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奥勒留笑了，“我们没有‘长寿’这个概念，而是称作‘自我生命管理’，也就是自己管理自己生命延续的时长，简单的说，你想活多久，就可以活多久，这是写进了我族法律的条文，任何组织和个人，都不得干涉这项公民权。”
说完，奥勒留朝砾岩眨了眨眼睛：“你猜猜，我多少岁了？”
砾岩这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仔仔细细打量了奥勒留一会儿后，迟疑道：“我不大擅长这个，你看着......也就20多岁？”
奥勒留哈哈大笑，拍了一把砾岩的肩膀，乐不可支道：“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我的实际年龄，按照母星公历计算，已经有374岁了。”
砾岩停住了脚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奥勒留，脸上分明地写着：“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吗？我在我们族里，已经很年轻了，我的母亲，克劳狄安女王，已经2000多岁了。”
“而你看到的，周围这些，我的同胞，大部分都在1000岁往上了。”
砾岩仿佛在听天方夜谭，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想了想，才问道：“你刚才说能自己管理自己的生命，难道不是都希望永生么？还有选择主动结束自己生命的？”
“当然有。”奥勒留神秘一笑，“等你真的永生了，就知道了，拥有无限的生命，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砾岩沉默了，“无限的生命，不一定是件好事。”
这句话该怎么理解？
不知不觉间，众人已经走完了走廊，来到了一个大厅。
这个大厅极其宽敞，目测最少也有上千平米。
而整个大厅，只在中间放了一张木质的圆桌，显得空间更加空旷。
桌子旁，已经站了好几个侍者模样的女子，看到他们进来，纷纷拉开了椅子。
“来吧，请就坐，尝尝我们引以为傲的农产品。”
砾岩一听，刚坐下，便好奇地朝桌上看去。
不过，一下秒，他就失望了。
因为桌子摆着的，全都是蔬菜。
各种果实、树叶、根茎，感情这是摆了个全素宴？
难不成特莱拉克斯人只吃素？
这对于砾岩这种肉食动物来说，可是太难受了。
奥勒留仿佛看出了砾岩的小心思。
点了点头，立刻有一名侍女，用一个类似公用夹子的工具，夹了一个鸡蛋大小的果子，送到砾岩面前的方形盘子里。
“砾岩先生，请你尝尝，这是我们培育最多的恰恰果。”
看着盘子里深褐色的果子，砾岩已经能想象到它那寡淡的味道了。
不过盛情难却，只好用手边的小夹子，把它夹了起来，浅浅地咬了一口。
刚一咀嚼，砾岩便咦了一声。
这味道，好像不对劲，怎么有一股肉味？
为了确认，砾岩赶紧再咬了稍大的一口。
这下，砾岩终于尝出来了，有肌肉纤维的质感，还有融化后动物脂肪气息，甚至还带着复杂美拉德反应的焦香味。
这已经不是像不像的问题了，这就是是货真价实的肉。
而且，没有一点点肉腥味，就是低温熟成后，再用果木焖烤的牛排味道，绝不是生肉。
这太神奇了，砾岩忍不住又吃了两口。
不夸张地说，这比砾岩吃过的任何肉，都要美味。
“好吃吗？”奥勒留在一旁，笑呵呵地问道。
砾岩忙不迭点头。
“这是我们基因改造出来的肉用植物，你再尝尝这个。”
说完，他亲自夹了一块根茎类的植物，放到砾岩的盘子里。
砾岩终于把嘴里的肉果子吞了下去，尝了一口奥勒留给他的块状根茎。
一入口，是脆中带着一丝韧劲的口感，既不像肉，也不像瓜果。
砾岩反应过来了，是内脏！
不管是如同爆炸般高浓度的鲜味，更醇厚的脂肪香气，还是结缔组织带来的有层次的齿感，甚至连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属味。
是内脏无疑了。
至于像哪部分的内脏，砾岩有点犯难。
总的来说，是介于金钱肚和大肠头之间的复合口感。
前世，砾岩最喜欢的，就是外婆给他做的牛杂煲。
每次去外婆家，他都会把满满一锅咕嘟咕嘟的牛杂煲，吃得一点不剩。
连汁水都要全部拿来拌饭。
桑坦星人不吃内脏，自从前世死亡后，砾岩就再也没有尝过内脏的味道了。
现在骤然重温，砾岩忍不住快要落泪了。
缓了好一会儿，砾岩才缓缓问道：“这些都是用基因改造出来的仿肉植物吗？吃起来跟真的一样。”
“仿肉？”奥勒留连连摇头，“不不不，这些都是真肉。”
“真肉？”
“是的，我们把动物和植物的基因进行了剪切合并，让最终的产物既能以植物的方式生长，又可以产出动物蛋白和脂肪，并且替换了原有的果实和淀粉富集位置。”
“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在农田里长出来的？”岚也来了兴致，忍不住插话道。
“没错，我们早就淘汰了笨重的畜牧业，所有的肉类，都是在封闭式培养仓完成的。”
砾岩听得心里狠狠一动，要是能把这个培养仓搞上自己的日蚀号，岂不是随时都可以吃上新鲜的肉类？再也不用去补给冻肉了？
“啪啪！”奥勒留忽然拍了拍手。
不到1分钟，一名侍者捧着一个30公分见方的木头盒子，走到了饭桌前。
奥勒留笑着道：“这是我们培养仓和植物基因改造皿的全套资料和图纸，还包括种子的样本，送给你了，就当是我的见面礼吧。”
砾岩又惊又喜，这奥勒留简直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什么都考虑到了？
正要站起来道谢，却被奥勒留一把按住了。
“不用谢我，这不算什么贵重的东西，和你们这次帮的忙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对方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砾岩也就心安理得地接了过去。
接下来，就是大快朵颐的时间。
奥勒留一边吃，一边给砾岩介绍各种食材的来由和特点。
砾岩也不失时机地顺口拍拍马屁。
一时间席上气氛融融，欢声笑语。
眼看宴席到了尾声，奥勒留忽然停止了用餐，坐直身体，朝四周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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