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没这么傻，对于众人怀疑他别有用心，他有自己一套说辞。
只见他继续说道：
“昔日武帝派卫青北逐匈奴，卫青首战告捷，后又收复了河朔河套地区，为大汉的边疆稳定做了极大贡献。武帝在接见卫青时就以降阶之礼相迎。今仲谋收河套，定边塞，更是饮马瀚海，封狼居胥，直接剿灭匈奴一族，此功若不行降阶之礼，恐人言主公不能容他人之功。”
荀攸说的有理有据。
不明白其心思之人，绝不会以为他是捧杀王垕，故意挑起曹操与王垕父子之间裂隙。
听起来，他似乎是在为曹操考虑。
所有人都无话可说。
不仅不能反对，还得当着曹操之面支持。
相当于直接道德绑架众人。
果然，郭嘉都只能附和道：“公达所言不无道理，若如此，亦体现主公有容人之量，不惧他人功高震主。”
程昱，贾诩等在场众人，皆只能表态附议。
而所有人都知道，如此一来，就会在曹操和王垕父子之间，埋下一颗钉子。
虽然这钉子很小很隐秘，但随着曹操所掌控的疆域越来越大，也随着王垕所立功勋越来越多，这钉子将越发难以拔除。
所有人都以为曹操会有异样表情，但奇怪的是，一向多疑的他，竟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反而在众人说完后道：“仲谋乃我义子，父以子贵！文若，明日早朝，便将此事上表！”
“喏！”
~~~
五原县，城外。
赵云、许褚、蔡琰、张绣，以及数十名百姓围在一起，忽然人群发出惊叹，随后便是集体欢呼。
这又是王垕搞的一项高科技项目，那就是沼气池。
原来早在他出征塞外前，就已经开始教一批百姓打造沼气池。
只因当时在五原县城中，缺少柴薪，而在草原上，要获取这个东西却比较难，这给百姓的生活造成了很大困扰。
所以王垕便教百姓打造沼气池。
当时使用的原料乃牛羊粪，但还未发酵好他就出征了，此时回军，正好把事情做完。
牛羊粪是一种有机物质，这些物质在厌氧条件下，通过微生物的作用可以分解产生甲烷气体，即沼气。
沼气是一种清洁燃气?。
之所以王垕要在这里推广沼气池，是因为五原，朔方等地，后世沙漠化严重。
沙漠化严重的原因，第一是朔方后来大量开垦，第二就是世代砍树，所有树木都被砍光，造成水土流入黄河。这样不仅河套形成沙漠，而且黄河泥沙也更多。
如果家家户户都用沼气，至少人为造成的环境破坏就可以解决。
百姓们惊叹欢呼之后，王垕当着众人的面对张绣道：
“佑维！离开之前，我给你下最后三道令！此非军令，乃是政令！”
“请将军吩咐！”
张绣知道，自己今时今日地位从何而来。
他现在妥妥的六郡之主，封疆大吏，手中拥三万兵马，强的一批。
当然，现在的王垕，在河套汉人百姓眼里，已经属于神。
王垕道：“第一，发展畜牧，放弃农耕！利用河套平原之地理优势，加上你手中十一万匈奴官奴，有数不清的劳力。你将可把整个河套平原发展为天下富庶之地！第二，保护山林，推广沼气池，做到每家每户，皆以沼气为燃料。我将上表朝廷，免河套六郡三年徭役，一年农税，商税不在此例。”
听到免三年徭役，一年赋税，在场的百姓立刻疯狂欢呼起来，并下跪高呼。
张绣却没说话，他还在认真的等待第三道政令。
“第三，发布猎奴令！”
“猎奴令？”
这下别说张绣，所有人都懵了，不知道猎奴令又是个什么。
“所谓猎奴令，我已经将细节帮你写好，你执行便是。其总而言之，凡我大汉之民，皆可于各县官府领取猎奴令，得令者为猎奴人。猎奴人可出塞外猎取胡族，所有奴隶皆归入奴籍，加奴隶烙印。女子烙于肩，男子烙于脸。其交易所得，需以十税一缴纳商税，若有逃税者，则取消其令，并处百倍罚金。”
王垕将猎奴令内容大致说完，所有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张绣道：“将军这是要根除所有胡族？”
“非也！本将不过是要加速民族融合，所有胡族之民，可主动至各县更改户籍板，若其持有大汉户籍板，则可等同于汉民。”
所谓的户籍板，也叫户板、户籍，每一个在大汉出生之民皆有，相当于身份证。官府便是通过这个来征徭役，口税。
王垕这么一解释，刚刚还处于惊恐中的蔡琰立刻就明白了。
“仲谋此法本意，是否逼迫胡族之民主动归于大汉，使其归于大汉之胡民，再去猎杀不愿归顺者，如此自相残杀，久而久之，其族自灭？”
混熟之后，蔡琰和王垕之间，也都以表字相称，不再那么生疏了。
“不愧为蔡大家，昭姬你所猜不错。如此一来，胡族要想壮大，必难如登天。”
可以想象，在这种医疗条件下，出生存活率本就低，要想一个婴儿长大成为劳动力，难度极大。
但猎奴人一旦多了，很快就能将其抓走，这样一来，胡族根本没办法成长，只会越来越少。
而且猎奴人还可以组队，那就更恐怖。
当然，关于猎奴人的管理和限制，王垕在给张绣留的册子里，也做了很多详细内容。
想明白这一条之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针对胡族的绝户之计。
交代完张绣，又勉励了张泉一番，王垕于第二日便领亲兵三百，离开五原，南回许都。
张绣自是领兵相送，结果让王垕没想到的是，五原县三万百姓，竟然全部出城哭拜相送。
王垕对于这种场面也没有预料。
蔡琰道：“你于整个五原郡，乃至六郡百姓，皆活命再生之恩，百姓无以为报，方才至此。”
“哈哈！我做事，不求回报，但求本心无愧。”
口中这么说，但他心中已经明了。
自己在并州，已然民心可用！
不仅五原百姓，甚至他离开了五原，到了云中，定襄，沿途跪拜相送者，也是不计其数。
他知道，这就是那20点声望的来源。
唯一不美的，那就是曹丕在侧，不知道他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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