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顺和郑舍恩都脱了外套，只穿贴身的黑色短袖，露出线条紧实的胳膊——余顺的左右手臂上有一道浅疤，是那年受的枪伤。
郑舍恩的胳膊则更粗壮些，肌肉线条像铁块般硬实。
两人站定在场地中央，郑舍恩腰弯到三十度，躬身行了个礼，余顺赶紧抱拳也躬身还礼。
“舍恩哥，手下留情，不要弄得这么正式。”
余顺语气轻松，脚下却已扎稳八极拳的“马步桩”，双腿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屈，像扎根的老树。
双臂微屈抬至胸前，掌心朝内，正是八极拳的“开门式”，看似放松，实则浑身肌肉都绷着劲。
郑舍恩也不含糊，双脚前后错开，前腿弓、后腿蹬，重心压得极低，右腿膝盖微微抬起，脚尖绷直，像蓄势待发的弹簧——这是“主体武术”的“起腿式”，这门技法以腿法凶狠着称，讲究“腿比拳快，招招见血”，寻常人根本近不了身。
起初两人只是试探。
郑舍恩率先发难，右腿像鞭子般甩出去，侧踢直逼余顺腰侧，腿风带着呼啸声，刮得余顺的短袖都晃了晃。
余顺腰身猛地一拧，像拧麻花般转了半圈，同时左臂抬起，小臂绷直挡在腰侧。
“嘭”的一声闷响，腿与臂相撞，震得余顺的手臂发麻，他顺势往后退了半步，稳住重心；
郑舍恩也被反作用力推得后退一步，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余顺的臂力竟这么强。
接着余顺主动出击，上前半步，右拳猛地直捣出去，拳风凌厉如箭，正是八极拳的“崩拳”。
这拳讲究“发劲如崩弓，出拳如放箭”，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郑舍恩慌忙后跳躲闪，脚尖刚落地，左腿又猛地扫出，像铁棍般砸向余顺下盘，想逼他跳起来——一旦离地，“主体武术”的腿法就能彻底展开。
余顺却不跳，脚下猛地发力，“噌”地往前迈了一小步，正好避开扫来的腿，同时左手抓住郑舍恩的脚踝，右手握拳就往他的膝盖上砸。
郑舍恩惊出一身冷汗，慌忙用手撑地，左腿猛地往后蹬，才算挣脱开余顺的手，连退三步才站稳，额角已经渗出了细汗。
休息区的几人反应各异：刘一菲端着水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神色平静——她见过余顺在地下擂台跟人生死搏杀，对方拿着短刀偷袭都只是让他受了点轻伤，这点场面不算什么；
舒唱却攥着衣角，指节都泛白了，眼睛瞪得溜圆，嘴里小声惊叹：“天呐！顺哥哥的拳好快！刚才那一下，我都没看清！”
刘师师也看得目不转睛，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呼吸都放轻了。
郑秀妍则更紧张些，双手攥在一起，盯着场边的阿南，小声嘀咕：“南哥，你可别上去啊，你身上有伤……”
试探不过三招，两人都动了真格。
余顺脚下步伐加快，八极拳讲究“近打快攻，贴身短打”，他像影子般贴着郑舍恩，步步紧逼。
左拳虚晃，右拳“劈拳”往下砸，直取郑舍恩的肩膀；郑舍恩刚抬手格挡，余顺又猛地一矮身，肩膀顶着他的胸口，使出“贴山靠”——这招是八极拳的杀招，讲究“靠山山倒，靠人人亡”，力道足能撞断肋骨。
郑舍恩慌忙往后退，可余顺的肩膀像粘在他身上似的，根本甩不开。
他只能猛地抬起膝盖，撞向余顺的腰腹，想逼他后退。
余顺却早有准备，左手往下一按，按住他的膝盖，同时右手“顶肘”，撞向他的下巴。
郑舍恩被迫仰头躲闪，脚步乱了，只能连连后退，原本凶狠的腿法根本没空间施展，只剩防守的份，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胶上晕开小水渍。
“老板，你这就不地道了！欺负我大舅哥一个人！”阿南在旁边看得心痒，话音未落，人已经像箭般冲了上去。
他这名曾经特种部队的特战精英，放弃余顺教他的八极拳，用最擅长近身缠斗和擒拿，一上来就绕到余顺身后，手臂勒住他的脖子，同时右腿勾住他的脚踝，想使出“锁喉摔”。
余顺见状，当即往左一拧身，同时右手往后一肘，撞向阿南的肋骨。
阿南慌忙松手躲闪，却没退开，反而跟郑舍恩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夹击过来——郑舍恩负责用腿法牵制，时不时踢出“回旋踢”“侧踹”，逼余顺移动；阿南则负责近身，找机会用“腕扣”“锁肩”这些擒拿技巧控制余顺的动作。
起初余顺确实有些被动，只能连连格挡躲闪：左手挡开郑舍恩的腿，右手还要挣脱阿南的手，脚步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地胶上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
可没过多久，余顺就摸透了两人的配合节奏——郑舍恩的腿法虽快，但出腿后有半秒的停顿；阿南的擒拿虽巧，却需要近身才能施展。
他索性改变策略，故意卖了个破绽，让郑舍恩的右腿踢向自己的胸口。
就在腿快碰到衣服时，余顺猛地往下一蹲，同时右手抓住郑舍恩的脚踝，往旁边一甩——郑舍恩的腿被带得偏了，正好踢向阿南。
阿南慌忙躲闪，两人的配合瞬间乱了。
余顺趁机起身，右拳砸向阿南的肩膀，阿南刚抬手格挡，余顺又猛地一矮身，右腿扫向他的下盘。
阿南踉跄着后退，郑舍恩刚想上前帮忙，余顺又转身一拳，“猛虎硬爬山”直取他的面门。
短短十几秒，余顺竟凭着一己之力，跟两人打得有来有往，拳风、腿风的呼啸声在训练馆里回荡。
高手过招本就不似动作片那般拖沓，短短五分钟，三人就喘起了粗气。
郑舍恩的t恤已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胸口剧烈起伏；阿南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手臂上的肌肉都在发抖；
只有余顺依旧站得稳，只是呼吸稍急，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滴，却眼神明亮，丝毫不见疲态。
就在这时，余顺忽然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他常年修习的道家“呼吸法”此刻起了作用，丹田处忽然生出一股温热的新力，顺着经脉蔓延至四肢——原本有些发酸的手臂重新充满力气，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他睁开眼时，眼神里多了几分锐利，攻势陡然加强。
他先是往左一闪，避开郑舍恩的“膝撞”，同时右手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身边一拉，接着左拳“崩拳”，砸向他的肋骨。
郑舍恩闷哼一声，被打得后退三步，扶着肋骨直喘气。
余顺又转身，面对阿南的“锁肩”，猛地一旋身，同时右手抓住他的手臂，往身后一拧——阿南疼得“嘶”了一声，手腕被拧得发麻，只能连连求饶：“老板，手下留情！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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