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劳拉·冯·勃朗特指着脑伴投影出的界面，上面显示着“系统正在升级中”，说：“记得某人好像说过，这只是一种联络工具。”
“此一时彼一时嘛。”郑晗希尴尬地摸摸后脑勺，“而且我好像不记得我有这么说过。”
“也就两个多月的事，您贵为时空管理局的执行人员是否过于健忘了。”小萝莉抨击道，望着少女假装四处看风景的经典操作。
“是吗？我怎么觉得都一年多了（详情参照第一章）。”郑晗希煞有其事地摇头晃脑。只有两种可能会造成出现这样的情况：第一，研发部门复审了脑伴系统的全部代码，筛查遗漏代码、后门和其他有可能造成安全隐患的代码，也就是通常被叫做“定时检查”的工作。可如果真的是惯例检查，她作为脑伴使用者的一员，按理说也该进入“系统正在升级中”的短暂空档期，所以第一种可能可以排除。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上头将脑伴庞大的高级权限通过后门全部赋予给爱丽丝，“系统正在升级中”是权限不断开放的幌子，也不能叫幌子，应该说是维护通告。
“您也知道一年多了呀。”爱丽丝朝着空气一顿输出，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想这么干（作者：有被阴阳怪气到），而后才转向无语黑哥脸的郑晗希，“权限开放到底要花多久时间？”
惊讶很快消散于深邃的眼瞳——权限既然已经升级，能读取到她的内心想法也算符合常理。“具体要看开放了多少权限。”少女说，拒绝进一步解释。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保持沉默。”爱丽丝正准备故技重施，突然发现读取结果一片空白。
“与脑伴技术差不多时间诞生的病毒防护程序，‘读心术’这类攻击找不到下嘴之处，你就看做使用者最后的一点独立权吧。”郑晗希看着小萝莉一头雾水的模样，故作博学地解释。
大脑里响起提示音，有新的信件。
并未标明保密等级，多半是系统升级伴随的说明文件，爱丽丝直接将内容投影出来。但很快她便抱起了胳膊，似乎有些为难。
少女瞬间理解了小萝莉的犹豫。“我只能说，我尊重上级的决定。”
“你认为我该怎么做？”爱丽丝的视线越过界面，落在深受她信任的后辈身上。
“我很清楚你应该怎么处理，但我不是你，前辈。”郑晗希露出微笑，当谜语人的感觉还不赖，“在你做出决定之前，我不会透露出我的想法。”
小萝莉很快借助起现有优势，直击心灵的眼神攻击。
“我请求援引第五套修正案，前辈。这是你的决定。”作为资深那啥控，少女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只是不时的回眸说明她并没有表面上这般铁骨铮铮。
(个_个) ——
郑晗希有些恋恋不舍地偏过脑袋。
转换角度，绕到少女的面前。
(个_个) ——
郑晗希吹着口哨，错开目光。
“时空管理局可以让局长复活。”察觉到爱丽丝又要顶到眼底下，她连忙抛出一个有效情报，“没有了军方的限制，科研部门能进一步发展掌握的相关技术，风险固然存在，但会逐渐缩小，很快就算不上重大风险了。我认为只要你愿意，我们确实能让局长复活。”
“但这并不是薇薇和另一个我想要的，对吗？”小萝莉总算停止了特有攻击，捏着下巴，沉吟道，“转变成人工智能比制造一个容纳意识的克隆体更保险，这是官方说法。”
少女哼出表示赞同的鼻音，示意爱丽丝继续。
“实际上，薇薇做出了她的决定，这件事的决定权在于她。”小萝莉脱离冥想，抬头望向郑晗希，“就让她继续以电子幽灵的身份活下去吧。”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同意将勃朗特托付给你了吧。”房间里出现了第三者的声音，“血腥公爵”人随声至。
“这也是血族公爵必备的技能吗？我的学习之路还真是漫长。”爱丽丝翻了个白眼，任由对方的咸猪手揉揉脑袋、摸摸头发，“斗胆问一句，您是从哪里开始偷听的？”
玛格丽特没有忙着回答，拣了张墙角的沙发坐下。不能说毫无拘束，只能说落落大方。
“大概是你发现脑伴升级的时候。”大脑里突然窜进熟悉的女声，小萝莉应激性震悚了一下。嗯，多半是太怀念她的缘故，脑伴又自顾自地打开了什么功能。
“就算是22世纪，思念幻化成海也未免太魔幻了。”维奥莱特·德·梅尔维尔的出场方式和科塔娜（《光环》系列中的女主角，AI）如出一辙，可惜虚拟态采用的是她少女时期的模样，虽然身姿妙曼，但胸部的线条起伏不大。里里外外透露出未成年的青涩魅力。
“你的想法有点失礼诶，郑谦启。”梅尔维尔轻盈地跃上办公桌，缩小投影范围使她的虚拟态似乎凝聚成了实体，“就算不提及你错过的一世纪，我们至少也还是同龄人。何况，你现在的模样比我小多了。”
“人艰不拆，薇薇。”爱丽丝无奈扶额，每每谈起这具身体，她就万分想念之前作为特工的青壮年时期，当然，血族的成长缓慢而不可估量，如果能够彻底解放血族的潜能，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所以，这算升级完毕了？”玛格丽特弯下身仔细打量双手抱胸的小梅尔维尔，“还好你没穿同款作战服，不然微软要发律师函了。”
“要投诉也得找那个冠以‘血腥公爵’之名的爱丽丝。”从容不迫地躲过某人的摸头杀（虽然也摸不到），梅尔维尔正在适应与脑伴共生的AI方式，“初始着装是她设计的，大小也是。”
并没有参与脑伴实验的终端依赖者显然不清楚系统如何运作，“不过这个大小倒是最优解，那就不改了。接下来是着装，唔，着装在哪一栏······”
“那个，局长。”郑晗希像小学生一般乖巧地举起手，得到梅尔维尔首肯后拘谨道，“按照指导文件的说法，那位勃朗特公爵将您的意识与这位勃朗特公爵的脑伴绑定在了一起。”
“郑谦启还挺懂我的。”梅尔维尔调适好领口的蝴蝶结，仔细观察镜中的男装丽人，“另外，再强调一遍，薯妈是天。”
“这不就是女仆长的调酒师皮肤吗？”某前散爆员工表示很淦，“得到翀哥哥授权没？”
梅尔维尔没有理睬，小心翼翼摘下左胸前挂着的蓝色妖姬，让芬芳轻触鼻尖。
“电子幽灵会不会梦见虚拟花香？”虽然引入眼帘的画面莫名和谐，但是爱丽丝总觉得槽点满满，“谢谢，菲利普·迪克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感官位面交叉是22世纪的基础科技手段。”郑晗希颇为骄傲地拍拍胸脯，让小萝莉感到不适（晕3d抖动？）。
“就着装列表来看，郑谦启，另一个你似乎把所有的皮肤都录入系统了。”梅尔维尔对着投影界面指指点点（物理意义上的），“虽然我挺喜欢婚纱、周年庆和泳装的，但如果要我穿，还是男装系列更适合。”片刻的停顿，服饰风格逐渐复古——皮裤紧身服，高跟马靴，最后外披红色大衣。
“这不就阿汤哥的恶魔猎人皮肤吗？”爱丽丝脱口而出，连带上许久不用的粗鄙之语，“大爷的，维奥莱特你是少女形态，打字姬什么身材你难道还不清楚？”
梅尔维尔深入血脉的性子让她二话不说直接调整形态，巅峰时期-御姐形态 on！
“呃，不是，形态是固定的吧？可以调整的是大小。”小萝莉破防，现在只能欺负各方面稍微逊色一筹的少女郑晗希。
“那个，前辈。”谁也得罪不起的郑晗希顶着三道视线赔笑道，“局长只是说可以调整大小，但也没说不能调整形态啊。”
“别那么孩子气嘛，爱丽丝。”吃瓜甚是愉快，玛格丽特也笑着加入战场，“梅尔维尔的身材再好，也是虚假的，不是真的。何况，这种随意选择形态的技术你把握不住。”
“言归正传。”见“血腥公爵”并非前来帮助，梅尔维尔清了清嗓子，着装换回调酒师，“无事不登三宝殿，公爵您有何贵干？”
“一，看看你们融合得怎么样。”玛格丽特竖起食指，“让你们帮我绑架个人，这是二。”
没等她竖起第三根指头，爱丽丝打断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搞绑架了？这可是条新路子。”
“随你怎么说，任务还是得做。”简报被扔在了桌上，目的趋向明显。
“允许我提个问题吗？”在阅读之前，小萝莉忿忿不平问，“为什么我会摊上这种烂事？”
“你是勃朗特现任家主，你迟早要在舞台上扮演重要的角色。”玛格丽特饶有兴致地望着爱丽丝发着闷气，等着后者的自我心态调整。
“还有郑晗希。”玛格丽特望向梅尔维尔，得到预期回答后又望向少女，“你也得去。”
“那个，公爵大大。”郑晗希一脸为难，“我在行动事务司是负责掩护的。”
“万一爱丽丝失败了，上校，要有人继续去完成任务。”
“那个······”
“达娜和苏玖熙愿意当志愿者，但她们终究和我们不在同一艘船上。”
话说到这个地步，少女没有选择。
她叹了一口气，接过爱丽丝读完的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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