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钟志远和林子静在皱德兹等人的陪同下展开实地考察。从海口的荒地到三亚的滩涂,每一处都反复丈量、深入研讨,周边规划逐一核实,连农户的搬迁补偿方案细致推敲,最终敲定了各项目的选址、预算与合作框架。
项目资金动辄上亿,众人从未见过这么大手笔的投入,既惊叹又振奋,看向钟志远的眼神里添了几分敬畏,连带着对全程参与决策、多次提出细节建议并被采纳的林子静也愈发尊重。
一切落定,林子静对房地产已经由迷茫已转为清晰,心情豁然开朗。
“完事了,明天我们去享受海南吧?”钟志远伸着懒腰,语气满是卸下重担的轻松,眼底藏着对两人独处的期待,仿佛这趟行程早被刻进计划。
林子静望着他明朗的笑,用力点头:“好啊!我要喝现采的椰汁,到海滩上去捡贝壳……”声音里的欢喜滚烫。
次日清晨,两人搭长途汽车前往文昌。
土路颠簸,车厢摇晃得人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
钟志远调侃:“屁股又要坐大了!让任晓萍知道要笑话你了。”
林子静娇嗔地轻捶了他一下,忆起同去崇义的趣事,捂嘴笑了起来。
抵达东郊椰林,游客稀少,唯见老乡赶着牛车路过。牛铃“叮呤”声伴着椰叶沙沙作响,像首慢悠悠的田园诗。
钟志远借来竹筐扎在腰间,撸起袖子敏捷攀上椰树,动作矫捷如猴。
林子静树下仰头望着,既觉得好笑又忍不住担心,踮着脚喊:“小心啊,别摔着!实在不行下来,找老乡买也可以。”
钟志远回头冲她咧嘴一笑,白牙粲然:“放心!月亮我都给你摘下来,别说椰子了!”说话间已摘了几颗青椰装入筐里,抱着树干滑落地面,手起柴刀劈开椰壳,递到林子静手里:“快喝,看甜不甜?”
“甜!”林子静看着他,却没有喝。
两人在草地上,席地而坐,喝着清甜的椰汁,看牛群慢悠悠踱过。阳光透透椰叶,织就斑驳光影,连拂面的风也温柔起来。
到了三亚大东海,白沙碧海晃得人眼晕。这时的海滩还没开发,仅散落几间简易的海滨旅社。
林子静蹲在沙滩上捡贝壳,钟志远突然从背后捂住她的眼睛:“猜我抓了什么?”掌心松开,一只青灰色小螃蟹正横着爬,林子静笑着躲,凉鞋却陷进沙子里。
钟志远蹲下来帮她拔鞋,指尖碰到她脚踝的刹那,两人都一顿,同时想起那年去鲤鱼寨的路上,她脚磨起了水泡,他也是这样蹲身,小心翼翼替她脱袜子挑破水泡的情景。
他故作自然地拍了拍她鞋子上的细沙:“这沙子太软,以后得穿拖鞋。”
林子静低应一声,看着他的发顶,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海水味,心跳好快。
夜幕低垂,两人坐在沙滩上,看渔民收网归航。
金色的沙滩在脚下绵软温热,海浪一波接一波,轻拍着岸边,碎成细密的泡沫。
钟志远捡起一枚海螺,贴近林子静的耳畔轻声道:“子静,你听。”
海浪声裹着他温热的呼吸钻进耳朵,林子静眼里倏然亮起微光:“像海浪在唱歌!”
钟志远笑着将海螺又凑近了些:“再听听,里面藏着话呢。”
“什么话?”林子静眨着眼望向他。
“三个字,你听——”他嘴角噙笑,对着螺口低语“我爱你”,声音混着潮声,恰好送进她耳中。
林子静颊边泛起淡淡红晕,抿唇垂首。
钟志远从口袋掏出个小布包,摊开掌心,露出一枚椰壳雕成的精巧帆船:“留个念想。以后见了它,就会想起我们在海南的日子。”
林子静接过,指尖触到他掌心的余温,心口悄然一暖。
登五指山那日,石阶盘绕在乳白的云雾间,像穿行仙境。到得山顶,两人并坐在一块巨石上,俯瞰苍翠群峰与蜿蜒海岸。
钟志远指着脚下云海笑道:“孙悟空压在山下五百年,我看我也逃不过你的手掌心。”
林子静轻推他肩膀:“谁要做来佛!”话音未落,笑意已从眼底漫开。
他故作愁容叹息:“唉,怎么就想天天黏着你呢?怕是‘中毒’了,还没解药的那种。”
“毒死了清静!”林子静啐他,眉档却弯如月牙。
最后一夜借宿黎寨,主人家老式红灯牌收音机沙沙响着,飘出《请到天涯海角来》的欢快旋律。
蚊帐外壁虎窸窣爬行,林子静惊得直往钟志远身边躲。
他轻拍她手臂温声哄着:“别怕,壁虎专吃蚊子,我守着你呢。”
她往他身边缩了缩,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安全感如潮水漫过,涤尽所有惶然。
3月12日清晨,钟志远和林子静再次登上玉兰号客轮,启程返回广州。皱德兹、伍继延、冯仑等人伫立码头,挥手目送他们离去,直到客轮渐行渐远,在天际化作一个小点,才转身离开。
海面上又是明朗的的一天。两人在船舱里聊了整整一天,从海南地产发展的畅想,一路描绘到赣州的地产蓝图,越说越兴奋,眼前仿佛徐徐展开一幅壮丽的画卷。
傍晚时分,夕阳把海面染成一片金红,粼粼波光如同撒落满海的碎金,
钟志远和林子静并肩倚在船舷边,再次沉醉于海上日落的壮美。
夕阳将他们的剪影拉得长长的,紧紧依偎在一起。
入夜,海面风平浪静,夜空繁星闪烁。
“走,看星星去。”钟志远提议道。
林子静满怀着少女的浪漫情怀,欣然应允。
两人来到观景台,已有乘客捷足先登,三三两两地乘凉、观星,偶尔传来几声低语轻笑。向下望去,甲板在昏暗灯光下人影幢幢,有人散步,有人依着栏杆轻低声交谈。
海风微凉,裹挟着淡淡的咸湿与海藻气息。
钟志远总跟人说,海是雄性的,不信你闻,海风中总带着荷尔蒙的味道。
“哇!手可摘星辰啊!”林子静兴奋地喊出声,眼睛瞪得溜圆,伸出手像是去够天上的星星。
夜幕宛如巨大的黑色绒布,缀满银光闪闪的钻石,沉甸甸的像要垂落下来。云低星近,星子仿佛触手可及。深邃的夜幕之外,似乎还叠着更广阔的天幕,层层叠叠,繁星点点连成、化作线,璀璨的光芒交织成绚烂光带。
“那是银河!”钟志远兴奋地指着那条清晰的光带,“我们看见银河了!运气真好!”
甲板上、观景台上都有人兴奋地呼喊起来,陌生的旅人热切地指点着银河,分享着这份惊喜,彼此间仿佛亲近了几分。
“坐船真好!”林子静开心地说着,身子倚着栏杆,仰头凝望星空,脸上洋溢着满足。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钟志远望着眼前的星海,脱口吟出诗句,觉得唯有此句最能道尽此刻心境。
林子静沉醉在他的诗句里,仰望星空,展开了无垠的遐想。
夕阳令人宁静,星空引人遐思,朝阳催人奋进。
钟志远想起桃子念过的童谣诗,不觉轻声吟诵出来:
“手指只有十个,我却用它们数着星星的数目。昨天也数,今天也数。手指只有十个,让我用它们去数星星的数目吧,一直一直,数到永久。”
林子静崇拜地看着他,眼里亮晶晶的:“诗人就是浪漫,随口一说都像诗。”她笑道,“像妈妈哄孩子睡前念的。”
“你文学修养高啊,一听就知道是童谣。”钟志远称赞道,“这的确是童谣诗,一个日本女诗人的作品。”
林子静白了他一眼,扭过脸去望向星空,轻轻哼唱起《小星星》: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钟志远心里悄悄吐槽:满天的眼睛……这画面挺瘆人的,好在是骗无知小儿的。
他也跟着唱起来:
“银河呀银河,银河里有个我,随风飘过,从没有找到真正的我……”
林子静听了,“噗呲”一声笑了,伸手拍了他一下:“什么银河啊?人家是‘云河’好吧?”
钟志远不理她的打断,含笑继续唱:
“一片片白茫茫遥远的银河,像雾般朦胧地掩住了我,我要随着微风飘出银河,勇敢地走出那空虚寂寞……”
林子静笑得直不起腰,邓丽君的《云河》被他硬生生改成《银河》,偏偏还挺顺口,一点毛病都没有。
两个人说说笑笑,沉浸在他们的小天地里,浑然忘了时光流逝。
等回过神来,观景台上只剩他们两人,下方甲板上也只余稀疏的几个人影,连海风都变得安静了些。
他们相视一笑,默契转身,一同离去。
就在他们迈开脚步的刹那,一道亮光突然划破夜空。
“流星!快看!是流星!”
钟志远猛地回头,惊喜地大叫。
林子静闻声急转身,只见一颗星辰拽着长长的光尾,从天幕底角倏然坠落,一头扎进远处墨黑的大海,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好美!可惜太快了!”
她正遗憾,就看见天幕顶,又一颗燃烧的流星,拖着耀眼的光焰,疾速射向斜下方。不等她惊呼出声,紧接着,一颗、两颗、三颗……数不清的流星骤然划破苍穹,如同天穹燃放的盛大焰火,将整个夜空点亮!
“流星雨!是流星雨!”钟志远的声音激动得发颤,“活了两辈子,这还是头一回看到!”
重生之事,竟在不经意间脱口而出。
好在林子静全然沉浸在眼前的奇观之中。她忘情地奔跑起来,像要追逐那即将消逝的光芒,冲到栏杆边,兴奋地伸出手去,徒劳却执着地想要捕捉那些闪耀的精灵。
她肆意地笑着、叫着,脸上洋溢着孩子般纯粹的快乐。
忘情欢笑的女人最动人。此刻的林子静,眼眸映着星光,嘴角弯着笑意,连发丝被海风吹拂的姿态都格外动迷人。
钟志远望着她,心头猛地一悸,一股冲动涌上,他下意识地拦腰将她抱起,兴奋地原地旋转起来:“快许愿!流星会帮你实现愿望!”
林子静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伴随着莫名的狂喜,身体在钟志远有力的臂膀中飞舞。她的发丝掠过他的脸颊,留下洗发水淡淡的芬芳。
她怔怔地凝视着他,看着他眼中自己的身影,看着他因为兴奋而泛红的脸颊,心跳如鼓点越来越急促。
钟志远低头,正对上她那双小鹿般澄澈的眼眸,里面盛满了漫天星斗,也清晰地映照着他的轮廓。她的脸庞宛如承接了晨露的花朵,娇艳欲滴地绽放,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驱使着他,他俯下身,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他的吻轻柔如早春的风。
林子静浑身一颤,身体瞬间僵住,下意识想挣脱,却发现自己竟然酥软得动弹不得。
那羽毛般轻盈的吻,一点点撩动着她的神经末梢,如同春风拂过沉寂的荒原,心底沉睡的快乐嫩芽悄然萌发。她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笨拙却炽热地回吻,在他的唇齿间探寻那份悸动的甜蜜。
她温热而柔软的回应,像一道电流瞬间贯穿钟志远全身。他的吻骤然变得热烈,手掌不自觉地滑向她丰满的腰臀,轻轻一带,让她更紧密地拥入怀中。
林子静感到一股舒适的暖流自他掌心接触之处蔓延开来,顺着皮肤渗入体内。她不由自主地更紧贴向他。这种陌生的愉悦感,贴得越紧便越发强烈。以至于当她毫无保留地将身子投入他怀抱时,触到隆起处,一种从未体验过的、令人战栗的快感在体内流窜、激荡,仿佛有狂野的能量在血脉中挣扎咆哮,让她浑身滚烫。
潮红迅速漫上她的脸颊,呼吸变得急促,眼睛迷离如幻。她的手从他腰际滑落,紧紧扣住他的臀部,将他更用力地按向自己,感受着他身体灼热的温度与力量。电火花在两人相接处“嗞嗞”作响,激起难以言喻的酥麻战栗。
钟志远被她主动的索取彻底点燃,压抑的火焰轰然而起。
他的手撩起她裙摆的一角,带着滚烫的欲望探了进去……
就在这一刻!
林子静混沌迷离的脑海中,警铃猛地尖锐大作!
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按住他正欲探入的手掌!
她抬眼望向钟志远,眼神里迷幻的雾气尚未散尽,却已涌上惊慌与慕然回归的清明。
她直直地望进他眼底,声音平静无波,轻轻唤了声:
“阿呆。”
钟志远整个人瞬间僵住!
他的手停滞在她的裙摆之下,呆呆地回望着她,眼中汹涌的情欲尚未褪去,就被这当头一盆冷水浇成了错愕与茫然。
海风阵阵吹拂,带走了方才空气中弥漫的灼热气息,却也留下了一片骤然冷却的尴尬。连那咸湿的海风味道,此刻都显得有些刺鼻。
夜空中的繁星,像许多眨动的小眼睛,一闪一闪,无声地打量着观景台上这对突然凝固的身影,又像是在无声地调侃这场戛然而止的悸动。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说话。
唯有海浪拍打船身的“哗啦——哗啦——声,在寂静的夜色里,清晰得令人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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