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和你家有关的更多事吗?”
“不记得了。”
“说自己能力有限的话实在是说不出来,查到了,我把资料给了景霂,你先想清楚你要不要面对真相。”
“你离开家快16年了,16年物是人非,足够改变很多事、很多人,我的建议是,忘记也不是坏事。”沈谦已经尽量委婉地告知他。
“你的户口想落在哪里、新名字怎么取,去找檀似月。”
他虽然还什么都没想清楚,但已经深刻的明白自己的一切都被景霂和檀似月这对恶人夫妇给拿捏了。
“下车吧。”
他跳下车,隔老远就看到了正在买游客纪念品的两人,他本能地想远离却又不得不去,复杂情绪交织下,他还是扭捏地走到了檀似月身侧。
“我想看资料,不论什么结果我都接受。”
檀似月提起一串系着漂亮绳结的玉石坠子放进他手中:“岑络,还记得这个名字吗?”
那一瞬间无数乱糟糟的声音在耳边炸响:“这是,我的,名字……”
景霂付钱买下玉石坠子,两人往人少的地方走,一叠厚重的资料移交到他手里。
“你的妈妈确实姓刘,你爸爸姓岑,山今岑,不是陈也不是程。你记不住家庭地址可能是因为你小时候一直在搬家,周边的环境总是在换。”檀似月喝了一口手上的冰饮料,景霂继续:
“你的父母都是记者,曾经以身犯险卧底调查人口拐卖、奢侈品欺诈、传销组织等多桩案件,16年前,他们正在追查一桩传销组织的案子,因此受到了犯罪集团的报复,你先是被传销组织的人拐走,我们猜测你应该是在被拐途中觉醒了异能,然后又因为空间异能的影响落到秦家手中。”
消息提示音引得景霂看了眼手机,她趁机补充:“不知道你对这段有没有印象。”
“传销组织的人谎称你已经被转卖,给出了错误的方向,他们在去找你的路上失踪。警方没有找到你们一家的尸体,案件留存一直未告破,这些年你父母所在的报社每年都会去当地公安确认案件的进度。”
视线逐渐模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眼前两个朦胧的影子领着他向前,直到什么也看不清。
怀里的纸张夹杂着父母的每篇报道,他无助地蹲在地上,抽泣声令人不免动容,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后续。
两人只是静静地陪伴着他,檀似月担心他会哭出问题,在心里问景霂要不要去哄哄,出于安全考虑,她用了秦杳留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两段长条形的金属片用一根细丝连接起来,两个金属片重叠,根据她留在春意苑的标志物转移。
房子的装修延续了檀似月一贯的风格,精致、冷调,一些有趣的小摆件缓和了冷意,多了些许烟火气。
“后面的部分由你决定,听还是不听。”檀似月转头去厨房调了蜂蜜水。
从心口蔓延到喉间的疼痛感让他说不出话来,呜咽和点头的动作让景霂继续往下说。
“我们在搜查秦家时,检测到了和你高度吻合的dNA。”
哭声戛然而止。
檀似月递给他纸巾和蜂蜜水,他迫切地想要缓和情绪,蜂蜜水大口入喉却一点甜味都没尝到。
他表情呆滞,大脑完全无法处理景霂说出来的话:“什么意思?”
“沈队带人连夜审了很多人。你父母被秦家囚禁,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你的情况用视频的方式给你爸妈看……”
“别说了!”那瞬间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脑子里全是完了。
没有人能忍受自己的孩子遭受折磨,然后一步一步变坏。
“醒醒神。”日月环的声音响了一阵又一阵。
绿萝的叶子缓缓爬到他腿上缠住。
他无力地坐在地上:“我不跑。”
“当年疯妖河开启正是秦家封锁最薄弱的时候,你爸妈想趁乱带你逃走,但他们没有找到你,你爸爸为了保护你妈妈不幸死亡。好消息是你妈妈真的跑出去了,但是因为受到的打击太大导致部分记忆丢失。”
景霂犹豫了:“更准确的来说,她的记忆回到了21岁,她的丈夫、孩子包括她所忠爱的职业,一并遗忘。”
“她现在改名换姓在偏远地区支教,如果你想见她,地址在这里,以你的能力,应该很容易找到位置。”一张折起来的纸递到他面前,他抬头看景霂,又看檀似月。
“能不能先把我的名字改回来。”
“可以。”
门外汪汪大叫几声,一开门蓝莓就扑进来,嗅到陌生人的气息还有点不习惯,围着岑络转了几圈,慢慢试探着把狗嘴伸进他手上的水杯里,但很不幸地被卡住了。
岑络见这两人没有来帮忙的意思,只好小心翼翼地仗义助狗,热腾腾的狗气让他非常不适应,蓝莓还总拿湿漉漉的鼻子撞他。
“我爸的尸体能找到吗?”
“已经带人去指认了,可能需要花一段时间。”檀似月见岑络缓和了不少,谈话的气氛变得轻松一些。
“那报社……”
“这是报社地址。”景霂有预见性地给出了第二张纸。
“谢谢。但是你是不是要赔偿我点钱。”这话说得极其没底气,好在他并不是好面子的人,最多就是要不到钱而已。
于是景霂递出了第三张纸,一张支票。岑络还没看清楚支票上的数字,一张卡弹到小狗蓝莓的头顶,极其顺滑地落到他手里。
“你在地下室找到的黄金已经充公了,我按照历史最高价给你折算了现金,都在这张卡里,密码6个1。”檀似月毫不在意地示意岑络收下,就当日行一善了。
“哦,对,记得留下来给我们打工。”
岑络可怜兮兮地捏着卡和支票:“发工资吗?”
“发。”景霂表情无奈。
接连的喜悦暂时冲淡了他的悲伤。
“那你们能不能陪我去看我妈。”
“先去换衣服收拾一下。”檀似月感觉岑络有点赖上他们的感觉,但瞧他又实在可怜。
“见面归见面,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相认。”
“我知道。”
……
“我替这里的孩子感谢您的捐助。”
“不客气,我能不能见……”
景霂按住岑络的肩膀:“是这样的校长,我们听说支教老师的条件也比较艰苦,所以想做个面对面调查,看老师们缺什么,再捐赠点物资。”
“对。”
“可以可以,我马上安排。”
檀似月逛了一圈,盘算着修建教学楼、宿舍楼,课本、书桌、教具、引进师资……这才到夏天,她个人账户里的钱就剩4个多亿了,也不知道后面够不够用。
还是得交给于安走公账。
“这是柳心老师,她是最早一批来我们这儿支教的,这里的情况她最熟悉了。”柳老师四十多岁的年纪,头上已长出零散的白发,脸上也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神,给人一种向上、昂扬的感觉。
“柳老师,您好,我,我是岑络。”第一次说自己的名字还很不习惯,声音都不自觉压低了。
柳老师看到岑络这张脸时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归于平静:“我听校长说了,感谢您对这些孩子的帮助,岑先生还真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
“您过誉了,我弟弟以前过了不少苦日子,所以希望这些孩子都有更好的未来,柳老师方便的话,我们晚上一起吃顿饭再商量捐赠的事。”
岑络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焦急,附和景霂的话:“对。”
“当然可以,但是我马上还有最后一节课要上。”
“没事,您先去。”
我在这里等你,妈妈。
——
“总编!老郑!”
“我刚在我们的快递柜里发现了一个匿名快递。”
“肯定是热心群众的举报信之类的,又有活了……”
“不是,是一整箱钱,上面有一张纸条,写的岑刘。”
“谁?”
主编越过众人拿起那张纸条,清晰的印刷字体,偏偏是这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字并排:
岑 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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