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拿顾璟行没办法，只能随他。
简单吃了一点早饭，顾璟行感觉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起身回楼上又吃了药。
昨晚还是勉强了。
医生说出院几天只能清淡饮食，尽量吃流食。
但昨晚他在乔安那里吃的，搞的胃好像不消化似的，一直胀气。
十点多，顾璟行让司机开车送自己去市中心的瑞庭酒店。
十点半到了地方，就见陈川已经等着了。
顾璟行跟对方握了握手。
陈川笑着跟顾璟行打招呼：“总听小五提起你，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陈家跟顾家在生意上没什么交融，加上陈家这几年一直在倒退，顾璟行参加的许多商业晚宴，陈家根本去不了。
顾璟行：“以后可以多见。”
陈川：“你还好吗？昨天的车祸……”
“小伤，已经没事了。”顾璟行没多说，“之前你让陈妄告诉我的事，我心里有数了。”
陈川见顾璟行不打算寒暄，也就不说那些虚的了。
“也是巧合，林家的单子其实模棱两可，换了别人可就放行了。只是他们运气不好，遇上了我。”
陈川笑笑：“小五应该告诉你了，我最近在忙升迁的事。”
陈川在港口一直兢兢业业，资历已经攒得差不多。
只是升迁这种事，除了能力资历，还需要时机。
比如，立个功。
陈川最近突然收紧，还弄得手下人有几分手忙脚乱。
但好处也是有的。
打了人一个措手不及，发现的问题也就多些。
但如今这个时代，谁都不是傻子，明目张胆犯错的人已经很少。
能抓到手的，都是林家这种模棱两可的。
既然模棱两可，那就是说事情还有几分回转余地，陈川就必须衡量了。
顾璟行：“林家之前做过吗?”
“不清楚，”陈川叹气，脸上也都是无奈，“我过来也不久，林家这业务做了少说已经五年了，我不过才过来两年。
而且我们更多的是随机抽查，之前单据上明显是没有问题的，但具体的……”
陈川给了顾璟行一个眼神。
顾璟行会意。
林家这次敢这么大胆，且操作如此熟练，必然不是第一次。
陈川：“林洵友的身份比较敏感。十几年时间而已，当时经手他奖励的领导们如今都还在，还有不少已经升迁。
虽说可能只是几句话照拂，但想搞他，不容易。”
顾璟行点头，这也是他调查林家畏首畏尾的原因。
当时那场火灾非常严重，而救火的人自然成为了海城的英雄。
为了减少损失也好，为了挽回口碑也罢，林洵友作为一个标志被推得极高。
这份口碑，导致十几年后，依旧可以作为他的“免死金牌”。
对这样一个人，没有实际证据，没人会直接大放厥词地挑衅他。
顾璟行：“你们的意思是？”
“开了个组会，更多人还是想直接放行的。”陈川直接道。
顾璟行笑：“你来找我，想必你是反对的那个。”
陈妄点头：“虽说难搞，事情若成了，回报也大。”
林洵友三个字，本身就自带号召力。若能坐实他的问题，对陈川来说，这份功劳就得加几份分量。
顾璟行：“可否告知这件事问题的严重程度？”
“假画出口本身不是问题，因为林家填报的是艺术品。”陈川思索了下，“问题其实是出口之后。”
林家是打算把画当做廉价艺术品销售，还是当做真迹糊弄人？
陈川虽然发现了这件事，但心里一直好奇。
按道理来说，林家不该犯下如此幼稚的错误。
顾璟行知道得比陈川多些，脑子里想得自然也深一些。
不过……还需要谢继白那边拿到实际证据再说。
顾璟行：“急吗？”
陈川笑：“我急，有用吗？”
顾璟行也跟着笑，举起茶杯跟他碰了碰：“那就慢慢等吧。”
陈川点头。
两人只是了解几句便达成合作。
如今两人都只是抛出鱼饵，到底能钓上什么，还得再看看。
聊完正事，顾璟行问起陈川，今晚会不会出席未公馆的聚会。
陈川拧眉：“老爷子应该会去。”
陈家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但他才是陈家掌权人。
陈父不思进取，早就被踢出了继承人行列。
按照陈老爷子的意思，家业怕是会直接给孙子继承。
陈川知道顾璟行跟陈妄关系好，听顾璟行这么说，就知道他怕是要给陈妄撑腰。
顾璟行：“你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追求，陈妄还稀里糊涂的呢。是不是继承陈家不好说，但总得给他机会体验体验。”
陈川挑眉：“你不想让他继承陈家？”
顾璟行笑：“说实话，你对房地产行业还抱有信心？”
当然没有，不然他也不会进海关。
顾璟行：“顾氏随便一个子公司的年产值，怕是都要比陈氏高出几个点。陈家对陈家人来说或许很重要，对我来说……”
陈川倒是没觉得被羞辱到，反而对顾璟行有几分好奇：“很少见到你如此嚣张的样子。”
顾璟行：“不是嚣张，是自信。”
陈妄已经开始在新公司筹备，等那边开张他忙起来，陈家自然会知道。
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先透点消息出去。
“陈妄不傻，只是被陈家压了太久。如今跟着我做事，我自然得护着。所以我会推他一把，让他多到人堆里混一混。”
言外之意，今晚他会让陈妄去未公馆聚会。
而且，怕是聚会上会发生点什么。
眼下就是问陈川要不要去，去了站哪边。
陈川笑了：“你都说我已经找到自己的路了，那我又怎么会挡住他的路。放心，我有分寸。”
顾璟行又跟他碰了下杯：“多谢。”
“那也是我弟弟。”陈川笑着将杯中茶水一口饮尽。
...
乔安醒来的时候，就见家里空空的。
伸手摸了摸另一侧床单，冰凉冰凉的。
抓过睡衣套上，乔安从床上滑下来，去浴室洗漱。正刷着牙，陈妄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一大早的给我打电话干嘛？”乔安吐掉嘴里的泡沫，“睡醒了，想我啦？”
陈妄哈哈大笑：“乔安乔安，晚上你陪我去个聚会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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