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有五个病号，
有三个还可以，还能睁着眼睛，眼珠子随着吴妮妮和霍舟进来，还能转转，其它两个躺在一张床上，一动不动的，
满脸都是血，
身上也是血，
床上都是血，
小护士端着血盆子匆匆进，匆匆出……
吴妮妮再看一次，依然是心惊胆颤，
又是一次抛头颅洒热血的大好青年们，吴妮妮伸手拽了拽霍舟的袖子：“师兄，能行不？”
霍舟点点头：“行。”
必须行了，
男人哪能说不行？
警卫员把人送到了，指了指里面病床上的两个病号介绍道：
“这是从边境那边转过来的病号，为整个军区立下了赫赫战功，那边条件实在有限，听说咱们这里有一个神医，那边就把人直接运到了咱们这里，都没有运到京城去。”
“霍医生，你得好好看看。”
警卫员叮嘱完，才心怀忐忑的回了大领导的办公室，耷拉着脑袋，没说话。
“怎么样？”
警卫员道：“我介绍完了情况，霍医生也没有说其它的。”
大领导拧着眉：“我把他要到这里来治，也为了能治好他，现在京城那边也有好医生，但是他爸和我都不放心。”
‘希望霍医生别让咱们失望。”
“这样，你再去盯着点，别在这里摆着一张臭脸。”
大领导看着警卫员哭丧着脸的模样，就气不打处来，直接把人撵到病房里去了，他何尝不担心。
于公，这是那边特意交待叮嘱的，早知道，自己就不吹牛，这里来了一个神医。
于大私，这是英雄，他们必须得到最好的待遇。
于小私，这是他家亲戚，他这里有神医哪能不介绍，
再说听说是妮妮身边的人，他就是各种哄妮妮，也得把那霍舟请过来治病啊。
*
警卫员重新来到了病房，
他看到吴妮妮和霍舟都戴上了口罩，他也赶紧给护士要了一个口罩，直接戴在了脸上，霍舟看了警卫员一眼。
警卫员赶紧小心道：“大领导让我过来，给你打下手。”
他怕霍医生有什么讲究，再把自己赶走了。
霍舟确实需要人帮忙，他拿剪子，重新剪掉了最重的一件伤患的身上的衣服，上边，下边都给剪开了，然后前前后后给人检查完，他心中有数了。
吴妮妮也戴着口罩，然后坐在小板凳上一动不动。
屋里，全部消过毒了，而且她主动要求护士给她喷了一遍消毒液。
“妮妮，你看着。”这是他手术时，最好的讲解，师父不在，教不了小师妹，他来教。
这个时候的霍舟，没有了在深山时的那种一些的散漫与茫然，多了前所未有的自信与专业，这是他的主场，他该上场了，他该出手了。
吴妮妮也发现，在霍舟拿到手术刀的那一刻起，不对，
应该是拿剪子的那一刻起，
他沉着冷静，就像一个马上要战场的战士。
吴妮妮站起来，把小板凳子挪到手术床边，站在小板凳上，认真的看着霍舟做手术时的情况，她在前世时，刚刚大博士毕业，虽然有些工作经验，
但真实的实战经验太少，
最多的一次，还是上次，她假扮霍舟时的手术经验，那次，她之所以成功的救了那么多人，是因师父教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不是她医术的高超，而是有灵泉水这个万能的保障，
不能，她的医术太普通了。
现在，她正好是真正学习的时候，
没有想到霍舟想到十分周全，最大程度的想到了自己。
还不错，
是个满意的师兄。
吴妮妮对霍舟的印象迅速高到了80分，已经很高了。
“双腿情况不好。”
“如果手术动不好，极大的影响以后他能站起来的可能性。”
“是弹渣子太多了，找不出来是吗？”
霍舟点点头。
吴妮妮看了眼霍舟，是普通人，即便是高超的医术，也无法将那些碎渣渣一个个挑出来，因为有的渣渣不仅在肉里，还刺进了筋脉里，骨头里，
弄不出来。
无法弄不出来，太小了，
和芝麻一样大小，甚至比芝麻小数倍，怎么弄，除非把这两条腿给敲碎了，才能捡渣子。所以，这也是边境治不了的原因，
她吸了口气，凑近发呆的霍舟身侧：“师兄。”
“妮妮，这……”霍舟感觉可以挑出一部分大一些的渣子出来，但是太小的，他实在无能为力的挑不出来。
他有些难过。
“师兄，上次那假霍舟给了我一瓶水，说是滴一滴，可以化腐朽为神奇，能让那些渣子自动浮到表面上来，那我们就要以一网打尽了。”
霍舟惊了：那人医术比自己还高，不然怎么可能救了周济山，还技术好到让周济山完全重返部队，一定是神医，怪不得这类似的病人直接给送到了这里来。
“妮妮，这腿，这脸，还有这脑子后面也有，你真的确定能行？”霍舟有些不太相信这神奇的医术。
不是那种简单意义上的不相信，
是不敢相信，
因为他们在医学的前沿，明白这样的医术，还没有国内诞生过……所以……
吴妮妮解释：“他是世外高人，师兄，赶紧用，不然，太消耗病人气血。”
霍舟点头：“好。”
他可以不相信那游方的人，但是他必须相信师父，相信小师妹。
吴妮妮掏出小瓶子，挤出一滴，
一秒，
两秒，
三秒……
霍舟瞪大了眼睛，
五秒后，
很快一片黑色的渣子，一点点的浮了上来，他顾不得震惊，直接拿了镊子夹……后来又听了妮妮的建议，直接取了吸铁石吸，更快……
先处理双腿，霍舟松了口气，
然后又处理脸部的碎渣片，
这次直接用磁铁，一部分一部分的开刀，
即便是这样，做完脸部的手术，也已经做了十二个小时的手术了。
霍舟顶不住了，眼睛直接迷糊了，视线已经顶不住了，他去休息了，
吴妮妮也去休息，
她和霍舟的屋子在一间，只不过分隔开了两间，而且霍舟也不放心，最后，半夜，还是把吴妮妮抱到了他的床上，
这是他师父的宝贝疙瘩，得看好了。
临瘫进睡梦前，霍舟、吴妮妮还一件心事，还有这个患者最难的脑部手术没有完成，因为动手术的地方，太危险，还没商量出动手术的具体方法。
之前的办法行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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