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趁吾军士气正盛,速速攻城吧!”华雄也附和道。
罗彦看着众将请战的身影,心中陷入两难。他知道,强攻是拿下柴桑最快的方式,但城中毕竟是孙尚香的亲人,一旦开战,必定血流成河,孙尚香得知后,定会悲痛欲绝。可若是不攻,拖延下去,恐生变数。他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帐内的空气再次变得凝重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郭嘉轻轻咳嗽了一声,缓缓开口:“陛下,柴桑城易守难攻,若是强攻,吾军必定伤亡惨重,得不偿失。依臣之见,不如采取攻心之计。”
罗彦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光亮,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他猛地抬头看向郭嘉,急切地问道:“奉孝有何妙计?快快说来!”
郭嘉微微一笑,起身走到舆图前,手指落在丹阳郡的位置,缓缓道:“孙坚之所以敢拒绝投降,不过是依仗城中还有三万精锐甲士。可据臣所知,这三万甲士中,大部分都是丹阳人。如今,丹阳郡已归吾大新所有,他们的家人都在丹阳,饱受吾军恩惠。咱们可以从他们的家人下手,瓦解城中的军心。”
罗彦闻言,双眼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瞬间明白了郭嘉的意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奉孝此计,甚妙!”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罗凡,语气郑重地说道,“凡儿,丹阳郡是汝率军攻取的,当地的情况汝最为熟悉,此事便交给汝去办。可明白如何做?”
罗凡上前一步,单膝跪地,眼神坚定,声音洪亮道:“儿臣明白!儿臣定会让丹阳籍的将士们看清形势,劝降城中守军,不辜负父皇的信任!”
罗彦满意地点点头,抬手扶起他道:“好,朕给汝调派五千人马,再让陆绩先生协助汝。务必尽快办妥此事,为攻破柴桑做好准备。”
“儿臣领命!”罗凡再次叩首,起身时,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帐外的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落在他年轻的脸上,映出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果决。
…………
柴桑城的晨雾已经连续笼罩了整整一月。
城头的刁斗声在湿冷的空气里打着旋,孙坚披着玄色织金披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镶嵌着青玉的剑柄。披风上的金线早已被战火磨得有些黯淡,边缘处还沾着上月厮杀时溅上的暗红血渍,如今已凝结成硬邦邦的斑块。他站在议事厅的窗前,目光越过城下连绵的护城河,望向远处被雾气模糊的地平线——那里,大新帝国的军营如同一头沉默的巨兽,整整三十日,没有发出一丝攻城的呐喊,甚至连营寨外的巡逻兵都比往日稀疏了许多,只偶尔有几骑斥候在射程之外缓缓掠过,留下几道转瞬即逝的黑影。
“父皇,”孙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银甲在晨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泽,他脸上带着难掩的焦躁,手掌重重拍在身前的案几上,“这罗彦究竟在搞什么鬼?一月不战,难道是在等咱们粮草耗尽?若是如此他的计划怕是要落空,咱们得粮食尚可支撑两年有余!”案几上的青铜酒樽被震得嗡嗡作响,酒液晃出几滴,落在铺着的竹简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周瑜紧随其后而入,他身着月白色儒衫,外罩一件素色锦袍,即便在这军情紧急的议事厅中,依旧保持着几分温润儒雅。只是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眸此刻微微蹙起,手中的羽扇轻叩掌心,发出清脆的“笃笃”声,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弦上。“伯符稍安勿躁,”他声音平和,却难掩一丝凝重,“罗彦雄才大略,绝非坐等粮草的庸人。这一月的沉寂,恐怕比五十万大军攻城更令人心惊。”
孙坚缓缓转过身,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眼底翻涌着征战多年的锐利与疑虑道:“公瑾此言甚是。老夫征战半生,从未见过这般围城之法。不攻不扰,却让整座城池都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将士们连日守城,不见敌军动静,反倒日渐萎靡,这绝非吉兆。”他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狠厉,“汝说,他会不会是在暗中挖地道?想将我等一网打尽?”
周瑜的羽扇停在了掌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扇面上绣着的山水纹路。他闭上眼,脑海中飞速闪过这一月来的种种细节道:城外接踵而至的斥候带来的消息,说新军营中军纪严明,每日只是操练,却不见任何攻城准备;偶尔飘进城内的传单,上面只印着“归降免死,善待家眷”八个字,并无过多煽动之语;还有守城士卒禀报,说近来总有百姓模样的人在护城河对岸徘徊,远远望着城池,却从不靠近……
一个个碎片在脑海中拼凑,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周瑜猛地睁开眼,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从容瞬间被惊骇取代,羽扇“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不好!”他失声喊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陛下,殿下,咱们都错了!罗彦根本没想过强行攻城——他用的是攻心之计!”
“攻心之计?”孙坚和孙策异口同声地反问,脸上满是不解。
孙坚向前一步,双手按在案几上,身体微微前倾道:“公瑾,此话怎讲?老夫麾下将士皆是江东子弟,个个忠心耿耿,岂是几句空话就能动摇的?”他语气笃定,可心底却莫名升起一丝不安,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悄然失控。
孙策也附和道:“是啊公瑾,吾军将士与新军仇深似海,当年洛阳一战,多少弟兄血洒疆场,怎么可能被他轻易攻心?”他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想起那些战死的袍泽,眼中闪过浓烈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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