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云听着赵昂最后一句话，整个人仿佛呆住了一般，低着头一动不动，只有肩膀微微颤抖。
片刻后，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是痛苦，又似是挣扎。
“报仇？”
她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团破碎的字眼。
赵昂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对啊，报仇。你这副模样还能做什么？像条死狗一样窝在这里，被人指指点点，等着周琦施舍你一口残饭吗？”
王秀云的双手死死抓住襁褓，嘴唇微微颤抖，眼中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怨恨。
“可我……我还有什么办法……他……他是国公府的人……我……”
“国公府？”
赵昂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嘲弄。
“国公府又如何？周琦不过是一条披着人皮的狗罢了。你觉得你斗不过他？还是觉得他真能护着自己一辈子？告诉你，王秀云，像周琦这种人，迟早有一天会自食恶果。”
王秀云的目光微微抬起，似乎抓住了一点点希望。
但随即又低下头，抱紧襁褓，喃喃自语：“可我……我什么都没有了……”
赵昂挑了挑眉，语气陡然变冷。
“你还留着什么？一个死去的孩子？一堆所谓的颜面？你以为你低声下气就能换来什么？周琦已经毁了你，你还能失去什么？”
这一番话犹如刀刃，狠狠刺进王秀云的心里。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手中的襁褓被攥得更紧。
她的眼神从最初的迷茫变得逐渐坚定，直到最后，终于抬起头看向赵昂。
声音低哑却透着一股冷意：“你说得对……我什么都没有了……可我不甘心，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赵昂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
他缓缓蹲下身，语气低沉而缓慢。
“不甘心？那就去做点什么。哭得再惨，别人只会看笑话；可如果你让那些害你的人付出代价，那才叫有骨气。王秀云，你要是不想这辈子就这么废了，就站起来。”
王秀云怔怔地看着赵昂，她的双手紧紧抓着襁褓，眼神中混杂着痛苦。
片刻后，她的手终于松开，缓缓地将襁褓放在地上。
她的动作很轻，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但当她的手从襁褓上抽离时，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份决然。
“你真的会帮我？”她的声音微弱，但语气中透着一丝挣扎后的冷静。
赵昂站起身，双手插在腰间，懒洋洋地说道。
“当然。我赵昂这人，最喜欢帮忙了，尤其是帮那些被狗咬了的人。”
王秀云听到这话，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最终缓缓点头：“好……我听你的。”
赵昂的笑容愈发灿烂，拍了拍手，对不远处站着的福贵招了招手。
“去给她找身干净的衣服，把人收拾利索了，别让她再抱着那堆东西晃来晃去，太晦气。”
福会不动声色地走上前，目光扫了王秀云一眼，微微皱眉，但还是点头：“是。”
王秀云看着赵昂，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生气，她低声问：“我该怎么做？”
赵昂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道：“不急，跟着我走，等你洗干净换整齐了，我再告诉你该怎么做。”
福贵很快带来了干净的衣服，几个赵府的婢女将王秀云扶到茶馆后院，替她清洗整理。
等到王秀云重新走出来时，虽然依旧显得有些瘦弱，但整个人已经焕然一新。
赵昂坐在茶馆的二楼，翘着二郎腿，品着茶，看着王秀云一步步走上楼梯。
他眼中闪过一抹满意，轻笑着说道：“这就对了嘛，像个人样了。”
王秀云低头站在他面前，声音依旧低哑：“接下来呢？”
赵昂微微一笑，放下茶盏，缓缓说道。
“接下来？很简单，你就乖乖待着，听我的安排。周琦这种人，不会在意你有多惨，但如果你能让他也尝尝被毁掉的滋味，那就有意思了。”
“怎么做？”王秀云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迫切。
赵昂看了她一眼，唇边的笑意深了几分：“放心，不会让你出太大的力。我自有办法让他付出代价。”
赵昂站在巷口，远远眺望着周琦府邸，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意。
他随意拂了拂袖子，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杨木和福贵，语气懒散。
“杨叔，福贵，咱们的主角可快到了吧？好戏若迟了，可就不好看了。”
杨木抱拳低声道：“世子，周琦刚刚离开青楼，听说带了个歌伎，一会儿应该就能回来。”
赵昂微微点头，眼神落在站在身后的王秀云身上。
她已经换上一身朴素却干净的衣裙，头发也梳理整齐，只是整个人显得有些不安。
赵昂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声音低而冷：“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吧？”
王秀云低着头，双手死死抓着衣角，片刻后才抬头看向赵昂，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我记得。”
“记得就好。”
赵昂的语气依旧淡漠，但那目光却像刀子般锋利。
“你不是想报仇吗？今晚就是机会。周琦这种人，吃软不吃硬。你越可怜，他越看不起你；但如果你能让他尝到一点痛，他才会知道你不是他随意践踏的人。”
王秀云的手微微颤抖，她咬了咬牙，低声道：“我会做的。”
赵昂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深。
他转头看向福贵，轻声吩咐：“一会儿如果闹得太大，先护着她撤出来。咱们可不能让周琦轻易把人捏在手里，明白吗？”
福贵点头：“世子放心，我明白。”
不多时，周琦果然回来了。
他身着锦袍，搂着一个衣着华丽的歌伎，脚步踉跄，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他一边走一边低声笑着和歌伎调笑，浑然没有注意到府门外的王秀云。
“周琦！”王秀云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传来，刺破了周围的安静。
周琦脚步一顿，抬头看去，看到站在门口的王秀云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他的眉头狠狠皱起，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你怎么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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