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很意外,你居然能前脚还在谈泡妞后脚就聊这么深刻的哲学命题,你一定是你们国家的跳远冠军。”
“什么意思?跳远冠军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你的话题跳跃性太高了。”
拉坎闻言愣了片刻随后一呲满口的大白牙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把你这话收录到《一百则最佳冷笑话》里去。
而且和你这种同时精通泡妞和哲学,又同时了解怎样高效杀戮和如何守护秩序的人比起来,我这个跳远冠军算什么。”
项骜用一个没有什么特别含义的笑作为回应,然后道:
“开始点名了。”
刚说完,负责两人所在建制的驻训基地临时连长拿着花名册推门进来了。
所有人立刻立正喊“长官好!”
他在回礼并道了句“请稍息”后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开始点名,而是慢慢的踱着步,挨个的、仔细的看每个人的脸。
这些大兵的脸上因为昨晚的群殴,多多少少都有多点挂彩,所以一路看下来,什么熊猫眼,什么嘴角额头青一块紫一块,什么脸上贴着胶布之类的情形比比皆是。
看完后,他点了点头,并停在项骜身前盯着后者的面门,道:
“阿瑞斯,我猜昨天的事你一定是主力。”
“报告。”
“说。”
“我参与了但我并不是主力。”
“但在这么多人的混战中,能屁事没有的,只有你可以。”
“长官,难道不应该是我也受伤了才更能说明我的参与度吗?”
“不,在此之前我没和你共事过,但我可听说过你。如果那里谁能让你挂了彩,我猜今天他们的名单上一定会被划掉很多名字,并且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长官,恕我直言,您言重了。”
临时连长撇了撇嘴角有些讪讪的笑了一下,随后道:
“你又不是没闯过比这更大的祸,现在不还好端端的吗?”
“但是长官,事实上我的确只是稍稍的参与了一下。”项骜道。
“报告,请求发言。”斜对面一名二团的中士道。
“说。”
“我可以作证,阿瑞斯的确没怎么打,否则的话,和我们打的那些家伙,会比现在惨十倍都不止。”
临时连长没有接话,而是又踱步走到了营房门口。晨光从窗户门缝里照进来照在他的身上,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长,那时一副任谁看都会感觉这人下一秒大概要大发雷霆的架势。
但是当他转过身来时,已经是一副完全不装了的笑脸,并用手里的花名册指了一圈,道:
“小伙子们,我只想说你们干得漂亮!”
众人互相看了看,然后“哦!”的一声开始集体欢呼起来。
他则在摆手压下声音后接着道:
“虽然我也是军官,但那群狗娘样的的确欠揍!三天前我去喝酒,看上了一个妞儿,而他们中的一个也看中了,然后这妞儿说我和他都是当兵的,但穿的不一样,那谁的衣服更厉害一些。
你们猜这货怎么说?他说我们被压制在地面上,躲在散兵坑和墙角里瑟瑟发抖的时候,是他们的铁翼让我们重新想起勇气的含义。
然后不怕你们笑话,那妞儿最后和他走了,还说他的蓝色制服比较帅。
这事如果换了你们,你们会怎么做?”
“恕我直言长官,您当时就给打爆那个傻逼的狗头!然后再当着他的面把那妞儿干到喊妈妈!”之前说话的中士道。
随后是一众的附和声。而临时连长则回:
“如果我说我打了,但我没打过,反而被对方四个人揍成了猪头呢?”
众人哑然,中士随后说:
“那我们还是要敬佩您的坦诚!”
“好了,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昨天我居然出去执勤没赶上报仇雪恨的机会!不过我看过监控了,看到你们把他们揍到屁股和脸一起开了花,我非常开心!
和你们身上这点小伤相比,那些娘娘腔现在有一多半都在野战医院里躺着呢。
而我可以保证,上面的一切调查到我这儿算是为止,没谁能追究你们的责任。”临时连长道。
又是一番欢呼。待队伍点完名解散时,拉坎说:
“项,我算是理解你挑起群殴的良苦用心了。但你说拿破仑凭什么敢说担住所有责任呢?如果他不担又会怎么样?”
这里的“拿破仑”是临时连长的外号,因为他的身高和那位法国军神一样,并且长得也有几分神似。
“他敢说是因为他有这个资本。如果你好奇这个资本是什么的话,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叫他拿破仑吗?”项骜道。
“呃,不是因为体态和长相都差不多的原因吗?我记得还有一张法新社给他拍的宣传照就是他站在一幅画跟前,画里的也是拿破仑,然后好多人开玩笑说怀疑他是波拿巴家族的后裔。”
“那幅画是《跨越阿尔卑斯山圣伯纳隘口的拿破仑》,雅克.路易.大卫画的。
这张照片我也看过,两人主要是胜在神似;但非得提到五官细节,其实是扯不到一块去的。”项骜道。
“好吧,那如果不是这些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
“很简单,他的人生经历非常传奇,早年的路径和拿破仑很像,为人的行事风格也一样,这才是他那个外号的真正来源。
比如说他在24岁时就因为在乍得战争中屡立奇功,被破格晋升为准将,这也打破了1961年让.克洛德.罗什服尔34岁成为准将的最年轻纪录,而且还把这个纪录往前推了整整十岁。
然后巧合的是,1793年指挥法军获得土伦战役大胜的拿破仑在当年被晋为准将时,也正好是24岁。
还有,他加入军校学习时选择的专业是炮兵,这个也和他的外号如出一辙。
后来熬了一段时间资历,在海湾战争时作为联军指挥官出动,回来后升职为少将。
可以说在20年前的法军军界,这是个极有知名度的传奇人物,和他曾经共事的战友很多现在已经是实权派高级将领在不同军种里任职了。
所以别看他不复往日风光了,但人脉硬的很,影响力相当大,说句话很管用,想去找国防部长聊聊是不需要预约的,中校军衔的部长秘书见了面也得给他敬礼。
那么这个事,打的挺严重不假,可性质很常见,并且没有致残没有致死,这里又不像我的老家这么喜欢讲‘影响’,所以他有没有资本说摆得平?”项骜道。
“怪不得他和其余年轻军官比起来怎么这么老......不过项,你解释了一个问题,可又带来了一个新问题。”拉坎道。
“你是想问既然都当上少将了,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当临时连长,还顶着个上尉军衔对吧?”
对面连连点头,这边便继续道:
“很简单,一般这种情况就是犯错误了。我听说的是他在三年前在马达加斯加,带队和一伙俄罗斯私营军事公司的人打起来了。
马达加斯加以往一直是法国控制最为严格的非洲国家之一,应当说仅次于马里,最近是日渐下降不过烂船还有三千钉,更何况是前些年。
而俄国人的想法是利用私营军事公司发动政变,推翻当地政府扶植一个傀儡,将那里变成俄军在非洲中南部搞事情的总基地。
然后‘对外安全总局’发现了这个情况,通报给国防部后部长经过与总统和议会决议,最终决定让他率队出征,去粉碎俄国人的计划。
粉碎的过程很顺利,不过之后抓了个俘虏,也是那支私营武装的头目。
你知道的,俄国的这种公司,常被公开称为‘影子部队’,官方背景非常深,说白了就是个干脏活的黑手套,连雇佣兵都不算,在我看来,属于‘临时工军队’,属于拼命打赢了靠边站,打输了背锅被抛弃的那一类。
然后,因为官方背景很深,导致这个头目的身份并不普通,是个俄军的中将。
由此,引起了一场法俄之间的军事外交争端,法国这边是想用这个人作为要挟,让俄军从非洲全面撤出,不准再染指那里的任何利益;俄国的要求更简单,让法国无条件放人,还装腔作势的划红线,放了一堆不然就怎么怎么样的狠话。
结果却不是这两种的任何一种。因为那个中将在交战中使用了化学武器,法军没有防备,损失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有他一同从军校毕业的同学。
再然后这位‘拿破仑’出于对自己士兵被化学战剂残害的愤怒,出于对老同学死在眼前的复仇心切——”
项骜说到这里被拉坎用一种很机智的表情打断了:
“他把那个俄国佬给杀了,对不对?”
“对,而且杀的手法也比较残暴,传言是用枪托活活捣死的,把脑袋捣的碎了一地才算结束。
接下来,你可以想想这事引起的麻烦得有多大,俄国那边怎么样先不说,法军内部对于这种严重抗命、擅自行动、虐杀高级战俘的事情也不可能坐视不管。
最终军事法庭过了三堂,牢是没坐,但军衔一撸到底,给从少将撸成了少尉,他现在是上尉那是靠这几年又立功又升回来的。
而这么个人,你说牛逼不?”项骜道。
“我靠...这么说的话也太富传奇性了点,他这半辈子每一个阶段都特么能单拎出来拍成电影了。”
“是啊,所以你的两个问题我算不算都回答清楚了?”
“这个没说的,回答的相当明白了。不过我看得出,‘拿破仑’很喜欢你,喜欢你那股劲儿。”
“这没什么奇怪的,因为我爱闯祸他也是,相似的人互相看着有亲切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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