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祭瞪着他：“你问我？”
你天天把我当个小胶妻一样抱来亲去，现在你问我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谢祭舔了舔后槽牙。
南通果然都是一群玩弄直男感情的大渣男！
陆寻机垂下眸子，低声道：“这个问题，我曾经也问过你，当时，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陈年的记忆几乎是瞬间就回到了谢祭的脑海里。
“亲密关系，亲过是秘密，所以没有关系。”
谢祭：“……”
“是你的玩弄我，谢祭。”陆寻机开口道：“我是个情感缺失的病人，心理医生说我很难建立任何亲密关系，但那一次，是我先问的。但是你不仅敷衍我，更是在敷衍之后若无其事的继续靠近我、引诱我、掌控我，因为我是个病人，我缺爱，我无法抵抗你施加在我身上的任何情绪。”
谢祭心里瞬间被愧疚感充斥，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确实是那样做了，即便是无意识的。
“我不是故意的。”他只能这样说，动了动唇，嗫嚅道：“对不起，我那个时候不知道。”
陆寻机嗯了一声，淡声道：“我原谅你。”
谢祭抓了抓耳朵，陆寻机轻描淡写的避开了这个问题，没有给任何答案，可他却没有勇气继续问。
四周安静下来，陆寻机突然开口道：“我不知道。”
谢祭轻轻转动眸子：“什么？”
“我需要时间。”陆寻机皱眉：“来确认这份欲望的核心来源，谢祭，我不懂什么是喜欢，但你最好不要对我抱太大的期望，在感情方面，我并没有那么强大。”
谢祭哦了一声，没听懂，但听这个意思怎么样也不像是喜欢。
所以陆寻机大概只是把他当成一个用的顺手的工具，他渴望亲密的时候，他刚好在身边，所以拿过来用了，仅此而已。
“……”心里升起一股微妙的不爽，谢祭晃了晃脑袋，把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出去。
说起来他跟陆寻机接吻，占便宜的应该是自己才对，毕竟……陆寻机是个病人，他可能有时候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在心理方面，他才是强大的那一方。
谢祭看着陆寻机，又认认真真的开口道：“对不起。”
陆寻机看着他，半晌笑了一声，凑过来在谢祭耳边低声开口道：“谢祭，我可以允许你掌控我。”
谢祭拉开身子，看着陆寻机：“……我为什么要掌控你？”
“按照你们‘直男’的思维，能够掌控一位足够优秀、漂亮并且听话的异性，会让你们心理上得到极大满足吧？”陆寻机歪了歪脑袋：“除了性别，我符合完美对象的所有条件，并且很容易掌控。”
谢祭听得晕头转向的：“不是，性别是可以‘除了’的吗？还有，你对自己的认知是不是有一点误解？你到底哪里‘很好掌控’了啊？！”
“因为我有病。”陆寻机开口道：“我缺爱，社会研究表明，缺爱者被精神控制的概率远大于正常人，谢祭，给我很多爱，我会任你驱使的。”
“你——”谢祭看着他，绛紫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戏谑，看起来并不像在开玩笑。
谢祭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一段话，那是之前他为了深入了解陆寻机的病特地找的各种资料。
一些很学术化的东西他看不懂，也记不住，但唯有这句话较为深刻。
书上说：
患病者无时无刻不孤独，大多数患者的生长环境充斥着敌意、混乱、冷漠，他们的情绪极少被关注，导致他们极度渴望爱，可又无法获得爱，更无法宣泄内心的焦虑、空虚、绝望等情绪。
对于他们来说，孤独和焦虑的最终解药便是姓，它成为了一种可以及时获得的麻醉剂。
陆寻机看了一眼谢祭，低头在他唇上蹭了蹭，低声轻喃道：“谢祭，你可以随意玩弄我、掌控我、调教我，我身上的每一处，只要你喜欢，都可以随意享用。怎样都可以，我会很听话的，嗯？”
谢祭连忙掰着陆寻机的肩膀把他推了回去，严肃的开口道：“陆寻机，你是人，不要物化自己，而且我没有想控制你！你没有朋友，我就是你第一个朋友，我们好好相处，好好治病，总有一天，你会好起来，你这么优秀，这么棒，这么厉害，走出去别人都要仰望你的，你很好，不需要谁来掌控你！”
陆寻机眯了眯眼睛，靠回了树干上，转过头去，轻声道：“是么。”
“当然是！”谢祭拉着他的手：“陆寻机，对不起，我之前不是故意的，以后我再也不那样说你了，也不会敷衍你了，真的！你最好了，能跟你做朋友，我其实一直都很开心的！”
陆寻机没看他，墨色发丝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谢祭凑过去把陆寻机猛的抱进怀里，又说了一声：“真的对不起。”
陆寻机半晌才闷声道：“我说过原谅你了。”
谢祭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心里的愧疚满的快要溢出来了，半夜起床都要给自己一个大鼻窦的程度。
天爷，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强的让人怜爱的男人！
陆寻机靠在他怀里，闭上眼没休息多久就突然睁开了眼睛，拉起谢祭的手腕，低声道：“……起雾了，赶紧走。”
谢祭没多问，提起包就跟陆寻机快速的离开了那个地方，周围白茫茫的雾气越来越严重，谢祭这才抽空问了一声：“不是，晚上起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为什么要走？”
“不是普通的雾，瘴气。”陆寻机声音很低：“这里植被茂密，降水丰富，苔藓遍地，还有大量的沼泽湿地，环境非常潮湿。”
他拉着谢祭的手，一把抓过他身上的包，加快了速度。
“这种潮湿的环境会使得动植物遗体分解速度加快，容易产生硫化氢、氨气等有毒气体，夜间植物还会释放二氧化碳，大量二氧化碳在山谷、低洼等空气不流通的地方积聚，还有一些食腐的微生物……这些东西混合在空气里，就会形成瘴气，吸多了就出不去了，再快点！”
谢祭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白茫茫的雾气在黑夜之中张牙舞爪的飞速逼近他们，刚才他们坐的那块石头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冷风往嗓子眼里灌，不知道是不是吸入了一点瘴气的原因，他已经开始有些头重脚轻。
——
感谢启子芥末姐的溺爱。
这章是100礼物值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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