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秀都到了半天了，结果就只是看着欧阳雪不停地砸罐子。
坟罐还好说，在箱子里一顿大力搅拌就算完事。那些尸罐就只能是挨个手动砸，不然万一开出来异能不好区分。
眼瞅着还有一大堆尸罐要砸，周文秀不想等了，干脆提出要去营地里其他地方转转。
欧皇对此自然是没什么意见，只提醒她过会记得回来集合，等欧阳雪砸完了罐子好一起出去做任务。
“不是，关于日期、时间、月相和天气的问题你到底问了没有啊？”周文秀本来都走到门口了，却又始终都放不下这个事。
“这个事情所有人都没头绪。”回答周文秀的不是欧皇，而是霍英明：“目前来看，日期和天气就只能通过手机获取。其实这件事就挺奇怪的。”
“奇怪吗？”周文秀反问了一句。
这种事情根本不用问，自然是很奇怪。没有手机的人，或者是手机没电的人连获取日期和天气的渠道都没有。
周文秀只是想知道霍英明说的奇怪是什么意思？
“嗯，因为我们发现了一群古人。”
“古人？”霍英明的话引起了欧皇的注意，之前徐莹可没提过这个事。
“有先秦的，也有唐宋元明清的，就连国外的都有，时间跨度超过两千年。还好现在大家能无障碍沟通，不然我们都没办法交流。”
“还有这事？”周文秀对此十分好奇。
既然已经有了这种可以供大家讨论的话题，那么就不妨留下来听听后续。
“还有更奇怪的呢，我们还发现了一群未来人。其中一部分未来人甚至是星际时代的，连会开飞船的舰长都有，他的整个航行团队全都被送来了，一共有五六十人呢。如果算上这些人，时间跨度都超过一万两千年了。”
“那些美军……。”
“那群美军？2053年的，来自大美内战时期。”
“什么内战？”
“大美内战，2045年大美因为经济雪崩和各种社会矛盾问题彻底崩盘了，霸权旁落，整个国家分裂成了三个不同的阵营。内战是从48年开始的，已经打了5年了。那群美军是传统主义政府军。”
“越来越像是社会学实验了……。”欧皇叹了一口气。
“是，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其实那群未来人帮了不少忙，他们正在尝试维修损坏的那些主战坦克和末日装甲。按照他们的说法来看，使用金币所兑换出来的几乎任何一种东西都可以算是无法理解的玩意，在技术层面和科学层面上根本就无法解释，也完全不符合任何逻辑。那些主战坦克和末日装甲已经算是比较写实的造物了，他们就算修不好，应该也能废物利用一下。”
“你们说，这个世界上会不会真的存在神啊。”李丽君很小声地问了一句。
李丽君觉得——既然这些东西连一万年后的未来人都无法理解，那也许真的是神造的呢？
“我倒是很想说不会，可是事实胜于雄辩不是吗？选择是否相信有神存在的时候，凡是选择否的都死了。”霍英明抽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大口：“所以就算我们再怎么不信，那也得信了。除了神这种东西，我也实在想象不出来还有谁能办到这种事情。”
“所以你们就任由那群神棍站在广场上骂大街是吧？是怕得罪神？”张硕和李军回来了，两人刚进门就赶上了这波对话。
“那倒也不是。房的纳西教授专门研究过一些关于神学和宗教的问题，老爷子认为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神的话，真神一定是对凡人报持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不在乎自己是否被凡人知晓、信仰、供奉，也懒得理会凡人。凡人甚至无法对其产生足够明确的正确认知，也无法得知其是否真实存在。反而是那些离开了凡人的信仰就过不下去的所谓的神明，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伪神和邪神。”
张硕想了想：“如果按照他的观点来看，真神不会刻意在凡人面前展示其存在对吧？”
“对。”
“然而咱们现在的处境却是被明确告知了神的存在对吧？”
“没错。”
“不仅希望我们知道其存在，还特意消灭了所有不信神存在的人。那么咱们要面对的不就是……。”
“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两种玩意。”霍英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就不要再重复一遍了。如果这个假设是真的，随便讨论这种话题是会死人的。也许后果会比死还要严重得多。”
“问题是，那个教授的这套假设能成立吗？”
“首先，要看怎么去定义神这个概念。如果仅仅只是很强大、有很多不可思议的能力，那么就连超人也可以被称之为神。”
“洞幽通玄、知心见性者，谓之神。”欧皇脱口而出。
“什么？”
“没事，你们继续。”
霍英明本想更进一步去询问欧皇那句话的含义和他是从哪听来的。但是看欧皇一脸面无表情的那个样子，就明白问也白问。
“小莽哥，你的这个问题很好回答。最少我们能弄清楚纳西教授这套假设中关于后半段的那百分之五十。”霍英明走到单间门口，对着那群还在慷慨激昂的犹太人看了过去：“如果未来的发展需要我们去信奉或者是侍奉些什么东西，那就说明老爷子说对了。”
“然后呢？弄清楚这种问题有什么意义？”李军很不喜欢这种讨论，莫名其妙就开始谈论一些乱七八糟的有的没有。
“很大的意义。”欧皇眼看着欧阳雪砸完了最后一个尸罐：“走吧，咱们去刷任务，报酬回来再拿。”
“放心，一个子儿都不会差你们的。”霍英明开始分派人手收拾场地。
山洞口附近修建了一片临时工地和厂房，里面是以那些星际时代为首的未来人所带领的一大群工程师队伍在想方设法维修那两台末日装甲和那几辆主战坦克。
剩下的三台末日装甲和五辆5级主战坦克全都被安排在这片临时厂区执勤。
战损的主战坦克和末日装甲其实是可以直接花费金币修复的，修复费用是原价格的50%。
议会的意思是——既然未来人想试试看能不能修，那就不妨叫他们试试看。万一成了呢？正好能省下不少钱。反正仗都打完了，这些玩意也不急着用。
至于说那个充当出入口的山洞，根本就没有任何限制，大家随便进出。
议会只在山洞口处立了个牌子，提醒众人最好组队完成任务，而且不要太过深入峡谷外面的那片树林，里面也许会有未知的危险之类的。
现在要处理的事情还是太多，议会对于整个山内资源的整合，那要从三天后开始了。
“注意别淋雨。”欧皇说完这句话，就带头走出了山洞。
八个人、八把伞，这都要感谢王英俊和赵莉莉那几乎包罗万有的储物空间。
天上的云层很厚、很低，乌沉沉的像铅一样，明明才刚到下午四点多钟，天色却黑的和夜晚差不多。
即便如此，这场雨也不算大，撑死了也就是个中等降雨，只是下起来没完没了。看这意思是肯定要下足一整天才算罢休。
山洞外面其实也有不少人，大多数都是去做任务的，也有议会派出的人手在清理场地。
昨天一场恶战，峡谷里被美军屠杀的死尸都快堆满了，欧阳雪只走了一个来回就弄的自己一身血污。
等回到房间里之后她立刻就翻出一套全新的衣物从里到外换了个遍。要不是考虑到携带的可换洗衣物太少，换下来的那套她都想直接烧了算了。
峡谷里的尸体已经全被搬出来码放在了山洞前面的空地上，议会的人在根据尸体胸口的编号统计房间号、进行记录，还有很多前来认领尸体的人。其中不少人都是死者的亲朋好友或者是同一个房间里关系不错的人，一边认领尸体一边失声痛哭的比比皆是。
这还只是峡谷里的尸体，还没算树林中和水潭附近的尸体……。
那些地方，议会暂时还顾及不到。但是却也不反对大家自己去找尸体，只是提醒众人注意安全。
“到、到时间了吧？”要不是有时间限制的关系，李丽君肯定转头就跑。
这种场面对她来说实在是有些无法接受。
山里的尸体早就被妥善处理了，血污也都洗刷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一些大战后的破损痕迹而已。虽然还有一些血腥味，但是毕竟眼不见为净啊。
“还不够，再等等。”张硕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众人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出于谨慎考虑，他希望众人能在外面多待会，待够半小时再说。
其他人对此也没有表示反对，明显都希望能够谨慎一些。
“空气倒是不错，雨也不大。”周文秀闭起眼，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立刻就皱起眉头：“不过还是有血腥味和烧焦的味道。”
“仔细看，那些草。”王英俊伸手一指不远处的地面：“这种植物我可从来都没见过。”
“很正常，这肯定不是咱们原本的世界。”赵莉莉拿出一盒桃子分给众人：“大家吃完桃子之后把桃核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吧。”
“富姐这是打算做实验吗？”张硕咬了一口桃子：“嗯！水蜜桃啊？真甜！”
“是啊，万一呢？也许能够生长出桃树呢？”赵莉莉在兜里掏了掏，拿出一把葡萄籽，这是她之前吃完葡萄之后特地留下的：“我先找个地方把这些葡萄籽种下去。老公，来帮忙。”
“真好。赵姐人还挺细心的，真希望这些种子能种出来。”欧阳雪看着王英俊和赵莉莉到处找地方种种子，微微有些出神。
“那啥，安吉莉儿大主播。虽然我不想扫你的兴，但是现代农业产出的这些果实，你指望种下去就能……。”
“闭嘴！我知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知道吗？就你这种钢铁直男！最叫人讨厌了！活该你女朋友和你分手！”
“凶什么……。”张硕左右看了看，选中了洞口右侧的一块地，拔出战术刀开始挖坑，然后把自己的那枚吃剩的桃核埋了进去：“希望能长成桃树吧，哪怕只能看看桃花也是好的。”
“在想什么？”周文秀看着李军一直站在原地发愣出神，问了他一句。
“我这个人脑子慢，你们聊的很多东西我都听不太懂。”被周文秀打断了思绪的李军回过神：“就比如说之前在营地里可能哥、小张和那个霍老大之间聊的那个神不神的问题。可能哥说这玩意有很大的意义。啥意义？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真有神仙的话，大不了咱们就给他再造庙宇、重塑金身、烧香磕头求保佑呗？老一辈不都是这么干的吗？”李军看向周文秀：“所以我就在想，这神仙到底长啥样？咱们到时候给人家造像总要有个参考吧？别回头弄的不像，人家再不高兴。”
“李哥，欧皇和张硕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周文秀被李军逗乐了。
“不是这个意思？”
周文秀迅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面容变得无比的严肃：“他们说的是神，不是神仙。如果真的存在那种神的话……。”
“会如何？”李军有些急迫：“哎呀！你别说话说一半啊！”
“那咱们的下场无非就是两条路。”周文秀竖起两根手指：“第一，屈服者生。第二，违逆者死。”
“我就觉得你肯定能听懂。你看，你这么一解释我就明白了。”李军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立刻就惊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你说什么生和死？”
“纠正一下。”一直站在边上的欧皇淡淡地开口了：“其实还有第三条路，把那玩意屠了。”
“啧啧啧！高冷人格切换成妄想人格了对吧？”埋完桃核的张硕回来了：“那种东西怎么可能能屠的了？你写小说脑子写坏掉了吧。以为自己是网文大男主呢？人家随便一个念头咱们就没了好吧。”
“所以要试。不试试怎么知道？如果真是那两种的话，理论上来说还是有可能的。”
“差不多得了。这可不是小说，再怎么多的替死巴布，命也只有一条。你打人家不破防，人家动动念头咱们就没了。你总不会觉得人家会给你转世轮回没完没了找他麻烦的机会吧？理论毕竟也只是理论，现实就是不可能。”
“你真这么看的？”
“不然呢？如果真能屠了那东西，无非就是两种情况。第一，运气爆棚。第二，真的那个确实存在，而且出手干预了。”张硕双一摊：“否则我真想不出来怎么赢。”
“宅男弟，你其实不是不想，也不是不敢。而是觉得没机会对吧？”
张硕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欧皇大口吃完手里的那个水蜜桃，然后很随意地随手把那枚桃核向着远处一丢。
十倍身体素的加持可以保证随手一丢之下，那枚桃核都能飞出去几百米远，正好撞在远处峡谷口的山壁上。
那枚桃核在山壁上反弹了一下，恰巧掉进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坑里面。谷口来往的人群中有两人为了避开路上的血污，特地绕了一小段路，正好把那个桃核所在的小土坑给踩平了。
这一幕被其他几人全程看在眼里。
李丽君和李军只觉得——这也太凑巧了吧？
欧阳雪则直接喊了出来：“神了啊！这么准的吗？”
周文秀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枚桃核，犹豫着要不要像欧皇一样随手丢出去。最终却还是没和欧皇一样把那枚桃核随手丢了：“欧阳，要不要和我一起找个好地方种桃子去？”
“好啊！”欧阳雪似乎是受到了欧皇那随手一丢的鼓舞一般：“我觉得一定能长出桃树来的！”
“说实话，我不知道你的方法和富姐的方法谁能成功。”张硕的面容沉寂下来：“也许是你的，我不确定。其实我也挺想看到桃树和葡萄藤的。”
“大多数人都是富姐。更多的人是你和李军这样的，绝大部分人都是李丽君这种的。”欧皇看着人来人往的峡谷口：“我这样的应该也有，但是我不知道有多少。”
李军只感觉这位大作家和这位宅男哥的对话自己又听不懂了……。
“啊？我？我怎么了？”李丽君立刻紧张起来。
“没事，和大个子一起种桃子去吧。”张硕先是打了个哈欠，然后立刻展颜一笑：“记得找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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