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柚皱眉看她，似乎不解她的意思：
“清辞，我想每个人应该都有生病的经历吧，我当然也生过病，最近是在海洋馆那次。”
林清辞冷静一下看她说，“阿柚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她用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来回应，江淮柚反而有些不忍心骗她：
“清辞我不想瞒你。”
难得她能如此坦白，林清辞当即开口，“那么阿柚愿意向我坦诚吗？”
江淮柚推敲了很久她的表情，沉默良久才道，“我试试吧。”
林清辞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十分钟可以吗？”
江淮柚摇头。
“三小时？”
江淮柚仍旧摇头。
“两周？”
江淮柚仍然坚定地摇头。
林清辞侧目看她，眼睛里泛着动人的水光。
像是委屈地要落泪。
“那阿柚要多久才能告诉我？”
“三年后。”
没有声音回答她。
江淮柚偷瞄林清辞，却发现她的脸色可谓是难看至极。
在她印象中，林清辞是一个情绪不外露的演员，或者说是本性如此。
林清辞在外人眼中只有三种表情，一种是微笑，一种是平静，最后是冷淡。
就算是她们独处时，江淮柚也很少见到她脸上有其他表情，可是眼前景象简直是让她大脑宕机。
“老婆，你确定吗？”林清辞声音不加遮掩。
闻言，吓得江淮柚立刻东张西望，没有看见无人机后，这才松口气。
“清辞我...”尾音没落在海浪声里，毫无波澜。
林清辞不说话，只是眼睛始终盯着她看，并且有逐渐泛红的趋势。
江淮柚郁闷，垂下头，“我确定。”
她还是不敢告诉任何人，除去医生。
林清辞别开目光冷静数秒，再侧头看向她时神情果然平静许多：
“阿柚你会游泳吗？”
江淮柚摸不着头脑，迟疑点头，“会。”
林清辞突兀勾唇，突然加速转弯冲向江淮柚的方位。
“今天水温正好，不是么？”
“我...”
江淮柚整个身子直接滑进水中，衣料全部湿透。
林清辞脱下外套，丝毫不拖沓地跳下。
虽说会游泳，但是江淮柚还是猝不及防得呛了口海水。
鼻腔中有些难受。
背后传来声音，她转头看着变成落汤鸡的人，连忙拉着她：
“清辞我们先上岸谈，好么？”
本以为这样的退步已经足以挽回对方的情绪，谁知林清辞却搂住她，紧得好似永远都不会分离。
“阿柚你什么时候告诉我？欺瞒我没有爱情里原有的意义。”
江淮柚瞠目结舌地看着她抱住自己，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但说到底还是有负，江淮柚低头轻声轻语，“清辞，我说过是三年，等我三年好不好？”
林清辞不搭话，垂眸整理一会情绪。
［江淮柚：等我救你，那时候我再娶你，再告诉你一切，好不好？］
她还是胆小鬼。
江淮柚见她眼泪欲落不落的模样，动了恻隐之心，轻哄：
“姐姐，不哭不哭，是阿柚不好。”
她不提林清辞情绪还在控制范围内，可是当她说完后，林清辞干脆直接落下眼泪。
江淮柚愣住。
脖颈处湿漉漉的，她愣愣地擦了擦。
是眼泪。
江淮柚干脆直接箍住她，将头靠在她肩膀，闭眼重复：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林清辞缓缓抬起头，调整为相对缓和的表情，“阿柚爱世界的第一步是拥抱，第二步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爱我。”
“你...”
林清辞唇瓣不着痕迹地压下。
耳际与颈窝处承受着耐心的亲吻，刚刚还要说什么的嘴猛得僵住。
江淮柚绷紧指尖，觉得自己脸可以煎蛋了。
见她不说话，林清辞垂下眸，吻更加细密。
“清辞别这样...”
见她这么说，林清辞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异常积极。
锁骨处敏感的肌肤被人吻住，眉头因为她的动作而越皱越深，江淮柚忍不住蹭蹭她：
“老婆信我，好么？”
没有生气，她只是自责。
林清辞停住，脱力般将全身重量放在她身上，声音有着若有似无的哭腔：
“笨蛋，不是说过你可以依靠我么。”
江淮柚眼眶发疼，“对不起...”
她貌似除了这句话，什么都不能讲，也不敢讲。
林清辞眼神蓦地变得幽暗，沉下心思，轻声：
“抱我。”
江淮柚照做。
乖乖的模样。
林清辞眼睑有泪花，像是柏林的一场雾，侧头俯身轻咬着她的脖颈。
江淮柚连闷哼都没有，只是搂得愈发紧。
直至留下野兽领地般的标志，她才松口。
“抱我上去。”
“好。”
将她抱上摩托艇以后，江淮柚沉默着重新跳下海，游至另一艘爬上去。
她没有管湿透的衣服，静静闭上眼，任由日光曝晒在脸颊。
“换上。”
耳边传入呼啸风声，腹部似乎落下什么物品。
江淮柚意识到不对，骤然撑起身，垂眸看着身边的东西。
是崭新的衣服。
她嘴唇有些发白，眼底第一次显露出深深的恐惧。
［江淮柚：我的一切选择都是在她算计之内么？］
她再次刷新系统所承认“极度危险”和“疯批”的定义。
江淮柚拧干衣角，披上衣服，见她久久不言，轻声：
“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阿柚。”林清辞拢了拢发丝，勾唇，“我告诫过你的。”
江淮柚转头看着她，微微怔住。
她黑发轻轻贴在她白皙的脸庞，睫毛挂着雨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淮柚，像是势在必得。
“阿柚，不准走。”
江淮柚低头，“好，不走。”
林清辞像是毒药，腐蚀她的骨肉；同时也是良药，复原她停滞的心脏。
江淮柚从来没有怪过她。
［江淮柚：她只是缺少安全感，我给她就是了。］
约莫二十分钟，两人上岸。
顾程渺看着她们，皱眉，“你们掉海里了？”
林清辞淡淡瞥她一眼，江淮柚也不说话。
顾程渺了然，笑着替她们打掩护，“直播间的网友们，海上飙车有风险，请勿模仿哦。”
“对对对，给。”林思黎殷勤递给两人毛巾。
她又说，“都成落水小狗喽，快擦擦。”
一如既往的嘴损。
两人依旧没说话，默契地擦着头发。
林思黎和顾程渺对视，同时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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