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晚正好站在门口，跟着豆豆走到了客厅，她弯下腰问道：“有什么秘密要跟三婶说？”
“三婶，我想问你，一个鸡腿多少钱？”豆豆听着大人们说的也听不太懂，一直看故事书。
本来，他想着大人们一会儿就聊完了，可半天都没完事，厨房里烧鸡的香味一直往他鼻子里钻，小肚子咕噜咕噜叫。
“啊？鸡腿？一只鸡是三块，一个鸡腿……”顾晚晚还真不知道怎么算，想了半天，随便说道：“大概六毛钱？”
“六毛啊？那……”
豆豆放下手里的书，从小书包里翻来翻去，拿了一把零钱，跑过来，塞在了顾晚晚的手里。
“三婶，这里是我攒的六毛，我跟你换一个鸡腿儿，行吗？我太饿了。”
说着，豆豆的小肚子还配上了音，叫得声音越来越大。
“原来豆豆饿了啊，三婶不要你的钱，你饿了就先吃一个鸡腿，大人们聊完就去做饭。”
顾晚晚把钱塞回了豆豆的口袋里，先带着豆豆洗了手，又给豆豆撕了一个鸡腿。
“三婶，你真好，奶奶总是说，三叔娶了你，运气好。”
豆豆咬了一口大鸡腿，幸福感爆棚。
顾晚晚被逗笑了，“哈哈哈，豆豆，有没有人说你嘴甜？”
“三婶，我说的是真话，我也觉得三叔幸运，我希望长大了像三叔一样，运气这么好。”
“怎么，豆豆也有喜欢的女孩子了？”顾晚晚笑道。
本来是逗孩子的一句话，豆豆当真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我才不喜欢女孩呢，男孩子就要跟男孩玩骑马打仗。”
这时，张云从屋里走出来，正好听见豆豆的这句话。
“哈哈，晚晚，你别听豆豆说不跟女孩玩，他啊，屁股后天天跟一群小姑娘。”
“没想到，豆豆还是万人迷。”
“对，跟老三小时候一样，后面也跟了好多小姑娘。”秦母出来补了一句。
秦峰跟在后面出来，赶紧捂住了媳妇的耳朵，“妈，你怎么能当我媳妇面说这些，我可没有。”
“瞎说，你五六岁时候，周围全是小姑娘，还不承认，你宋叔叔的女儿，不是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面吗？”
“对对对，妈，我记得这段。”
秦红兵和秦红霞也开起了玩笑，刚才家里的沉闷此刻一扫而光。
可吃过晚饭，当所有人躺回床上的时候，除了豆豆，都不约而同想起了杜母去店里闹事。
张云：“红兵，红霞一个人单着这么久，你们办公室那边有没有好的小伙子，给介绍介绍？”
秦红兵：“我们办公室的那几个你都认识，都结婚了，就有一个没结婚的，张口闭口都是我妈说，咱也不能给介绍，有合适地再说吧。”
顾晚晚：“峰哥，二姐那个店要是还有人来闹事怎么样？”
秦峰：“强哥他们还没走，我让他们跟道上兄弟说，照应一下大嫂和二姐的店。还有公安那边，我也去说一下，小心使得万年船。”
而老两口的房里，秦父一直没有开口，而是沉默了半天，才推了推秦母，“老伴，你说姓杜的一家咋又缠上了红霞？这都过去多久了？”
秦母：“这里面肯定有事，我明天去打听打听，快睡吧。”
黑暗里，秦母睁着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都各忙各的，特别是“百乐饮料厂”正式进入生产旺季。
除了厂里往外送货的车，每天等在厂子外面要货的人也将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都散散吧，厂里真没货，你们等也没用。”
这几天门卫大爷重复着同样的话赶人，可等在门口的人根本不愿意走。
“大爷，这大热天的，您就进去歇着吧，我们自己愿意等的。”
“是啊，我们听人说，前几天还有人拉到货了，过来碰碰运气。”
门卫大爷见劝不动，嘟囔了一句：“哪儿有人拉到货，我天天在这里待着，想钱想疯了。”
“百乐”的老厂现在集中生产夏季汽水，除了原来的橘子汽水，赵宁又研发了几款其他口味的，荔枝汽水、菠萝汽水，卖得相当好。
秦峰和顾晚晚到厂子时，门口的人还没有散去，猜到小汽车里的人肯定是厂长，先围上去攀关系。
现在认识钢铁厂厂长、车辆厂厂长，不如认识“百乐饮料厂” 厂长。
谁能拿到货，谁就能赚到钱。
秦峰已经习惯门口这么热闹，按了两声喇叭，示意众人让开，踩了一脚油门开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秦风叫来老厂这边的几个业务员。
“你们几个，把门口人请走。告诉他们厂里不给个人放货，如果有店，可以送货。好好跟人说。”
交代完，业务员出去请人。
也不知道是谁放出的假消息，说来“百乐”蹲点，能蹲到货，还说一车货能赚大几百块。
现在虽然是87年，但很多人已经是一切“向钱”看齐，小跑着冲向“小康之路”。
“不可能，我七舅姥爷他三外甥女的表弟就说有人拉到货了，还转了不少钱呢。”
“是啊，我们也听说了，你们就是不想买吧？”
有人硬气，有人巴结，凑到业务员面前递烟说好话。
“我说小兄弟，我看你们就面善，给哥弄点活呗，少不了你们好处。”
业务员当然知道什么意思，现在每天送货，小卖店老板都想多要，这种糖衣炮弹他们天天听，早就免疫了。
“真不行，大哥，我们厂里是死规定，定下就得执行，你要是有店，我就给你们登记，交了押金就可以正常进货了。”
众人一听要开店，都泄了气，他们都是想拿到货转手一卖，赚个差价。
开店费时费力不说，总不能只进饮料买，还有其他杂货，都进全了，加上房租是一笔不少钱。
见真没希望进到货，大家叹了口气，全都散去，一天几百块的美梦是没了。
这个不赚钱，还有别的买卖，也不能可一棵树上吊死。
但其中的一个小伙子回到家，却对着自己亲妈大发雷霆：
“你不是说认识百乐厂长她妈吗？我今天去，连他妈的门都没进去！碰了一鼻子灰！”
“啊？没让你进？怎么可能？你没提我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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