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寂静过后，朝堂仿若平静湖面被巨石砸中，瞬间喧闹如沸。
李克用向前迈出一步，神色凝重且坚定，朗声道：
“陛下，镇北王杨林奏请乘胜追击，臣以为此乃良策。当下蛮族刚遭重创，士气低落犹如风中残烛，摇摇欲灭。
若我大军即刻挥师深入草原，必能将其一举击溃，如此一来，我大夏边境可保百年太平，百姓也能免受战乱之苦。”
秦桧却从鼻中冷哼一声，满脸忧色，赶忙进谏：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镇北王虽获此胜，可那草原广袤无垠，我军若贸然深入，战线必将大幅拉长。
届时，补给之路艰难险阻重重，军需供应如何保障？
再者，蛮族素来狡黠多诈，若他们趁机设下埋伏，我军恐将陷入绝境，有去无回啊！
况且，连年战乱已使国库亏空，百姓亦疲惫不堪，此时正是休养生息之时，实不宜再兴战事。”
李克用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看向秦桧，言辞恳切：
“秦大人，战机向来稍纵即逝，此乃兵家至理。
若因担忧蛮族设伏与补给艰难，便放弃这绝佳战机，待蛮族休养生息、恢复元气，必将卷土重来。
彼时，边境百姓又将深陷战火，所受损失定当更为惨重。至于国库与补给之事，并非无法解决。
民间义商心怀大义者众多，可征集他们协助补给，同时令沿途各州积极筹措物资，双管齐下，必能解此难题。”
秦桧脸色一沉，语气加重：
“大将军说得倒是轻巧，民间义商纵有报国之心，可他们物资又能有多少？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沿途州府这些年因战事消耗巨大，又能承担多少军需？
一旦大军深入草原，蛮族只需截断我军后路，我军便会成为瓮中之鳖。李大人，您切莫为了战功，将我大夏置于险境。”
李克用气得胡须乱颤，怒目圆睁，大声道：
“秦桧，休得胡言乱语，血口喷人！我李克用对天发誓，一心只为大夏江山社稷，若有丝毫私心，乱箭穿心而死。
如今蛮族大乱，此乃天赐良机，若不乘胜追击，才是真正的养虎为患，遗祸无穷。陛下，臣愿亲率大军出征，若有差池，臣愿以死谢罪，绝无怨言。”
言罢，李克用毅然跪地，神色坚毅地望向夏皇。
秦桧见状，也赶忙跪下，言辞恳切：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大将军此举过于鲁莽冲动，还望陛下圣明，切莫因一时意气而误了国家大事。”
一时间，朝堂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众人皆屏住呼吸，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夏皇身上，等待他的决断。
夏皇面对众人目光，轻轻咳嗽两声，缓缓说道：
“二位爱卿先起身吧。暂且不论出征之事，诸位爱卿认为应当如何赏赐此次有功之人？”
夏皇话音刚落，秦桧缓缓起身，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战机转瞬即逝，夏皇未直接应允出征之事，便是委婉拒绝了李克用，只是碍于大将军的颜面，不好当面驳回罢了。
想通此节，秦桧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陛下，镇北王杨林此次战功卓着，当予以重赏。可封其为一字并肩王，如此方能彰显其功。”
李克用面色略显阴沉，却仍拱手说道。
“一字并肩王？”，夏皇轻声重复了一遍，眉头微蹙，并未即刻作出决定：“那其余人等呢？”
李克用沉思片刻，接着说道：“镇北王麾下众将自然也应论功行赏。只是那李天一，虽有战功，可他本是土匪出身，野性难驯，若赏赐过重，臣恐日后难以掌控，恐生祸乱。”
话音刚落，只见一位老者起身，身姿挺拔，神色凛然。
说话之人名唤荡不平，年逾六十，为人刚正不阿，是大夏赫赫有名的大儒，门下弟子遍布天下，也是朝堂中少有的不参与党争之人。
“陛下，大将军，李天一虽出身土匪，但在镇北王麾下作战期间，屡立战功。若因他的出身而薄待于他，日后恐怕会让众多将士寒心啊。”
秦桧冷笑一声：“哼，土匪就是土匪，习性难改。若此次对他厚赏，他日他拥兵自重，为祸百姓，又该如何是好？”这次，秦桧竟难得与李克用意见相合。
“秦丞相，您此言差矣。”
荡不平摇了摇头，神色严肃地反驳道：
“李天一虽出身草莽，但此次深入蛮族腹地，立下不世之功。若因出身而轻赏，何以服众？日后还有谁愿意为朝廷效命？赏罚不明，此乃治军治国之大忌。”
夏皇瞥了荡不平一眼：“那应该给其何赏赐？”
荡不平拱了拱手，郑重道：
“李天一斩杀蛮王，千里袭王庭，战功赫赫，此等战功封侯尚不为过。”
朝堂之上，众人听闻荡不平之言，皆倒吸一口凉气。封侯之事，在这朝堂之中，宛如一颗巨石投入湖心，掀起千层浪。
李克用眉头微皱，心中虽认可李天一之功，但也觉得封侯过于冒进，可又不好反驳荡不平，毕竟其言也有几分道理。
夏皇微微眯眼，看向秦桧，似在等他的看法。
秦桧皱了皱眉，缓缓开口：
“臣以为，匪首虽然勇猛，但毕竟出身草莽，在朝堂之中毫无根基，若贸然封他为侯，恐难以服众。
不如先封他为伯，赐食邑千户，令其驻守巨石城，暂代城主之职，以观后效。
一来，可彰显朝廷对其战功的认可；二来，巨石城地处边境要冲，可让他继续为抵御蛮族效力；三来，也可借此考察他是否真心为朝廷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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