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师太见状，刚想动身，在抉择后还是选择了等待。
顷刻间，比武台上轰隆一声，飞沙四起，霸道的剑息吞噬了在场的二人，台下惊嘘一片，瞠目结舌。
待到尘埃落定，雪汐满是伤痕地站在废墟之中，双目透出血丝。
而另一边的画柔心则蜷缩在地，目光无神。
显然她低估了此等剑法所需求的剑意，恐怕也因如此，雪汐才能够在双龙的吞噬下，活下来。
“师妹！”
剑宗席位上，一位青年猛然腾起，飞跃至台面上。
他将丹药瓶从腰带处取出，随即便将丹药送入她口中。
而另一边，师太已将雪汐搀扶至场外。
“他们...应该瞧不见了吧。”雪汐低垂着眼帘，一脸苍白的虚弱道。
“嗯。此番。”
师太话说到一半，无奈地摇了摇头。
“罢了。”
这时，雪汐轻咳一声，身体失去重心，险些摔倒在地。
她刚想开口说话，嘴角处就流下鲜血，随后竟直接昏睡过去。
待雪汐从梦中惊醒已是三日后，迫于伤势的原因，二人只好先待在剑宗疗伤调息。
此时的雪汐从床榻上坐起，站在窗口的师太见状，急忙走上前来询问道，
“现在伤势如何？”
雪汐勉强地挤出一抹笑容，摇头回应道：“基本无碍了。”
说着说着，她便想走下床。
谁知右脚刚一触地，浑身酥麻，踉跄地倒在床榻上。
她就这样躺在床榻上，一语不发。
随着眼角的泪水忽然流出，她细声的说道。
“师太......梦中雪汐看见了月柔的命运。”
“............”
师太紧蹙眉头，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应道。
“不要想太多。倦了就再歇息会。”
“师太。今夜连夜赶回去吧。”
“不可。你伤势未痊愈，倘若连夜赶回，可能还会。”
话说到一半，雪汐从床榻上坐起，她目光坚定地盯着师太，一语不发。
随着师太一声长叹，她转过身，说道。
“罢了。那便今夜赶回。”
“多谢师太。”
话锋一转。
另一边的山巅之上惨叫连天，尸横遍野。
硝烟弥漫下，众人全副武装，冲锋陷阵。
有些人望着四周同伴的残躯，想要大喊却只能忍气吞声，苟延残喘。
有些人双目无神，望向天空，嘴角低垂，满是无奈和绝望。
此时藏匿在屋中的乾意，痛苦地蜷缩在地。
他双目透出红光，双手紧握桌角，嘶吼声连连不断。
最后，桌角被捏断，而他也佝偻着身子，手握定坤冲出屋外。
寻着血味，来到门中。
红月当头，他跃至大殿之上，嘶吼一声，随即拔出定坤，不分敌我地痛快厮杀，仅一剑便斩断头颅，手段极其残忍。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他似是杀红了眼，直至最后场上无一活人，尽是冲天的血腥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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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细雨，寒风萧瑟。远方漆黑的乌云缓缓飘来。
只见，连夜赶回的二人，一脸惊愕地站在山门口。
难以置信地望着如水般的血顺着台阶一层一层的流淌至下。
一路上，越来越多的尸体让她们难以接受，雪汐眼角流下的泪水混入雨水中，步伐更加迅速地朝前奔去。
当来到中央大殿，雪汐倒吸一口冷气，失去信心般地跪倒在地。
而师太则大步向前，望着周围身穿月柔练功服的月柔弟子，痛哭失声。
眼前，有被撕破衣物的，有被亵玩过糟蹋后模样的，有被刀剑乱插致死的，有被刃器肢解的，有被一剑斩下头颅的，有被.........
此刻雪汐仰头大哭，狼狈地向前挪动，直至最后膝盖磨出血，声音哭喊到低嘶。
她跪着来到一处尸体旁，望着她手上所戴着的玉镯。
顿时鼻头发酸，嘴角抽搐，面目扭曲。
随着她无奈摇头，伸出颤抖的右手，将她未合拢上的双眼，掩下......
突然，一声轻咳声从远处尸堆中传出。
二人见状急忙朝大殿最左侧跑去。
只见她将手举起，口吐鲜血的虚弱问道。
“是...师太和师姐回来了吗？”
雪汐跪倒在地，托起她的身子，抱在怀中，握着她方才高举的手，回应道：“是。师姐和师太回来了。”
怀中的月柔弟子傻笑一声，继续说道：“师太，大殿我们有在好好保护。”
“傻孩子啊......”
师太双目发红，湿润的眼眶中再次流下泪水，亲昵细声的说道着。
“师太......切记要小心江湖中小小宗门，此次来犯者正是。”
话说到一半，那月柔弟子竟直接被一根银丝扯断了脖颈，而施线者就在那大殿之上。
师太双目瞪圆，怒斥一声。
随即站在原地猛然唤出剑阵，将远处那人禁锢在原地。
待到师太来至身前，那人早已咬舌自尽。
师太嘶吼一声，血丝布满眼白。
她握紧那人的脖颈，随着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
她竟徒手捏断了那人的软喉骨，大力朝前扔去。
“从今日起。月柔...不再是月柔。”
“屠尽这天下所有的小小宗门，都不够平息我这月柔的千人亡魂。”
“................”
天边的乌云压顶，随着雷声渐起，暴雨来袭。
而二人却像是无家可归一般，静止在原地。
话锋一转。
此时的乾意猛然睁开双目，他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
又望了望四周，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他接连几声大喊，难以置信地朝远处跑去。
沿着小道一路疾跑，来到一处水塘。
他探出头望着自己的模样，双目中布满了血丝。
他试着洗净手上的鲜血，可不论如何清洗也不见血色渐无。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乾意慌神的起了声，突然身后的树叶作响，他猛地转身四处探望。
“明明有在好好保护心脉，为何不见作用....为何不见作用啊！”
他拔出剑，一剑便劈断了水塘。
随即起身就朝密林中奔去，没了踪影。
此后，月柔灭门，绵逸师太一夜白发。
江湖上凡是弟子于百人以下的宗门都于一夜之间顷刻毁灭。
而雪汐则回到雪家动用关系查找所有从那夜活下来的人，包括，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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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易逝，细水长流。
转眼间便是两年后。
街角处，一位身着破洞麻衣的青年正趴在小贩的烤鸡炉旁，直流口水。
小贩见他，落魄如此，好心地剁了一只鸡腿扔给了他。
青年伸手接住，大口地啃食起来。
随着帽子被蹭开，小贩瞧见了他长得模样，吆喝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青年有着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面部轮廓也完美的无可挑剔。
但此刻的他邋遢至极，嘴边也沾满了不少油渍，还用着方才拾垃圾的手擦拭着嘴角。
“谢谢。”
他直起腰，鞠躬言谢道。
正当要走，那小贩询问道：“瞧你这四肢健全的，为何不去做做散工？好歹给自己谋点生路。”
青年摇头，傻笑一声后便转身离去。
小贩望着他拐进街角的身影，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啊。我四肢健全，为何不去做个散工呢？理由或许只有我自己清楚......”
青年反问自己后，目光望向天际，大步朝前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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