞋，宽松长裙，走路有点外八字。
她心中疑惑，前弟媳怎么有点像孕妇。
边吃边聊。卢宛宁谈云南见闻。戴静婷问她，为什么躲着肖然。
卢宛宁云淡风轻：“这还要问？我是残荷败柳，人家是钻石王老五。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
刚好扯到旅游的话题，顾印湖把顾印河在金字塔前的照片，拿出来展示。
还把手机硬往戴静婷手里塞：“看看，他有什么变化？”
顾印河瘦了，黑了，斯文中多了分粗犷。他的身后，游人三三两两。
戴静婷一眼瞟到，吴凤兰站在游人中间。她戴着太阳帽，眼光朝顾印河这个方向看。
在办改住宿舍楼，她就看出，吴凤兰喜欢顾印河。
现在他们都在国外，又都是单身。
同是天涯沦落人。
戴静婷不愿往下想，把手机归还给顾印湖。
卢宛宁问她，公司开得怎么样。
戴静婷叹口气：“难，资金周转困难。租赁中介利润薄，公司账上的钱，都投到托管房的装修。装修完，还要通风，这个周期太长，回款要等到下半年。我们目前正在装修的只有10套，还有100多套等着。钱钱钱，我太缺钱了！”
卢宛宁也跟着着急：“我有钱，我借你！”
戴静婷：“老毛病又犯了，是不？你有钱好好收着，不要操心别人！”
“账上没钱，那怎么办？公司不开了？”
戴静婷瞪她一眼：“没钱，想办法！人都是被逼出来的，身处绝境能量才会爆发。下一步，我准备到外面去跑，拉新楼销售的单子。放心吧，天无绝人之路。”
说起顾印湖的下一个官司。
戴静婷出主意：“既然钱冰的妈和你同一个战壕，突破口还在她这里。”
顾印湖：“她不愿揭儿子的老底。”忽然，她想起一件事，说钱母中途回老家一趟，再来家中，把她喊成小董。
戴静婷：“有没有可能钱冰的妈没有回老家，而是和那位董女士在一起？”
顾印湖心中咯噔一下：“她们俩怎么可能凑一起？”
她喃喃自语：“婆婆来我家，是为了伺候我坐月子。她去董敏珊哪里，难道……”
她抬起眼，和戴静婷的眼神对上。“她去伺候董敏珊坐月子！”
“钱冰还有一个孩子？”
一个晴天霹雳，震得顾印湖晕头转向。
她又想起两件事。
一次，钱焱夫妇一家人来吃饭。
钱焱老婆说要给女儿梦梦报画画班。
钱焱不愿意。
钱焱老婆发飙：“姐姐晶晶报了舞蹈班、钢琴课，还有启蒙英语，你不能一毛不拔吧？”
钱焱比她嗓门还大：“梦梦能和晶晶比？你能和董总比？我信了你的邪！”
还一次，钱母外出买菜。顾印湖找亮亮的衣服，找到她的房间。
柜子里翻出一条小姑娘穿的蕾丝公主裙。
钱母回来，顾印湖问这是谁的衣服。
钱母慌张，一把抓到手里：“别人穿过不要，我看着挺新的，准备给梦梦。”
顾印湖认得公主裙的品牌，古驰的童装。
这么贵的衣服，是谁穿过就不要了？
戴静婷看到顾印湖脸色不好，友情提示：“不要愤怒！你发现这个秘密，是好事！原来他们在暗处，现在局势转变，主动权掌握在你手里，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做。”
顾印湖稳定心神。想起今晚饭局的目的，赶紧掏出手机：“来来来，给你们俩照张相！”
咔嚓咔嚓，除了合照，乘戴静婷不注意，顾印湖拍了很多张她的独照。
拍完，随手发给远在万里之遥的顾印河。
水土不服，工作单调忙碌，越发思念家乡。家乡的人，家乡的美食，让他魂牵梦萦。
照片发来，顾印河如获至宝。
躺在床上，手指拉大。戴静婷的脸，占据整个手机屏幕。他伸出手指，抚摸着她的脸，摩挲着她的嘴唇。
三人吃完饭，各自的心结有些疏解。相约下次再聚。
卢宛宁还是住在茶餐厅，叫了一辆滴滴回家。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茶餐厅楼上有人打麻将。一楼就餐区已经打烊。隔壁的门店大都关门。
除了远处淡白的路灯光，四周漆黑安静。
突然，茶餐厅左侧的巷子口，传来一个叫声：“卢老师！”
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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