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薇在她胳膊上轻轻掐了一把，“别瞎说。”
她看着前头的人堆，却因为围在一起的人实在太多，根本看不见里头到底是什么景象。
“放心吧。”
秦斐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就站在几个女生身后。
他一手插着口袋，笑得有几分偶像电视剧里男主的味道，“蒋朝这傻子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脑子里比一般男的干净不少。”
赵奕琦搞不懂他这是哪里学来的形容词，“比一般男的干净不少？”
“是啊。”秦斐笑得更俊了，“听说这次送礼物的是三班班花，换做一般男的，早就恨不得收下了。”
“但蒋朝劝不听，脑子永远只有卷子，练习和她。”
伴随着话语落下，他翘起拇指，指了指郁薇。
唐雨菲看热闹不嫌事大，“如果礼物是送给你的，你也收吗？”
她这原本只是个玩笑话。
没想到秦斐真的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还郑重解释：“这样的话礼物应该到不了我手上。”
唐雨菲笑容微僵：“你还是安静做你的美男子吧。”
郁薇默了默，有些疑惑：“你说你劝过他？”
秦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看好戏，闻言，一头雾水。
“什么劝过——”
他突兀卡住，忽然恍悟。
郁薇问的是刚刚他的前半句话，他说蒋朝劝不听。
秦斐没有做坏人的愧疚：“是啊。”
他甚至大方解释：“我觉得你一无是处，眼睛又有点问题，放着我兄弟那么优秀的人不要，偏偏看上一个沈琮文。”
“所以劝他早点看开换一个目标，省得以后的小孩不仅科科不及格，万一生了个女儿，都还要担心会不会被黄毛拐走。”
郁薇：……
句句扎心。
秦斐完全没有自己在说话间就把人戳得遍体鳞伤的意识，“不过后来你的眼睛突然治好了，我很欣慰，蒋朝这段时间也明显当个人了，做兄弟的现在只希望你牢牢牵住他，别再让他脱缰。”
要知道，蒋朝一旦心情不好，那倒霉的只会是他自己。
秦斐目光凛凛：“郁薇，以前是我太幼稚了，我现在只希望你们能牢牢锁死。”
郁薇被他这副表情逗得哭笑不得。
蒋朝又不是什么会狂化的疯狗，搞得好像需要她牵住那条缰绳，蒋朝才会温顺似的。
赵奕琦用手肘碰碰他，“哎，那你是真觉得你兄弟不会收三班班花的礼物吗？”
“不仅不会收，说不定还觉得那就是颗不定时炸弹。”秦斐双手抱臂，“现在还围着这么多人，估计是那傻子在思考要用什么措辞才让人家女孩子下得来台。”
唐雨菲犹豫开口：“其实也不是不能收。”
毕竟圣诞礼物这种东西，也不一定非要喜欢这个人才能送。
“有很多朋友之间也送礼物的。”她补充道。
赵奕琦一手搭在窗台：“你把从来没说过话的异性当朋友啊？”
“咱俩说不定都还不算他朋友呢。”她自嘲调侃。
唐雨菲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郁薇跟着她们一块靠在墙边。
赵奕琦问：“你不去看看啊？”
“算了。”郁薇摇摇头，“这是人家的主场，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我被人介入打扰，我的心里也不好受。”
赵奕琦笑：“也是。”
现在不管郁薇做什么，就算只是默默从门口走进教室，大部分也会因为蒋朝这个雷达而注意到她。
郁薇转过头。
无数颗脑袋隔在走廊中间，黑影晃动。
她其实是看不到蒋朝的脸的。
只知道被围在最中间，比这一堆人还高出半个脑袋的人，就是蒋朝。
秦斐啧了一声，恨铁不成钢：“磨磨蹭蹭。”
“反正拖到最后他这傻子也不会说什么委婉的话。”
伴随着秦斐话音落下，被围在最中间的少年如同有了心电感应一般，毫无起伏到生硬的声线也顺着缝隙钻了出来。
“抱歉，我不收陌生人的东西。”
他的视线落在对面，“圣诞节这种可能包含着复杂情感在里面的节日，我更不会说。”
赵奕琦看得目瞪口呆，“这就是他想半天，想出来的委婉的措辞？”
秦斐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好歹没说出别来烦我这四个字。”
唐雨菲却难得欣赏起来：“快刀斩乱麻才是最明智的决定。模棱两可的拒绝才更不尊重人家女孩子。”
“话都说不明白的拒绝把人当什么了？当备胎吗？”
郁薇笑了笑，完全认同唐雨菲的态度。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么简单的事，都说不明白吗？
既然蒋朝拒绝得这么明显，那说明这场闹剧也快散了。
走廊闹哄哄的，刚刚还围在一起的人群也开始分散开。
郁薇双手向后抵着墙，一推，准备进教室把写到一半的题目继续写完。
蒋朝偏过头，目光很快落在她的脸上。
两人在空气中四目相对。
与威尔指了指教室，开口无声：万人迷，我先进去了。
蒋朝扬了扬眉，一阵风吹来，吹起他许久没有修剪的刘海，他任由那搓头发被尴尬地分向两边，迈着腿就朝几人走来。
愣在原地的女生回过神来，三两步挡在蒋朝面前。
“这个饼干我们班每个人都有，你可以把这当做一个晋安一中同学的节日礼物，不用有压力。”女孩手里抱着一盒饼干，“这是我看博文学着做的，如果你不喜欢吃甜的，也可以分给你的朋友吃。”
说着，她转头朝几人这边看了眼。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赵奕琦为了缓和气氛，故意问道：“秦斐，是不是你的迷妹曲线救国，就是想让你吃饼干。”
秦斐拨了一把垂落的刘海，“我风流倜傥，也不是不可能。”
但两个人再怎么贫嘴，也无法让人去忽略那一对金童玉女。
蒋朝抬眸看了一眼，“无功不受禄。”
赵奕琦凑到郁薇耳边：“他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怕是觉得饼干有毒。”
郁薇瞪了她一眼。
重新看向前方。
望着蒋朝那快要皱在一起的眉头，又觉得赵奕琦的形容不是没几分道理。
蒋朝无奈捏了捏眉头：“你很漂亮，也很聪明，我就直言不讳了。”
“这个圣诞节，我只想收到一个人的礼物，她可以随便路上摘一朵花，我也会带回家好好养着。”
“我在等着属于我的那份礼物。”
“希望你也会等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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