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废墟之上，郑翔与仇武达静静对峙，气氛如弦拉至极限，随时可能断裂。
仇武达脸上的微笑依旧温和，但眼底深处却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郑翔站在破碎的石柱旁，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笃定：“从牙虎的人在街头故意挑衅啊妙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劲。一个看似横行霸道的社团，为何非要找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姑娘麻烦？我想不通，但那时候我就知道，这背后必定有更深的原因。”
仇武达缓缓踱步，双手负后，仿佛对郑翔的推测毫不意外：“哦？那么，你猜到了什么？”
郑翔目光犀利，盯着眼前的城主：“我暗中调查过，发现牙虎的一些重要人物出入你的府邸，甚至你亲自下令庇护他们。一个城主，明面上维持秩序，暗地里却纵容这些蛀虫横行霸道。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牙虎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而他们针对我，就是为了将我逼出来。”
仇武达轻轻鼓掌，笑意更深：“不错，不愧是郑翔，果然心思缜密。既然你已经猜到了，为什么还要应局？完全可以避而不战，让我的计划落空。”
“避而不战？”郑翔冷笑，“我若置之不理，牙虎便会肆无忌惮地扩大挑衅，甚至波及更多无辜。既然如此，我何不顺势而为，把你的底牌都揭开？到头来，你不还是乖乖现身了吗？”
仇武达微微一怔，旋即叹息道：“好一个顺势而为，你的确聪明。不过，你可曾想过，为什么我要费尽心思将你找出来？”
郑翔不答，只是静静看着他，仿佛在等着对方自揭谜底。
仇武达停下脚步，语气低沉而郑重：“郑翔，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已经千疮百孔。恶魔的入侵让我们所有人岌岌可危。你或许不知道，鲁木齐乌是中州大陆上仅存的几座尚有秩序的城市之一。但这份秩序，维系得越来越难。我需要一个真正的强者，来帮助我守护这片土地，而你，就是那个强者。”
“守护？”郑翔挑了挑眉，语气中透着一丝讥讽，“可我看到的，是你纵容牙虎残害百姓，剥削无辜。这就是你所谓的‘守护’？”
仇武达摇头，目光冷峻：“牙虎只是工具，一个不干净的工具，用来清理更肮脏的污秽。你不明白，在这个乱世，单靠仁义和道德是无法生存下去的。每一个城市，每一个统治者，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勉强维持平衡。而我的方式，就是必要的恶。”
郑翔闻言，目光微闪，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随即冷声道：“必要的恶？可我并不信奉这一套。更何况，你所谓的平衡，其实不过是你手中权力的延续罢了。”
仇武达沉默片刻，叹息道：“你说得对，我承认，我是个野心家。我需要权力，但同样需要强者。我知道你并非普通异者，更不是无名之辈。你的实力，足以改变这片大陆的格局。郑翔，我不强迫你，但我可以为你提供资源、情报和权力，只要你愿意与我合作。”
郑翔嗤笑一声，眼中带着冷意：“合作？仇武达，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若真想改变这片大陆的格局，何须借助你？再者，我若真的相信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而是已经跟随牙虎的步伐，将你这‘必要的恶’一并拔除。”
仇武达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镇定：“看来，你对我已经下了定论。”
“定论？”郑翔眼中寒芒一闪，“我做事，从来不需要定论，只看心情。而现在，我的心情，不太好。”
说罢，他周身气息陡然变化，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高山，压得仇武达连连后退。
“仇武达，你的‘合作’令我感到恶心。”郑翔步步逼近，声音如冰，“但你说得没错，我确实不打算杀你。至少，现在还不打算。”
仇武达目光闪动，心中暗自惊疑，却不敢再出言挑衅。
郑翔转过身，丢下一句话：“继续你的‘平衡’，但别再把心思动到我身上。否则，下一次，我会亲自将你的城主府夷为平地。”
言罢，他身影一晃，消失在月光之中，只留下仇武达独自站在废墟中央，目光晦暗不明。
郑翔回到住所时，发现啊妙已经收拾好了简单的行李，正坐在桌旁等待他。她抬头看了郑翔一眼，似乎想问些什么，却终究没开口。郑翔扫视了一圈周围，目光在屋内停留片刻，随后轻声道：“我们走吧，这地方留不住了。”
啊妙微微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她早已习惯了郑翔的决断，也明白这座城池已成是非之地。
两人悄然离开住所，避开了所有监视的眼线，消失在夜色之中。郑翔的脚步轻缓，却透着一股决然，他知道自己覆灭牙虎的举动已然惊动了鲁木齐乌的所有势力，甚至可能波及到西盟的异者。
尽管他并不畏惧与这些势力正面对抗，但眼下封印未解，他并不想将有限的精力浪费在无谓的争斗上。
走在幽静的小巷中，啊妙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为什么要离开？你明明已经震慑住了仇武达，还有牙虎的人已经被清理了。”
郑翔淡然一笑，目光看向远方，“震慑是一时的，仇武达那种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而且，这座城市的水太深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必要留在这里与那些西盟的异者纠缠。”
“西盟的异者？”啊妙一愣。
郑翔点点头，继续道：“他们迟早会出现在这里，鲁木齐乌这么重要的据点，不可能不引起他们的注意。我不想与他们交手，也不想让自己的行踪暴露太早。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啊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再问，默默跟在郑翔身后。夜风拂过，将两人的身影渐渐笼罩在黑暗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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