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努力克制情绪浑身都压抑着巨大失控的江黎雾，莫名紧张的双手做投降状“江小姐你这是做什么？”该不会是要打他吧？
他没得罪过江黎雾吧，更加没有玩弄江黎雾的感情，以江黎雾给人下蛊的手段把他当狗玩弄还差不多。
他最多就是小小嘴贱了一下。
“砚哥指的是……商庭砚吗？”江黎雾不容许顾游川回避。
“是，是啊，这个世界上能让我心甘情愿喊哥的除了砚哥还能有谁？”
江黎雾眼睛更红了，她这幅模样顾游川是见过的，当即手足有些慌乱，“你该不会是要……”
话还没说完被江黎雾哑声打断，“商庭砚出车祸了？”
“是。”
“他怎么能出车祸，他现在在哪，说啊，告诉我。”江黎雾拽的顾游川更紧了，顾游川被勒的脖子发红，呼吸有点困难，“他被医护人员带走了，在……”
江黎雾听不见他接下来说的话，只觉脑子嗡了下，脑海只回荡着他被医护人员带走这几个字，闪过她刚才下楼走在走廊上和她擦肩的几名医护人员以及救护床上被盖上一身白，血染白布的颀长人影。
松开顾游川江黎雾转头不顾一切的往回跑。
“……在处理伤口，很快就出来了。”顾游川这句还没说完的话飘散在空气中，只有他自己听见了，他看着很快消失不见的人，哑口的抓了下头发，旋即迟疑的整理起褶皱的领带和衣襟来。
江黎雾这是在担心商庭砚？
但商庭砚的伤势并不严重，伤到的手也还能活动自如，其他地方都是一些简单的擦伤。
可江黎雾的样子怎么感觉商庭砚的性命也一并没了一样。
顾游川看到了手臂包扎好的商庭砚出现在他视野内。
不自觉的他又看了看江黎雾离开的方向又重新将目光落在商庭砚身上。
这……
商庭砚来到了他的面前，“走吧。”
“刚才江小姐找你呢。”顾游川还是说了这个事儿。
“江黎雾，找我？”商庭砚顿了下，眼底流露出分意外，他的嘴角没什么弧度，明明出车祸手臂被擦伤可是就是能让人察觉到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可不，听说你出车祸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可能误会什么了。”
哭？
想到他和江黎雾第一次面对面的见面的时候她便哭了，商庭砚心口沉闷，心头微刺了下，他拧眉扔下一句，“你先回去吧。”旋即朝里走去。
“诶。”看着商庭砚毫不犹豫为江黎雾转身，大阔步去找人，顾游川就知道他可能真的栽了。
“我跟你一道去。”顾游川追上去，真服了。
估计上次喝酒碰见江黎雾和司墨丞拉着手在一块的时候他说他有事让他先走八成是去找的江黎雾。
啧，也不知道当时的画面是什么样的。
江黎雾不断的穿过拥挤的人群，可能倒霉的时候是这样的，人反而更多了起来阻碍着她的去路，一直到VIp楼层人才一下子空旷了许多。
她控制不住在布满冰冷瓷砖的长廊上奔跑起来。
耳边不断的响起如同梦魇魔障的声音。
‘活不了了……’
‘出车祸了，年纪轻轻，才二十多不到三十岁的年纪……’
‘是个男人……’
不可能，不会的，明明她已经改变了世界，改变了商庭砚死亡的结局，一切都在往美好的方向发展，明明之前人都还好好的。
可是商庭砚每一次倒在她面前的时候上一秒也是好好的。
江黎雾猝然停滞住了奔跑的脚步，她胸腔俱颤着，伴随着混乱不堪的呼吸。
看到男人被推出抢救室盖上了一层新的白布，让江黎雾的大脑也一片空白，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医护人员们自然也是看到了江黎雾的，见江黎雾失魂落魄的模样，以为她是家属，不是家属也至少是死者的女友，便停下了脚步来，静静站在原地，看江黎雾的眼神染上了一丝怜悯。
江黎雾拖着脚步走近，到床边的时候，甚至没有勇气将白布揭开，她单膝跪地的软下了身来，手紧握着床架，低着头发丝颓落，肩膀难以抑制的发了抖。
“不可能……”
“不会是你的，商庭砚……”
“我不相信。”
“我说过我不要你死的，你骗了我，你怎么能又骗我……”人悲伤到极致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江黎雾双目滴血的红，举目破败，空洞的没有一滴眼泪，所有的一切都干涸了。
失去了所有生机，灰暗一片。
直到身后乍然响起一道声音，“江黎雾。”是那样的熟悉，江黎雾猛地抬头，神情有恍惚和不可置信。
她没有因为这一声而回头，可眼眶中却一刹的侵染了泪水。
“江黎雾。”商庭砚又叫了一声，皮鞋踩在地板上，沉稳有力，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又转而清晰的认知到他可能是真实的。
江黎雾站起了身来，捏紧了拳头，她回头，看到商庭砚就站在那，活生生的，凝聚成珠的眼泪霎时掉了下来，然后像彻底断了线那般源源不断的坠落。
“商庭砚！”江黎雾蚀骨嚼肉一样的大喊，这一刻像是恨不得活活将人咬死，“狗东西！”
她速度快的像风一般的撞向商庭砚，凶猛的，用力的，好似要撞进商庭砚的骨血里，深深的镶嵌到商庭砚的身体中。
手勒紧了男人精壮苍劲的腰，江黎雾死死的将头埋在男人的胸口。
商庭砚被撞的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伸出手抱住江黎雾，被江黎雾骂的懵了一下。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骂他。
感觉新奇，而且从江黎雾嘴里骂出来还挺好听的……
胸襟的衣服被大面积濡湿的能拧出不少水来。
明明该感觉到凉意，可商庭砚却觉得被火水烫灼过，灼的他心下焦慌，整个人也有些无措。
江黎雾又对着他哭了。
这回指名点姓，的确是他惹哭的。
商庭砚不知该如何哄人，紧张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将手轻轻的拍在怀中人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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