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当天傍晚,张去益如约抵达首都音乐厅后台。他的出现,立刻在已经准备就绪的乐团中引起了一阵压抑着的激动波澜。
秦维松大师亲自迎上前,紧紧握住张去益的手:“张先生,您能来,太好了!”他身后,所有盛装待发的乐手们,无论年纪长幼,都自发地站了起来,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张去益身上,那眼神里充满了崇敬、感激,还有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
首席小提琴手,一位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的演奏家,此刻却如同一个满怀期待的乐迷,在秦大师的眼神鼓励下,上前一步,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张先生,感谢您创作出《星穹交响曲》这样伟大的作品,能参与它的首演是我们毕生的荣幸。我们……我们有一个不情之请……”
他顿了顿,似乎在积蓄勇气,然后与周围几位声部首席交换了一下眼神,才继续说道:“在《星穹》正式奏响之前,能否恳请您……为我们,也为今晚所有的听众,亲自演奏一首钢琴曲,作为今晚音乐会的开场?我们相信,由您亲手开启这个夜晚,将是最完美的序章!”
这个提议显然出乎了张去益的预料。他本意只是来静静聆听,并未准备亲自上场。他微微挑眉,看向秦维松。
秦大师眼中也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他低声道:“张先生,这是大家共同的心愿。您的音乐由您亲自诠释,其意义无可替代。就当是……为这部作品,注入最初的灵魂律动。”
后台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张去益的回答。那无声的恳切几乎化为了实质的压力,却也带着纯粹的、对音乐本身的虔诚。
张去益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充满期待的脸庞,他们有的是享誉国际的演奏家,有的是才华横溢的乐坛新秀,但此刻,他们都只是渴望触摸音乐本源的信徒。他沉吟了仅仅两秒,便点了点头。
“好。”一个简单的字,却让后台瞬间爆发出低低的、压抑的欢呼声,乐手们的脸上绽放出无比兴奋的光彩。
“就用我之前随手写下的那首《星尘絮语》吧。”张去益淡然道。那是他在构思《星穹交响曲》时,捕捉到的一缕灵光碎片,化作的一首简短而意境深远的钢琴独奏曲,其技巧要求极高,意境缥缈,正适合作为引子。
消息迅速传到前台工作人员耳中,节目单临时调整!当主持人用激动得有些变调的声音,向全场以及同步直播的镜头宣布这一惊天动地的消息时,整个音乐厅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声和雷鸣般的掌声!
“张去益先生将亲自演奏开场曲——《星尘絮语》!”
网络直播的弹幕瞬间彻底疯狂:
“!!!本尊亲自下场?!”
“我不是在做梦吧?能亲眼看到‘神’演奏??”
“《星尘絮语》?没听过的曲子!果然是全新作品!”
“值了!这票价值了!不!是无价了!”
舞台上,灯光变幻,一束柔和的追光打在了那架斯坦威三角钢琴上。张去益从容地走上台,他没有穿繁复的礼服,只是一身简约的深色正装,但当他坐在琴凳上的那一刻,整个音乐厅,乃至通过屏幕观看的全球观众,都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强大的气场。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没有看向观众席,只是微微闭上眼,似乎在感受着指尖与琴键即将产生的共鸣。
片刻后,他修长的手指落下。
第一个音符响起,空灵而清澈,仿佛一颗孤独的星辰在无垠的虚空中被点亮。紧接着,一连串复杂到令人眼花缭乱的琶音与音阶流淌而出,轻盈、迅捷,却又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精准与控制力。那音乐不再是单纯的声音,而是化为了有形的光点、流动的星云、细微的能量涟漪……它勾勒出的不是世俗的情感,而是一幅宇宙初开、星尘弥漫、生命信息在微观与宏观之间传递的瑰丽图景。
他的演奏技巧已臻化境,每一个触键都蕴含着对力量与音色的极致掌控,音乐时而如量子涨落般细微不可察,时而又如超新星爆发般辉煌壮丽。听众们仿佛被带入了一个远离尘嚣的维度,亲眼目睹着物质的诞生与湮灭,感受着时空的弯曲与律动。
这首《星尘絮语》,就像是为接下来的《星穹交响曲》打开了一扇小小的窗,让人们得以窥见那片浩瀚音乐宇宙的一角。
当最后一个音符如同消散的引力波般悄然逝去,音乐厅内陷入了长达数秒的绝对寂静。随后,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猛然喷发,震耳欲聋的、几乎要掀翻屋顶的掌声轰然炸响!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疯狂地鼓掌,许多人眼中甚至闪烁着激动的泪光。
秦维松大师在后台入口处,同样用力鼓着掌,喃喃自语:“这才是真正的……神之序曲。”
张去益在如潮的掌声中微微躬身示意,神情依旧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走下舞台,将空间交还给了秦维松和整个乐团。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今晚的音乐会,已经因为这首短暂的开场独奏,被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和热度。接下来的《星穹交响曲》,将在这片被“星尘”点燃的夜空下,彻底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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