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宋春亭无罪释放官复原职的消息传回了宋家。
与此同时,邱荣陷害同僚,收受贿赂,利用职权为安家走私之事等罪行证据确凿,再无辩驳,邱荣被卸了官帽,直接住进了之前宋春亭住的那间牢房,等都察院查清苏杭两州走私事宜后,届时才会一同押回京中等候审判。
第二天,宋春亭就被宋春堂几人带回了宋府,蓝氏跟安氏在门口迎接人的时候,第一眼简直不敢相认,震惊到直接拿着手帕捂住了嘴巴。
昔日风度翩翩,才情卓卓的宋五爷,如今竟然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蓝氏甚至都能想到待会宋老夫人要是看见宋春亭这副模样,要心疼得如何泣不成声了。
而且,这还是已经收拾过的了。
刚从牢狱中被放出来的时候,宋春亭整个人凄惨得不成人样,饶是宋春堂宋春观两人有心理准备,但在看到宋春亭的那一刻还是湿了眼眶。
尤氏更甚,整个哭成个泪人,差点哭晕在了宋时洛的怀中,宋时洛嘴巴都哆嗦了,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
这凄惨程度,着实是引得一众前来接应的同僚唏嘘不已,纷纷指责那邱荣不是人,对待自己的下属都能下此狠手,如此冷血无情的人,绝对不能姑息,纷纷说要上表弹劾!
就这一点,宋春亭的目的就已经达成大半了,他颤颤巍巍的朝着众同僚拱手道谢,然后让宋时洛将他扶上了马车。
马车上,他就一改刚刚在人前那副凄苦不堪的模样,虽然瘦得皮包骨,但是一双眼珠子格外有神。
宋春堂也不敢耽误,生怕宋春亭是生了什么大病,才会变成这样一副鬼模样,将人先带到杭州府置办的别院里头,叫了大夫上门来检查身体。
大夫仔细检查了一番后,就在一旁默默摇头,吓得宋春堂心头一颤,难道这蹲牢房真蹲出什么大问题来了?
谁知道大夫后面只是说宋春亭是气虚、血虚加之肝火旺盛,总得来说,就是纯饿的,身体亏空得太厉害了,后面要小心调理,慢慢温补回来。
宋春堂坐在他对面沉沉的看着他,心中暗道:他这个弟弟倒是真对自己下得去狠手!
宋春亭却只是对着宋春堂咧嘴一笑,毕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这一招虽然有点狠,但是胜算却大呀!
是以,当宋春亭跪在宋老夫人跟前时,宋老夫看着他整个人消瘦得不成样子了,抖着的手迟迟不敢摸上宋春亭的
宋春亭红着眼眶帮着老母亲,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宋老夫人感觉自己摸上的只是包了一层薄皮的骨头,她心痛到不行,眼泪止不住的流。
宋春亭不敢再让老母亲继续摸了,双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红着眼眶哽咽着:“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忧了。”
宋老夫人不错眼的盯着宋春亭看,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感觉心里头有一万句话想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好。
最终,千言万语只是化作一句:“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能平安归来,就是最好的!”
宋莞茵站在一侧默默的流着眼泪,扭头看向一旁的谢晚棠,眼底的感激之情已经无法用嘴言说出来了,这段时间好在有谢晚棠一直给她说着宋春亭的事,让她安心了不少。
她也知道,宋春亭能如此顺利安全的出来,肯定是有谢晚棠的手笔跟安排的,所以,她也是在真心实意的感激谢晚棠。
宋老夫人带着宋春亭来到祠堂,来给祖宗上香还愿,再叩拜一下皇帝赏赐下来的圣旨跟匾额,感谢天恩,以求天子庇佑。
宋春亭看见齐氏在祠堂里跪着,有些惊讶,却没有开口询问。
齐氏就缩在角落里跪在一个小小的蒲团上,没有一看见人就扑上来求情,只是看着宋老夫人的眼里带着些许希冀。
不过几日,她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因为伤了嘴,连进食都变得格外困难。
蓝氏后来叫了府医来给她上药,否则真让她受了风邪发热死在祠堂里也是一件麻烦事,如今已经结痂了,看起来还有些可怖。
不过宋老夫人没有停留,连个眼神也没有给她一个,等宋春亭嗑完头,上完香,就带着他离开了。
齐氏的那双眼随着宋老夫人逐渐走远的背影又黯淡下去了几分,但依旧安静的缩成一团,低着头跪在蒲团上,半晌都没有动一下。
在城外躲了几天的安长桓又乔装打扮了一番,溜回了城内,想要打探一下宋家这几天的情况,想要知道宋老夫人在寿宴那天得知宋春亭的死讯有没有惊吓得当场吐血或升天。
然而,他所有的期望都与现实背道而驰了。
宋春亭不但没死,还无罪释放官复原职荣誉归府,消息都传遍了苏州城的大街小巷了,引得旁人纷纷携礼上门贺喜,宋管家站在门口迎来送往,半天喝不上一口水。
而且安长桓还得知,宋家在宋老夫人寿宴当天,御赐的圣旨敲锣打鼓的送上了门,宋家不仅到了御赐的匾额,而且现在就连宋春堂都不是白身了。
安长桓躲在暗地里气的咬牙切齿,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算计会屡屡失败!徒给他人做了嫁衣!难道真的是连老天爷都不站在他这边吗!
不过这件事谢晚棠倒是可以说道说道,而且还得从她拿出那张谢绍骞的名帖时说起。
当日,她拿出谢绍骞的那张名帖来,不单单只是为了让宋春怀顺利见到宋春亭,不然可就太大材小用了。
其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告诉杭州知府,宋家背后不是没人的,也是变相的警告杭州知府,他若是与旁人同流合污来陷害宋春亭,能不能禁得住都察院的细查。
但更重要的还是为谢晚棠后面的部署铺路。
安长桓在沉寂了五六天后都没有一丁点其他的动作,甚至连脸都没有露一个,谢晚棠就猜测他一定在憋一个大的,京城那头有谢绍骞跟陆引鹤在,所以她并不担心。
那么安长桓最重要的算计就还是在宋家这头,而且以安长桓来看,他必然是要亲眼见证这个场景的发生,那才是最痛快的事情。
谢晚棠就在心里开始盘算了起来,宋家近来有的大事无非就两件,一个是宋春亭蒙罪入狱之事,另一个就是宋老夫人的寿辰,而安长桓也必定会从这两件事下手!
这两件事无论哪件事出了岔子,虽然对宋家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但对于安长桓来说却还是差点意思。
安长桓如今可是个疯子啊!一个疯子会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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