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端螺旋体，是韦尔斯综合征。”
秀一按照仲景告知的内容说道。
[秀一，人工智能不是万能的。希望你自己也能思考一下。]
要是能打它的话，现在它应该被打死了。偏偏这玩意在脑子里，根本没办法办到。
在秀一在心里压着火的同时，对话仍在继续。
“韦尔斯综合征？”
秀一给出了非常陌生的回答，申贤主任以及另外两名师兄都用荒唐的眼神看着他。只是申贤和另外两人之间在反应上稍有差异。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还是只是看书看到的？这事儿真让人困惑。’
不管怎样，韦尔斯综合征这个病名是确实存在的。由于现在卫生状况大幅改善它变得罕见，但申贤过去也经常碰到。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不管怎样，这是一个足以引起申贤关注的回答。
巧合的是，在申主任想到的几个疾病中，由钩端螺旋体引起的韦尔斯综合征也包括在内。
‘什么呀，是对了吗？’
亲口说出病名的秀一也和申贤一样非常惊讶，申贤眼中的好奇心开始稍微出现。
[首先想想为什么怀疑是韦尔斯综合征，从那个理由开始。]
‘疯子，那个理由应该由你想出来！是你怀疑的不是吗！’
[啊，难道你不知道韦尔斯综合征是什么吗？明明在47小时12分钟之前刚刚读过。]
‘这么说的话……啊，啊，等一下。’
像往常一样正要对仲景发火的秀一暂时闭上了嘴。因为仲景的数据积累，有关韦尔斯综合征的内容清晰地浮现出来。
当然，从外面看，秀一的行为相当奇怪。
‘什么呀，该死。’
因为秀一在和申贤主任交谈时突然停下，盯着申贤和其他住院医师之间的某个地方。看他嘴唇颤抖，好像是在和什么人交谈。
希望不是那样，希望秀一一切正常。特别是申贤，他好久没祈祷了，不管是哪位神灵，只求能听到。
“查看了住院记录，患者进入急诊室是发烧后的第3天。”
不管怎样，秀一在让所有人不安了大约1分钟之后，才又开始说话。因为包括申贤在内，大家都不愿意打扰到他，所以秀一能够继续说下去。
“入院前一周，他为了环境美化工作曾进入过下水道，查看护理记录就会知道。”
“嗯，下水道啊。”
“而且今天，也就是发烧后的第4天上午进行的血液检查显示胆红素上升了。与昨天在急诊室进行的检查相比，数值上升非常明显，同时，查看护理记录可以确认出现了黄疸。”
“嗯。”
别人不知道，但申贤露出了相当惊讶的表情。因为现在秀一的推理和资深内科医生的推理没有太大差别。而且这个推理是在他看似奇怪的行为之后做出的，就更令人惊讶了。
“还有患者自述肌肉酸痛的记录，疼痛集中在背部和小腿部位。”
“很好。继续说。”
现在申主任完全转过身，不再看另外两个人，而是全心全意地看着秀一。
这并不是因为熟悉住院记录、病程记录或者护理记录。因为这是任何主治医生都应该做的基本工作。
‘从哪里筛选出对诊断有用的信息是至关重要的，看看这家伙。’
在申贤看来，这家伙看起来对此非常熟悉。就好像已经完成了训练过程的人一样。
不过，并不是说成为内科专家后所有人都会这样。当然他也不可能想到仲景和秀一已经合为一体了，所以他能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
‘这家伙不是疯子，就是天才！’
这么想的话，这家伙表现出的奇怪行为多少能让人理解。一般在同学中学习最好的家伙多少都有点奇怪。
那个奇怪的家伙现在成为了罕见病的权威，天才到甚至会被写进教科书。不用往远的说，李贤忠院长也是有很多奇怪之处的人。
“在病历背面，可以看到患者今天的有关情况，他的痰里发现血液混合，但说是咯血颜色又太红了，应该看作是黏膜出血，大概是鼻血倒流造成的。”
一方面，秀一按照仲景告知的内容继续说着，同时对仲景感到无比钦佩。
据说只要给予准确的信息，诊断准确率就会超过90%。果然仲景的能力不是开玩笑的。
‘这样整理来看，所有症状都指向韦尔斯综合征。’
[这不是难事。处理文档化信息的能力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训练。]
仲景的话乍一看可能显得傲慢。但对秀一来说，他可不这么认为。而且通过秀一听到仲景这个意见的申贤也同样如此。
“呀……不错。你，你是第几名毕业的？”
申贤理所当然地以为秀一是第一名，所以就问了，但秀一的回答出乎意料。
“第4名。”
“第4名？”
考虑到近年来内科所处的状况，能有第4名入职已经是值得感激的了。在内科医生之间，不是也经常流传着处理生命是一种罪过这样的说法吗？关于未来前景越来越暗淡的说法也经常出现。本来就对这种事情敏感的实习生们绝对不会选择前景不好的科室。
虽然把培训时间缩短到3年情况有所改善。不管怎样，如果是第4名，在这次这批人中大概成绩是最好的。
‘第4名毕业就知道韦尔斯综合征？是偶然吗？’
但是现在申主任感受到的秀一的优秀之处不止于此。可能是过早的判断，但他可能是我成为主任医师以来遇到的最聪明的住院医生。
“很好。不管怎样，那么治疗该怎么做呢？”
面对申贤的问题，秀一的动作又一次停住。虽然有一种不太自然的感觉，但申贤决定坚持自己天才可能会这样奇怪行为的偏见。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太可怕了。
[韦尔斯综合征的治疗有青霉素、氨苄青霉素、阿莫西林、红霉素。]
秀一听到问题后，暂时看了一下仲景立刻给出的回答。
因为直到刚才秀一一直是都是按照仲景告知的内容在回答，所以仲景表示了疑问。
[难道你不知道列举的药品是什么吗？]
‘不，不是。怎么可能？当然知道，是基本的抗生素。’
[那么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秀一朝着仲景露出了得意洋洋的微笑。
与他的意愿无关，同时申主任和另外两人惊讶地倒吸一口凉气并向后退了一步，但秀一没有察觉到。他只是一心想着终于能给这个趾高气昂的人工智能一个下马威。
‘笨蛋，患者现在用的什么抗生素？’
秀一指着仲景整理的数据问道。
仲景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立刻回答道。
[通过静脉注射阿莫西林。啊，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对。已经注射了那种药。’
[那么秀一推荐什么治疗方法呢？]
‘同属青霉素系的都不行。应该用红霉素。’
[同意。]
‘而且考虑到已经出现黄疸，最坏的情况要考虑到。做血液透析也会安全些。’
[哦。]
‘不是让你别说那个吗？’
秀一摇了摇头，然后看向申贤，他不知为何比他们刚才站的更远了。他向他解释了刚才推理的内容，选择抗生素的方法以及考虑要做透析。
“嗯，很好！”没有一个回答是不让人满意的。
听到回答后，申贤才稍微向秀一靠近了一些。但并没有完全和他并肩而站，还是保持了一点距离。
“好。那么这位患者就由秀一来负责治疗吧。你有这样的资格。”
“啊，好的。那样……我会努力做的。”
秀一瞬间看到了师兄们皱巴巴的脸，但已经覆水难收。
不管那么多，现在已经这样了，得到主任的欢心才是最重要的。
“还有……”
申贤一边点头一边交替看着秀一和手里拿着的患者名单，接着说道。
‘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天才。’申贤已经忘记了院长的嘱咐，要求他不要制造麻烦。但是对于这位天才学者来说，更重要的是确认他是不是一个优秀的学生。当然还是有点害怕。
“李镇患者也由你负责。这位患者下周也会出现在病例讨论中，如果你能正确诊断这位患者…… 我将免除你100天的值班。怎么样？”将如此困难的患者交给一个新来的住院医师，这完全就是不可能做到的，所以加上取消100天值班这句话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考虑。
‘如果我能做到这一点，就能取消100天的值班吗？’
对于能使不可能成为可能的天才，应该给予适当的奖励。当然，这也取决于他未来三年将如何度过。但从一开始就进入内科主任医师的视线和不进入的区别也是显而易见。
‘这……这必须要做到！’秀一是一个即使在困难的家庭环境中也以第四名的成绩从医学院毕业的勤奋的人。虽然他没有完全理解申贤的意图，但大概能猜到七七八八。
“好的，教授。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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