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好啊福丫。”
十八九岁的少年身量已经很高了。
瞧着是一米八往上了，比他爹都要高了。
“来外婆看看，摔坏没有？”
许外婆伸手抱福丫。
往上走。
嗯？
抱不动？
狐疑的看了一眼福丫。
好吧，她老了。
孩子也大了，看着重量。
“外婆不抱不抱。”
福丫赶紧退出来，外婆年纪大了。
别给摔了。
哎哟，要是真因为抱她摔跤了，那就真是罪过啊。
“哎，老了老了。”
许外婆捶捶自己的腰，扶着腰起身。
摇摇头很是感慨的说道。
福丫牵着外婆的手哄她：“不老不老，外婆年轻着呢。”
这可不敢苟同。
许外婆笑了笑没答话。
她老不老自己心里还没有点数吗？
不过孩子这是在哄她呢。
心里也是高兴的。
“快进来吧。”
继前几年又有人过来求能不能进铺子里干活被许外公一把掀翻之后。
再也没有人敢过来逼逼了。
人家说不招就不招。
咋说都没有用。
晓之以情？
人家根本就不要这么多人。
亲侄子都没用，说不要就不要。
惹恼了全给轰出去。
所以，也就没有人过来了。
“哎，来了呀。”
王芹打招呼。
福丫看着，她这个舅妈右臂怎么感觉怪僵硬的？
“舅妈，你右手怎么了？”
怎么看上去这么别扭。
说到这个，王芹叹了一口气。
身后，许赫沉默着，低下了头。
其余人也都齐齐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呀？”
福丫急了，这一个个都不肯说，卖什么关子呢。
急死人了。
王芹有意要动动右手，却还是不能轻易摆弄。
摇了摇头。
“就是一些小事。”
这可不像是小事。
什么小事能把右手伤的动不了？
把东西都放下，慧娘不容拒绝的一屁股坐在王芹身边。
掀起她右手的衣袖。
或许是药膏，或许是药水，整个手臂呈现青紫色。
“这是怎么了？这还算是小事？嫂子，你还把我当妹子吗？怎么出了这样的大事都不告诉我？”
王芹不好意思，讪讪的放下了衣袖。
她刚刚可是被慧娘这一个动作吓一跳。
要是一不小心撞到了，那滋味。
啧啧，可不是一般的疼。
“你不是忙吗，就没打算告诉你。”
许家人瞧着慧娘脸上不容拒绝的神色，还有明显焦急的福丫。
最终还是松了口。
“就是不小心的摔得，哎哟，坐下，听我慢慢说。”
大过年的，本来不想说这个，但是既然都被看到了，也就只能说了。
“这个啊，是虎娃先前说亲的那个姑娘家的亲娘给撞得。”
一把把人撞到石头上了，手顿时就断了。
不可谓不疼。
“舅妈，一定很痛吧……”
福丫看着王芹，还有她的右手，满满的都是心疼。
天杀的，什么人啊，怎么还能对别人的右手下手呢？
呸，对人下手就是不对！
“虎娃说亲的那个姑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娘你慢慢说。”
许外婆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来。
原来，去年年初，就已经给虎娃开始相看人家。
原本男子十六七都可以开始相看了，但是这不是家里忙着铺子的事，前两年没有时间。
这也就耽搁了。
去年开始给相看，相看了一个姑娘。
那姑娘长得是漂亮，性格也软。
就是有个问题，娘家人太贪。
原本说亲说得好好的，后来一打听，知道他们家开了两个铺子。
是的，现在徐家已经开了两个铺子了。
一个是卖钵钵鸡跟关东煮。
另一个则是野味馆。
依仗许外公跟许大勇两个猎户，打了猎物就往野味馆送。
许外婆的手艺不是一般的好，很快野味馆就做了起来。
每天食客来来往往，很是红火。
让人知道了，可不就心动了吗？
原先不知道的时候，都想着要个二十两的彩礼，这还是最基础的。
其余的什么金银首饰头面，一个不能落下。
这也就算了。
要是孩子实在喜欢，也就忍了。
后来打听到许家有两个铺子，就敢狮子大开口，要一个！
要一个干嘛？
当然是给他们家的好儿子。
呸，真够不要脸的。
许家人一致觉得。
真是给他脸了。
这也是四个月前的事了。
原本是说，谈好了彩礼那些，就可以尽快商量着成亲了。
毕竟许赫也不小了，再拖下去，就要被人笑话了。
结果出了这档子事，谁能忍？
问过许赫，这孩子沉默了一晚上，第二天红着眼眶过来说，不娶了。
条件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是跟着过来打理铺子的，当然知道家里人为了这两个铺子付出了多少。
怎么可能说给就给出去？
何况这还不是他的家业！
现在在爹娘那里。
慷他人之慨，不好意思，他做不到。
推拒了之后，那女方家里反倒是更加生气了。
一大帮人打了上来。
那姑娘在家门口哭哭啼啼的说，她跟许赫议亲的事已经传的到处都是了，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
怎么可能，她名声都坏光了。
必须得嫁给许赫。
王芹当时就气上头了，没见过这样子的事。
还要强嫁的！
原本议亲就是在聊，谈不拢就下一个。
她就不信，儿子这大体格，长得又不丑，难不成还娶不回一个媳妇。
被人堵门口，气都气死了。
掐着腰上去骂仗。
谁知道，那姑娘的娘一气之下推了她一把。
直接撞到门口的大石头上。
手骨顿时就断了。
庆幸的是，没有撞到头。
气上头的许赫抓着那姑娘弟弟就是一顿打。
许外公许大勇也是不甘示弱。
许赫还放下狠话，他去死也不会娶她。
报了官府，没见过这样强买强卖的。
他们家姑娘是嫁不出去了？
非要赖上许家。
结果就是现在这样了。
只是……
“舅妈，那既然都过去三四个月了，你这个手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啊？”
福丫听了又气又急，没见过这样的人家。
幸好许赫表哥没有非要娶，不然这个家还有宁日吗？
这不搅得天翻地覆，怎么会罢休？
“额……”
王芹有些不好意思，这事吧……
“还不是你舅妈，大夫都让她好好休息，三个月内不要动手。结果上个月那个姑娘哭哭啼啼找过来说是她爹娘要把她卖到山里去，求许赫出三十两银子娶她。”
“娶个屁！娶回来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王芹怒瞪着许赫，恶狠狠道。
许赫尴尬的擦了擦额角的汗。
这不是没有娶吗？
福丫眨巴眨巴眼睛，嗯。
然后呢？
这个手是那个时候伤的？
那姑娘听说不娶，就要跟舅妈打一架？
“你舅妈气得要死，抬手就给她来了两个耳刮子，一下子打回去了。”
福丫：“……”哦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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