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砚说的，男子神色缓和了些，“这地方可不便宜，至少要六七十万。”
江砚心头一跳，这个价格比他预计的高出不少，但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能进去看看吗？”
在男子的带领下，江砚仔细查看了厂房内部，屋顶有些漏雨，但桁架结构完好，地面有裂缝，但承重墙很牢固，他在心里快速计算着改造成本，同时记下各种细节。
离开厂房时，太阳已经西斜，江砚骑车来到京市图书馆，一时顾不上休息，径直走向建筑类图书区，抱出一摞关于房地产开发和建筑结构的书籍，找了个角落阅读起来。
“这个位置有人吗？”
江砚抬头，看见一位戴着厚眼镜、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对面，手里拿着几本建筑期刊。
“没有，您请坐，”江砚连忙把自己的书往旁边挪了挪。
老人坐下后，瞥了一眼江砚面前摊开的《建筑施工技术》，又看了看他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和草图，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小伙子，学建筑的？”
“不是，”江砚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做运输的，想了解一下房地产开发。”
“哦？”老人推了推眼镜，“为什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江砚简单解释了自己的想法，令他意外的是，老人不仅没有嘲笑他的外行，反而热情地给他讲解起建筑行业的基本知识，交谈中，江砚得知老人姓陈，是一位退休的建筑工程师。
“如果你真想入行，光看书是不够的，”陈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江砚，“周末可以来听听我们的行业交流会，地址在背面。”
江砚如获至宝，双手接过名片连连道谢，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图书馆广播响起闭馆提醒才分开。
回家的路上，江砚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今天的收获，那块有地下河道的地需要谨慎评估，老旧厂房价格偏高但位置绝佳，陈工提供的学习机会更是意外之喜……
推开家门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正房还亮着灯。
江砚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看见沈小夏正坐在灯下缝补着什么，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回来了？”她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去厨房，“饭菜还热着，我给你端来。”
江砚这才注意到桌上摊着一件他的衬衫，袖口处的破洞已经被细密的针脚修补好，他忙拉住沈小夏的手，“别忙了，我自己来，小笙睡了？”
沈小夏点点头，“刚睡下，今天可闹腾了，非要抓着你的照片才肯睡觉。”
江砚闻言笑了笑，走到房间门口轻轻推开门缝往里瞧了瞧，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小床上，小慕笙抱着一个相框睡得正香，那是他们全家上个月在公园拍的合影。
回到餐厅，江砚吃着留的饭菜，同时兴奋地分享着今天的见闻，沈小夏认真听着，不时提出犀利的问题。
“那个老厂房价格确实高了，”她思索着说，“但如果改造成商住两用，一层做商铺，上面做住房，回报率可能会更高。”
江砚惊讶地看着沈小夏，“你怎么懂这些？”
沈小夏神秘地笑了笑，“我也有我的消息来源。”
她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铁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叠剪报和手写笔记，“这段时间我也收集了一些资料。”
江砚翻看着这些精心整理的材料，发现全是关于房地产政策和市场分析的内容，甚至还有几张手绘的京市热点区域地图，他抬头望向沈小夏，眼中情绪流转，“你什么时候……”
“你白天出去跑，我就在家研究这些，”沈小夏轻描淡写地说，“虽然现在主要照顾小笙，但外面的事我也不能完全放下。”
江砚握住沈小夏的手，“嗯，别太辛苦！”
沈小夏一笑，“我就不是会让自己累着的人，放心吧，我能应付。”
接着话锋一转，“对了，运输队那边情况怎么样？秦松能应付得来吗？”
“没问题，”江砚回过神来，“老秦办事我放心，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如果我真要投入房地产，可能得逐渐把运输队的担子都交给他。”
沈小夏若有所思，“秦松跟了你这么多年，确实可靠，但生意上的事，还是要有个明确的协议。”
江砚点点头，“我正想跟他谈谈股份的事，打算让出一部分给他。”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沈小夏开始打哈欠，江砚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一点了。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他轻声说。
躺在床上，江砚却辗转难眠，脑海中各种数据、图纸和计划交织在一起，让他既兴奋又忐忑。
窗外，一弯新月悄悄爬上树梢，将斑驳的树影投在窗棂上。
第二天一早，江砚比平时起得更早，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留了张字条就出门了，他今天要去趟运输队找秦松聊聊。
运输队里，工人们正忙着装货卸货，看见江砚进来，几个老员工热情地打招呼，“江哥来了啊！”
办公室里，秦松正对着账本皱眉思索，看见江砚进来，立刻站起身，“老江，我正想找你呢，上个月的账目有点问题……”
江砚摆摆手，“先不说这个，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两人关起门来谈了整整一上午，当办公室门再次打开时，秦松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而江砚则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就这么定了，”江砚拍拍秦松的肩膀，“运输队以后就要你多费心了！”
秦松重重地点头，“你放心，我一定经营好，不过房地产那边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开口。”
江砚笑了笑，“还真有，你上次说的那个建筑公司的朋友，能介绍我认识吗？”
当天下午，在秦松的安排下，江砚见到了京市建筑设计院的退休工程师林工，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精神矍铄，谈吐不凡，对京市的建筑发展史了如指掌。
三人在一家小茶馆聊到傍晚，林工对江砚的创业想法很感兴趣，不仅提供了许多专业建议，还答应帮忙引荐几位业内人士。
“年轻人有魄力是好事，”临走时林工拍着江砚的肩膀说，“但房地产这行水很深，一定要做好充分准备。”
江砚郑重地点头，“我会的，谢谢林工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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