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脚的晨雾还未散尽，三道人影已踏上东行的小路。
善柔突然停下脚步，望向远处起伏的山峦：\"天下真的大一统后，是不是就再不会打仗了？\"
耿洋和项少龙同时一愣。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伸手搭在她肩上。
\"你想多了。\"耿洋的嗓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天下纷争，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项少龙咧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痞气表情：\"善柔，你这问题就像问太阳会不会从西边出来。\"
善柔的肩膀微微绷紧，又缓缓放松。她没再说话，只是默默抽出腰间的青铜短剑，指腹轻轻擦过剑刃上那道不易察觉的裂痕。
——那是三年前刺杀魏国大夫时留下的。
\"那我们走吧。\"她收剑入鞘，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邯郸在东北方向，我们得先渡过黄河。\"
三日后，黄河渡口。
浑浊的河水拍打着木筏，耿洋蹲在岸边，盯着手中毫无反应的龟甲发呆。
自从离开昆仑，这枚据说能感应国运的古物就像块普通石头。
\"别急。\"项少龙叼着草茎，\"按历史记载，嬴政现在应该还在邯郸当人质，跑不了。\"
善柔正在检查买来的干粮，闻言手指微微一顿：\"你们那个时代...是怎么记载这段历史的？\"
\"嗯？\"项少龙挑眉，\"你想知道什么？\"
\"比如...\"善柔将面饼掰成三份，\"赵政最后是怎么回到秦国的？\"
河风突然变得急促。
项少龙没察觉异样，反而侃侃而谈：\"史书记载是吕不韦运作的，具体细节......\"
\"小心，有人跟踪我们。\"耿洋突然压低声音打断道，\"从昨天那个驿站开始。\"
善柔瞬间绷紧身体，手指不着痕迹地摸向袖中暗器。项少龙则夸张地伸了个懒腰，借机扫视四周。
\"几个？\"
\"五个。\"耿洋的瞳孔泛起微不可察的古铜色，\"西北方树丛两个，渡口茶棚三个。\"
善柔神情凝重：\"应该是冲我来的。\"
耿洋和项少龙同时转头看她。
\"什么意思？\"项少龙眯起眼睛，\"你知道他们是谁？\"
木筏靠岸的号子声打断了对话。善柔率先起身，粗布衣裙在风中猎猎作响：\"上筏再说。\"
湍急的河心，木筏随波摇晃。
耿洋盘坐在筏尾，余光锁定后方另一艘木筏上的灰衣人。那些人看似寻常商旅，但腰间鼓胀的轮廓分明藏着兵器。
\"现在可以说了吧？\"项少龙凑近善柔。
水花溅在善柔睫毛上，她没擦：\"听说赵国大夫郭开被软禁在城西别院。\"
耿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三个月前...\"善柔的声音混在浪花声里几乎听不清，\"有人出千金买他的人头。\"
项少龙倒吸一口凉气。
\"等等！千金？...这么值钱？换现代一克几百块钱的话，千金……不就是亿万富翁啦！\"
善柔：\"这不是重点，而是有人将我接任务的消息透露了出去。之后，我被不知名人士以同样的价格阻止我完成任务。\"
木筏突然剧烈颠簸。后方那艘木筏不知何时已经逼近，灰衣人纷纷亮出兵刃。为首者摘下斗笠，露出左脸蜘蛛形状的刺青。
\"女刺客善柔。\"那人阴冷的声音穿透水声，\"终于让我们逮到机会了，你的人头，我要了，去死吧。\"
——
昆仑虚，子时。
况天涯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镇魂台上的马小玲眉心金纹剧烈闪烁，八十一盏青铜古灯同时明灭不定。
\"凌虚子！快来看！\"
老道士跌跌撞撞冲进来时，马小玲周身正悬浮着无数金色光点。那些光点在空中交织，渐渐凝成一个模糊的女子虚影。
——金瞳灼灼，长裙曳地。
虚影转头\"看\"向况天涯，嘴唇开合却无声。
下一秒，整个房间突然响起马小玲的声音：
\"找到...马灵儿...\"
话音未落，所有异象骤然消失。
马小玲眉心的金纹却蔓延出新的分支，像藤蔓般爬向太阳穴。
凌虚子面如死灰：\"天道同化...加速了。恐怕天赋是有意要夺取她的身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真让天道得逞，一旦有了主动意识，恐怕大劫将至，生灵涂炭，如此反复，一劫生一劫灭，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
黄河之上，杀机骤起。
耿洋看了一眼，便没了兴致。
实在是太弱。
善柔已经如鬼魅般掠出。她的青铜短剑在阳光下划出致命弧线，最先跃过来的杀手喉间顿时绽开血花。
\"是「蛛网」的人！\"
善柔再次旋身避开两支弩箭，\"他们专接暗杀刺客的单子！\"
项少龙抄起撑筏的竹竿横扫，将两名试图跳帮的灰衣人打落水中。
\"老乡，别看戏啊，你随便动动手指，就能将他们扔进河里了吧！\"
\"没兴趣，要不我背包还有一些枪，给你几把，本来留着对付鬼怪的，打人的话，还趁手。\"
\"真是凡尔赛，话说，你都能掌握空间异能了，怎么不设计一个小说里的空间戒指？做出来分一个给我也好啊。\"
\"行啊，你若有材料的话，我给弄一个。\"
\"你说的啊，等我到人多热闹的地方找找看，你可别反悔了。不过，好像一个不够，多弄十个八个出来，我当传来宝。\"
\"……\"
此时，一名蜘蛛刺青男子突然甩出锁链，寒光直取善柔心口。
耿洋闪身格挡，锁链缠上他的手臂，溅起一串火花。
\"你们……\"耿洋的话被破空声打断。
三支羽箭从岸边密林呼啸而来，精准命中灰衣杀手。其中一支贯穿蜘蛛刺青男子的咽喉，他不可置信地瞪着对岸，栽进滔滔河水。
\"赵国边军！\"善柔脸色骤变，\"快靠岸！\"
新的追兵身影出现在岸边，这次是整齐的皮甲与长戈。
\"善柔？这是怎么了？你是犯了什么天条吗？\"项少龙惊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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