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史泛眼前一黑。
他最看重的儿子，他心中的衣钵传人，未来范阳军的继承者，已经被人在大军之中被定安王手下大将斩杀？
他的儿子，是范阳军的希望！
他的儿子死了，范阳军的希望也没了。
他的骑兵败了？
那可是七万大军！
七万骑兵！
竟然在这短短一两个时辰之中，就这样战败？
主将被斩？
看着乱糟糟，只顾着向这里溃败的范阳骑兵，史泛仿佛失去了灵魂，呆呆地看着这些溃兵距离范阳城越来越近。
“大帅！”
史泛这个时候有些失神，范阳副使却收敛了震撼的内心，骇然的思绪：“快下令关闭城门，下令步卒向两侧撤退！”
定安王麾下骑兵，刚才还在不断射杀范阳步卒，当范阳骑兵向这里溃败的时候，这些定安王的麾下骑兵，早已经向两侧撤退。
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咋舌。
也正是定安王麾下骑兵，向两侧撤退的时候，范阳副使这才恍然回神。
“对对对...”
史泛这才恍然回神。
最喜欢的儿子，与大军之中被人枭首。
大军溃败，给史泛带来了太大的心灵冲击，以至于他刚才有些失神：“快，下令兵马撤退！”
“下令骑兵，向广平撤退！”
史泛看向西城门：“责令史开率兵击溃西门敌军！”
撤退，必须要撤退！
否则，兵败如山倒，就真的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 机会。
这个时候撤退，反而还有收拾溃兵，再次聚拢兵马的机会。
“大帅！”
范阳副使心中大惊。
一旦大帅这个军令下达，整个范阳兵马，就再也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是了...
范阳节度使，代代父传子，子传孙，范阳也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历经战火，大帅虽然威望很高，终究是纸上谈兵，没有真正指挥过大规模兵马作战。
养尊处优，没有经历过生死危机。
所以，这个时候心境乱了：“这个时候不能撤退，骑兵现在溃败，城墙阻拦，没有了步卒的掣肘，自然会向两侧撤退。甚至...”
“城墙宛若长江大河，我们的骑兵退无可退，我们还有机会效仿破釜沉舟，这个时候大帅一旦立起纛旗，必然军心大振。”
哀兵必胜！
只要条件允许，这个时候大帅就是范阳兵的灵魂...范阳骑兵目测还有四五万，只要大帅能够让大军再有灵魂，未尝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要知道，溃兵逃无可逃的时候，可以摧毁一切阻挡自己逃命的阻碍！
“将他拿下！”
范阳副使，这是高估了史泛的心性。
此时的史泛因为兵马大败，四面皆敌，儿子战死，定安王为朝廷兵马统帅，已经让他心生畏惧。
甚至已经后悔，为什么就这样反了？
这个时候，史泛哪里还有抵抗之心？
他现在只想撤退，甚至撤退到长城以北，投靠鞑靼。
或者，是投靠金国。
范阳十七万兵马已经溃败，这个时候还要相信哀兵必胜？
破釜沉舟？
这个副使，一心想要他留下，甚至是指挥兵马反击...这是要让他送死！
“枭首！”
一直以来，这个副使都是功高震主，史泛早就想要找个机会解决这个心头大患。
再有，现在范阳兵马在他指挥下战败，副使原本威望极高，这个时候天知道，这个副使会不会趁机夺权？
所以，副使绝对不能留！
“哗...”
城墙上的兵马，这个时候一片哗然。
副使一直都是爱兵如子，威望极高。
范阳兵马，向来敬重副使...现在大帅，要斩杀副使？
然而，史泛根本不给士兵们多想的机会，他身边的亲兵，在副使背后拔出了刀，一刀砍死了副使...
木已成舟。
范阳兵马，本就是人心惶惶，这个时候更是心中惊惧。
“轰...”
这时候，一声声巨响传来。
城墙上的兵马，看向城墙下方，在南门两侧，没来得及撤离的范阳步卒，被范阳骑兵撞上...
人仰马翻。
战马嘶鸣，兵卒惨嚎。
有的兵卒自发组成防御，战马撞在盾牌上，防止了第一波的范阳骑兵的冲击，但是范阳骑兵溃败，后方还有定安王骑兵追杀...
第二波的战马冲击再度袭来，刹那间，整个范阳城下混乱一片。
随着范阳骑兵马速停下，为了自保的步卒，拿起武器反杀范阳骑兵...范阳骑兵，这个时候只能拿起武器厮杀...
城墙下，没有了冲锋之力的范阳骑兵，与范阳步卒厮杀成一片。
刚刚转身下城门的史泛，犹如遭到了电击i，整个人身子一颤，脸色微白的看向城下：“必须要走！”
“必须要走！”
定安王犹如神魔一样不可战胜，将兵犹如仙人一般。
这个时候，就算是他有心约束兵马也已经无能为力。
他知道，副使所说极有可能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但是...那样一来，一旦反败为胜，副使威望更高，他死的会更惨。
就算是副使忠心耿耿，那些崇拜副使的兵马，也会忠心耿耿吗？
会不会直接群起而攻之，杀了他之后拥立副使？
他不敢赌！
“轰...”
“轰...”
一声声巨响传来，城门处，那些溃兵开始撞击城门。
史泛更是心中惊惧，他连忙继续下城门，就看到城门下，目及所至，不知多少兵马战死，有些范阳兵马还在自相残杀，有些范阳兵马跪地乞降。
而定安王大军，已经三面合围，也不短兵相接，而是用弩箭不断射击。
更是定安王手下兵马，来回绕着战场奔驰，一边跑一边大喊：“想要投降定安王者，斩杀史泛可活命！”
“定安王虎旨，降者可活。”
“杀史泛者，可封爵！”
一开始是一些定安王兵马围绕着战场高呼，后来定安王麾下兵马，齐声大吼：“定安王虎旨，降者可活！”
“杀史泛者，可封爵！”
再后来，那些跪地乞降的人，直接拿起武器跟着高呼：“定安王虎旨，降者可活，斩杀史泛者，可封爵！”
史泛眼前一黑，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大吼：“你们要造反？”
史泛一激灵，就看到城墙上的兵卒，看向他的眼神带着炽热。
这些兵卒，因为定安王的封赏令，已经有了杀他之心！
“造反？”
一个千户冷哼一声：“你本就是反贼，我们是大宁兵马！”
“对！”
一个百户这个时候也是凝视史泛：“副使大人爱兵如子，忠心耿耿，你却杀了他！”
“死吧！”
这时候，数十把长枪，刺向史泛...
史泛脑海中，此时只剩下一道声音：叛人者，人可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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