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两人走出商场,街边的小吃摊,飘来阵阵香气。山娃拉着荣荣,走到一个卖老北京炸酱面的小摊前,笑着说:
“咱吃这个吧,北京的老字号炸酱面,风味独特,尝尝鲜。”
刘荣荣暗想,炸酱面就是炸酱面,还有啥新鲜的?风味咋就那么独特呢?那就尝尝看吧!两人坐在小摊旁的小马扎上。不多时,端上来两碗香喷喷的炸酱面,每人一碗,刘荣荣闻着味就与众不同,尝了一口,真的是面条筋道滑润,炸酱的卤汁口味独特,香而不腻,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地说:
“这炸酱面太好吃了!果然不一样的味道,从来没吃过这样好吃的面。”
“好吃你就多吃点,要不再来一碗?”山娃注视着妻子问道。
“好了好了!一碗就饱了,关键是这炸酱卤汁好吃,面条也很有口感。”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竟有种难得的惬意。吃完了炸酱面,下午两人又在附近的街道上慢慢逛着,山娃的脚步有些慢,右上腹的隐痛时不时传来,可他依旧笑着,陪荣荣看街边的风景,听她念叨着家里的琐事。直到傍晚五点多,两人才慢悠悠地回到李医生的诊所,再次扎了耳针,换了新的耳豆。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街道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刘荣荣扶着山娃,慢慢走上公交车,返回了医院。
到了医院病房时,天已经黑透了,七点左右,二弟赵小生匆匆赶来,他穿着一件蓝色的外套学生装,手里拎着一个布包,一见到两人就连忙上前,抱歉地说:
“大哥大嫂!抱歉,我来晚了。大嫂啥时候来的呀?”
说着,就把布包放在了床头柜上,坐在了大哥病床前。大嫂刘荣荣一边给山娃削着苹果皮,一边回答说:
“昨天和多大姐的丈夫李世明一起来的,给你大哥送点家乡的栗子和山楂,又分出了一半,你大哥让送给了主治医生徐辉,你也顺便拿一点去给同学们尝尝,你大哥一个人也吃不了。”
赵小生连连摆手,回答说:
“不用不用!留着我大哥自己吃吧,好不容易从家里拿来的。”
山娃听了二弟小生的话,有点不高兴地嗔怪道:
“你跟我和你大嫂还客气啥?再分给你一半,虽然不值钱,也是家乡的特产不是吗?带给同学们尝尝鲜,你大嫂说了你就拿着吧。”
这时,刘荣荣把削皮的苹果递给山娃吃,然后把栗子和山楂,分别装进了两个塑料袋里,递给了小叔子赵小生。又对他说:
“明天我就回老家了,妈和孩子们没人照顾不行。曹厂长让多大姐的丈夫把她接回去,安排了其他工作。我走以后,没人陪床了,你有机会抽空来看看你大哥,孤单单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别别别!小生!你可别耽误学习,明年暑假你读研就要毕业了,我不输液,主要是烤电、吃中药排石,没啥大事。况且还有医生和护士呢,你们都放心吧!”山娃有点急赤白脸地对二弟和妻子说道。
“那好!有啥事,给我及时打电话,我过来很方便。”赵小生回答说着,又和大哥要了去香山看红叶时的合影照片。然后拿着照片,带着布包和两个塑料袋里的栗子和山楂,起身告辞,返回了学校首师院。
第二天,10月17日,天刚蒙蒙亮,荣荣就起床了,洗漱过后,又帮着山娃洗漱、吃药、一起吃早餐、饭后又吃中药、啃猪蹄。等一切完成之后,又陪他去烤电,烤完电回到病房,山娃着急地催促她赶紧收拾东西,执意要送她去北京站,让她返回老家去照看母亲和孩子。
刘荣荣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带着昨天山娃给她买的毛衣和给女儿小美美买的衣服,依依不舍地和山娃一起走出医院,坐上了公交车,他陪着妻子荣荣,赶往北京火车站。
秋日的阳光有些刺眼,下了公交车又换乘一号地铁线,到北京火车站,出了地铁口,荣荣回头望了望,这座让她牵挂又不舍的北京城,脚步慢慢沉重起来。
到了火车站,山娃帮她买好票,又把她送上火车,反复叮嘱道:
“荣荣!路上照顾好自己,到了兴隆县老家,记得给我报个平安。”
荣荣点点头,眼眶通红,直到火车开动,她还扒着车窗,望着站台上挥手的老公山娃,心里满是对他的恋恋不舍和放心不下的牵挂。
火车缓缓驶离北京,刘荣荣靠在车窗边,摸着怀里包装袋里的毛衣,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知道,山娃是想让她开心,可她更希望,丈夫山娃能早日好起来,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团聚在一起。
上午送走了妻子,心里空落落地返回了医院病房,中午,他没劲拉萨地吃了午饭,又把饭前饭后该吃的中药喝完、吃完。
之后,他正靠在病床上休息,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齐白云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却依旧笑容满面,进门就喊:
“赵厂长!山娃哥!你的病好点了吗?我来看看你!”
山娃听到那熟悉的清脆喊声,微微一怔,惊诧不已的瞪大了眼睛,满目狐疑地惊问:
“齐小妹!你咋来了呢?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想给我一个惊喜吗?嘿嘿嘿!”
他一边惊问道,一边强装着嘿嘿地笑着,从病床上坐了起来。齐白云赶忙眨着漂亮的双眸,亲热的回答说:
“就是想给你个大大的惊喜!想我吗?我出差去石家庄和邯郸联系业务,路过北京,特意过来看看你。”
说着,她把布包放在床头柜上,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奶粉、麦乳精还有一些水果:“这些都是给你补身子的,你就安心治病,厂里的销售业务,有我们呢!你别操心。”
山娃看到她那英姿飒爽的模样,对自己关心的热情劲儿,心里满是感动。齐白云是厂里的销售骨干,做事干练又敬业,这次她出差去石家庄和邯郸,特意绕路来看自己,还带来了营养品,让他心里暖暖的。
“辛苦你了,白云!谢谢你想着来看我。”山娃笑着说道,然后又叹了口气,遗憾地说:
“唉!……厂里的销售业务上的事,多亏了有你们几位骨干;没办法呀!现在我这身子骨不争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干着急,躺着在医院里动弹不得。”
“山娃哥!别这么说。”齐白云说着,连忙摆手,语气里带着诚恳,安慰说:
“你安心治病,才是最重要的,厂里的销售业务,汪海枫副厂长都安排好了,这次去石家庄和邯郸,我联系了几家大客户,要是能谈成,咱们厂的销量肯定能上去。”
说着,她就把自己准备的销售方案和业务情况,一一跟山娃汇报起来,语气条理清晰,眼神里满是自信,厂里的销售市场和自己的销售业绩,肯定会越来越好。
山娃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心里的石头渐渐落了地。他知道,齐白云做事执着,又有事业心和责任感,和她出过两次差,配合默契,成功地打开了承德和山东济南的销售市场,签订了销售大单。想到这里,他忙问:
“承德吴总和济南的郭总,两家经销商销售情况怎么样?”
“不错不错!都挺好的,我都跟进维护了,他们分销的市场,按照您说的,去了见到两位老总,都是敬而远之,多跟他们的基层业务员联系、接洽和沟通,现在都已经多次补货进货,就是回款有点缓慢。
大气候影响市场疲软,各地都是销售量大,但回款速度慢。资金很紧张。如果不重视回款,会造成潜在的产品积压,资金周转不灵。”
山娃听了,先是一喜,后是一忧;喜的是:销售势头不错,销量大是好现象;忧的是:回款速度慢,不能与销售量成正比,到后来,经销商拖欠货款严重,造成虚假繁荣,最容易资金链断裂,如果后续银行贷款再出现只收不贷,那可就麻烦大了,可是曹厂长好大喜功,根本没意识资金崩盘的严重性,服装厂就是前车之鉴啊。唉!想到这里,他轻轻地他了一口气。齐白云不解地问:
“山娃哥!你怎么还唉声叹气呢?是发愁你的病吗?我相信一定会治好的。别唉声叹气的,情绪不好,对病情恢复不利。”
山娃听了,苦笑了一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哪里知道山娃的心思啊?他也不能和她说呀!领导之间的分歧意见,山娃的远虑,只能自己默默地埋藏在心里。
两人聊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眼看快到下午两点半了,齐白云起身说:
“赵厂长!山娃哥!我该去火车站了,再晚就赶不上火车了。”
山娃连忙下床,执意要送她到火车站。两人走出医院,打车赶往北京站,一路上,山娃反复叮嘱:
“路上注意安全,谈业务的时候别太着急,注意身体。”
齐白云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热:
“赵厂长!你放心,我一定把业务谈成,你也一定要好好治病,早点回厂里。”
到了北京站,齐白云拿着物品和手包,跟山娃挥手告别:
“赵厂长!山娃哥!回去吧,我走了。”
山娃站在站台上,看着齐白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里,心里满是感慨——一边是缠人的病痛;一边是厂里的纷争和抉择。可幸好,还有这么多关心他、支持他的人,让他有勇气继续走下去。更让他感动的是,齐白云拿自己还当成了她的领导和大哥,让他感到了很有成就感。
秋风依旧带着十月的寒意,可山娃的心里,却暖融融的。他抬手摸了摸耳上的耳豆,转身往医院的方向走去——他知道,接下来的求医路还很长,厂里的困境也还没解决,可他不能倒下,为了他的小家庭和大家庭,为了厂里的职工,他必须好好治病,好好活着,把眼前的难关,一个个都闯过去。
10月18日,星期日。北京的清晨带着深秋的凉意,阳光透过薄雾,懒洋洋地洒在医院斑驳的墙壁上。九点整,山娃准时出现在李树梵医生的诊室门口,脚步比往日沉了些,眉头也拧成了一个浅浅的川字。
自从10月7日开始扎耳针、贴耳豆,今天已是第十二天。他抬手按了按右侧肝区,那种隐隐的坠痛感还在,丝毫没有减弱。裤兜里揣着的缴费单还带着油墨味,第二个五百元的治疗费,前天刚交完,可这该死的肝内胆管结石,就像生了根似的,依旧赖在胆总管和胆囊里纹丝不动,真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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