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向明与麦克黄两个如丧考妣，灰溜溜的回到自己公司。
不出半小时就被叫进老板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传来老板的咆哮声，“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的！13万把三家公司的股份都卖掉了？
“一头猪都比你做得好！”
又过了十分钟，令向明脸色更白的从老板办公室里出来了。
比刚刚进公司时，脸色更无血色。
他被开除了。
在这个领域讨饭吃就是这么残酷的，你办砸那么大一件事，严重的损害了公司利益，立马就被开除。
况且不论他投资新旋与赛飞的两个决策，本来就是不明智的，这两个公司投资本来就收不回来。
令向明一言不发的把桌子清干净。东西一件件往纸箱里扔。
办公室里没一个人过来问一句。
这个行业优胜劣汰一直都在发生。赚不到利润就滚蛋，天经地义。每个人都在忙着赚钱，谁也没功夫过来慰问你。
就这样，令向明捧着一个纸箱离开了公司。
当他走到楼下，在那里打车的时候，望着眼前的人来人往、道路上川流不息，一时间竟然有点出神。
他感觉像做了一场梦。
昨天他还是年薪百万，五年分红就能拿千万奖金的顶级金领，今天突然就失业了。
他那优质的生活，每月要面对一大堆的高额账单。而他这辈子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失意、彷徨的时刻。
就在一辆车经过面前的时候，令向明下意识向前迈了一步。
有人说道“当心！”
其实令向明不是想自杀，他只是没看红灯。
但怎么听怎么觉得，刚才那句“当心”有些耳熟。转头一看，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面孔。
他的难兄难弟，麦克黄，也捧着个纸箱，跟他站在同一个路口。
麦克黄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你也……”
“你也被开了啊。”
“是啊。”
两人一阵沉默。
“一起去喝点吧。”
“好。”
接着两人又都沉默了。
……
在纬圣创投的高层办公室。几个大佬正拿着令向明留下来的烂摊子，一大堆文件，传阅着。
“这个笨蛋肯定是被套路了。但我看不出对方是怎么暗算他的。”
“接下来怎么办？难道就算了？”
“肯定是要打官司。这个钱我们可得要回来。”
金融行业的人是最贪婪了，让这些大佬 白白吃那么大一个亏，肯定是咽不下去的，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但有人提出说，“对方现在是由富国律师行代理的。法务背景很强大。”
讨论了一下后，有人提出：“令向明扔下的这个摊子，由谁接管？”
“让乌子晋来吧。”
“叫他进来，听听他的想法。”
片刻后，敲门声响起。
一个年纪不算太轻的私募合伙人出现在了眼前。
这个人看上去与其他衣冠楚楚的金融从业者不太一样。首先，是他年龄偏大，看上去像是青年，又像是中年了。
其次，这人并不带有令向明那种「清北」或「常青藤」名校学子的气质。反而有些江湖气。
没错，这就是本土的私募。与西方的做事方法毕竟有些区别。
在本土只要你有本事赚钱就行，不一定看你有没有博士学历名校背景。
乌子晋这个人，就是从江湖与酒席上混出来的。他通常去处理那些名校学子感到棘手，或用正常套路解决不了的问题。
老板们把文件丢给乌子晋，问他关于此事的处理思路。
乌子晋慢慢的翻看着。
“三家不值钱的公司，它们不是重点。”乌子晋说。
“这个谁也没听说过的远瞻资本，在一两个月前才创立。但据我所知，他们已经接触了数百家生物制药及行业内公司。”
“有三十家公司已经与其达成了收购初步意向。
“同时他们没有放过更多的公司，他们的目标中，有做尖端开发的，有做药物验证的，有做生产的，销售……有些目标公司刚创立不久，体量还很小，但有的公司则已经成熟了，甚至包括经营了十年的公司，只要手头有绝活，在细分领域有造诣，都在他们的目标范围中。”
几个老板立刻专注起来，
“胃口这么大？”
“这家公司究竟在干什么？”
乌子晋一字一句的说，“他们在买下整个赛道！”
“我们面临的不是小小股权之争，而是在一整个行业失去未来的可能。”
“基因科技与生物制药是21世纪的聚宝盆、下金蛋的鸡。也是所有投资机构眼中的大蛋糕。但远瞻资本有可能把我们完全挤出去，由一人独享！”
这，才是大资本们真正要面对的威胁。
……
而在富国律所，律师们已经看完了证据，并对潜在的法律诉讼作出了结论。
“如果真要打官司，闭着眼睛也能赢。”
因为全程都视频录像着呢。
令向明与麦克黄是完全自愿签署那份合同的。完全合法。
至于他们后来为什么突然暴怒，只能理解为“签完字又突然后悔了。”落子无悔，这种事后反悔是不会被法庭支持的。
所以三家公司的股权已经全被彭章拿到手上了。
彭章也是一分钟没耽搁。
立刻带着甄凝冬视察了“时光π”与另外两家公司。
彭章向米雪介绍说，“这位是甄凝冬，未来将是你公司的首席技术官。”
米雪顿时红温。
首席技术官是我！
但彭章悄悄的提醒她：
“你是第二大股东兼cEo。别以为你啥都能干，这位不比你水平差。”
米雪硬着头皮，带着两人深入公司的技术层面，走了一遍所有的实验室。
甄凝冬的眼光很毒，一句句点评，处处都说到了点子上。
但也有些东西她没见过的，因为在她的实验室里，很多商业上实际的应用和象牙塔是脱节的。所以甄凝冬兴致也很高。
聊着走着，渐渐的气氛就变得和平了。
米雪称赞甄凝冬说。“你的技术水平确实很到位。”
甄凝冬也投桃抱李，“我很期待未来能够在这样的实验室贡献自己的能力。”
两人化干戈为玉帛。
米雪在心里暗暗想道：既然是大股东派来的，说明肯定是用来监视我的。我不能明着对着干，必须要跟这个女人表面搞好关系。
她是女人，我也是女人，我们一定有共同语言。
说不定我就感化她了呢？
……
而甄凝冬也是在想着：既然要来这家公司担任职务，那跟cEo搞好关系也是必要的。
两个女人相处和谐。
彭章在旁边暗笑。
因为这两人，谁也不知道对方的另一重身份。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命令的线”将她们牵到了一起。
若干年前，在大洋彼岸。一个人生病，一个人缺钱。那场隔空对话让她们其实早就有了“学术共同语言。”
谁能想到若干年后，她们又聚在一起了呢？
要是把这层纸捅穿了，不知道她们互相会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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