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沈舟从里面走出来。
门刚关上，刘詹便走了过来。
沈舟知道刘公公想问什么，跟着他往旁边走去。
刘詹看了眼门口处，轻声道：“沈侍郎，你可有问一句？”
沈舟摇头，“刘公公，抱歉，我没敢直接问。”
刘詹本也做好了沈舟没问的准备，闻言，倒也没失落。
“没问也好，没问也好。”
沈舟自然知道刘詹这话的意思。
他若是直接问了，皇上肯定会知道这事是谁跟他说的。
这对于刘公公来说，不是个好事。
身为皇上的近侍，到处往外说皇上的事，可是要被砍头的。
沈舟是可以问一句。
但刘公公，可就惨了。
综合考虑之下，沈舟选择不问。
皇上若是想说，总会有说的那天。
他没必要去招惹皇上生气。
刘詹送了沈舟一段路，把陈太医配好的药方连同药包一起交给沈舟。
分别前，沈舟笑道：“刘公公别担心，我瞧着皇上的心情是不错的，脸上还带笑呢。”
“有沈侍郎这话，我可就放心了。”
刘詹笑了笑，不管沈舟这话是不是安慰，他都是信的。
毕竟他亲眼看到过。
两人分开后，刘詹往回走。
嘱咐了外面几位太监一些事后，刘詹推门走了进去。
大殿跟他离开时一样，静悄悄的。
仿佛无人一般。
刘詹悄悄打量了下皇上的神色，什么都没说，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没想到他刚站定，皇上开口了。
“把药给他了？”
刘詹忙道：“回皇上，给了，沈侍郎刚走。”
“嗯。”
赵骜抬头，看了眼低眉顺目的刘詹，淡声道：“你与他说了什么？”
刘詹眼里露出惊疑，若非他先前跟沈舟聊过。
他都要以为沈舟跟皇上提过一嘴了。
想了想，刘詹应道：“回皇上，奴婢没有与沈侍郎说什么，只道让他注意身子。”
“是么？”
赵骜提笔，目光在奏折上扫了一眼，落笔时，他开口道：“莫要与他说太多。”
刘詹心里一惊，皇上这是知道了什么？
可当初，他与沈侍郎说那些话时，周围可是没人的。
沈舟的为人，刘詹接触了这么久，也算是清楚的，这人说没说，那就肯定是没有说了。
那么，皇上这话，是从何而来？
刘詹不明所以，有些忐忑地点头应下。
“奴婢明白了。”
刘詹想来想去，也没能想明白。
皇上为何会这样说。
思考了会，刘詹趁着换茶水的间隙，把疑惑问了出来。
“皇上，奴婢与沈侍郎向来只是寒暄几句，您为何会突然让奴婢不要与沈侍郎说太多。”
“可是，可是奴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赵骜放下笔，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他抬眼淡淡地看了眼刘詹，又落在虚空处。
“难得他让朕保重龙体，以前可从未见他提过一句，若非是你与他说了什么，他又怎会说这么一句话来。”
刘詹整个人都懵了。
他没想到，皇上竟是这般敏锐。
不过是因为沈侍郎说了句保重龙体的话，就能猜到是他跟沈侍郎说了什么。
只是......
“皇上，您怎会这样想呢？难道，沈侍郎以前不说，现在说了，就不行么？”
赵骜眉头微微挑起，眼眸里有着细碎的微光。
“那也是朕做了什么事，他才会说。”
他睨向刘詹，“你与他说了朕吹冷风一事？”
“是。”
刘詹低下头，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出来。
赵骜听着，慢慢抿了一口浓涩的茶水，若有所思。
“往后莫要说了。”
刘詹还以为自己免不了一顿打，闻言，心里是又惊又愣。
“皇上放心，奴婢不会说了。”
赵骜放下茶碗，眉眼清淡，“大事不可说，小事还是可以提一句的。”
“是。”
刘詹应是应了，却也是满脑子的迷糊。
皇上说的，何为大事，何为小事呢？
冬月中旬，沈舟把皇上派人送过来的盘缠钱分发给了沈兴怀几人。
每人到手，能有八十多两。
这可把身家都没有八十两银子的沈兴怀几人给吓坏了。
一个个喊着让沈舟收回去，太多了。
沈舟笑着拒绝，“这可不是我自个掏腰包发给你们的。”
沈兴怀不解，“那是谁给的？”
沈舟提示道：“你们在替谁办事，那便是谁给的。”
沈兴怀糊涂了，“可不就是你？”
沈舟含笑摇头，“兴怀兄，你再想想。”
沈大木看着沈舟的神色，突然一拍大腿，惊道：“难不成，是那位给的？”
“那位？谁啊！”
沈兴怀钻进了牛角尖里转不过弯来，忙让沈大木给他说说是谁。
沈大木指了指上面，“舟子上面那人，你说是谁？”
沈兴怀茫然了下，想到什么，瞬间大吃一惊，觉得手里拿着的银子烫手得很。
“不，不会吧？”
他看着沈舟，指望着沈舟纠正沈大木的说法。
沈舟却是笑着点头，“大木兄说得不错，正是皇上。”
堂屋里顿时响起一阵吸气声。
“这，这我就更加不能要了。”
沈兴怀起身，要把手里的银子往沈舟手里塞。
沈舟摇头，笑了，“兴怀兄，你拿着便是，这可是我向皇上求来的，算是你们路上的盘缠，也算是大家的辛苦费。”
沈兴怀皱眉，“我们替你办事，怎还能要钱呢？我不要。”
沈大木几人也纷纷开口。
“舟子，你这样可就生分了，这个你快拿回去。”
沈舟看着几人憨厚老实的面孔，也知道他们心里怕是真这样想的。
他站起身，走到沈兴怀面前，拉过沈兴怀的手，把手里的银子塞到他手里。
“皇上给的，你们拿着，不然，可就是抗旨了。”
这话一出，可是吓坏了沈兴怀几人。
他们哪里知道，这也算是抗旨不遵。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舟扫了眼，笑道：“都拿着吧，你们跑一趟也不容易，皇上不给，我到时候也是要给你们的。”
沈兴怀几人互看一眼，这才听了沈舟的话，把银子收下。
“坐下吧，我与你们好好说一说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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