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的哭喊、血雾、断翅,他闭上眼都能看见。
可也奇怪,这一逃,反倒逃出了生路——
他们翻过那座压了他们几百年的山,终于看见了山后头那片静得吓人的湖。
那时候谁也不知道那水有古怪。
只是觉得喝一口,浑身筋骨松了,连翅膀都轻了两分。
直到刚才,闻到方汉青身上的那股味儿,他脑子才轰地炸开——
原来,那不是什么“好水”,那是能养灵气的宝源!
“你们……靠近过那湖?”方汉青忽然追问。
猎鹰点头:“嗯。当时累瘫了,就蹲在湖边歇脚,喝了几口。”
“喝完那一口,整个人跟被春风泡过一样,连伤都不疼了。”
“本来以为是累狠了放松的错觉,现在想想……是那湖底的东西在护着我们。”
方汉青没说话。
嘴角却悄悄往上翘了点。
他扭头,瞥了眼身后那棵老得快成精的古树,又看了眼祠堂外头的夜色。
“行。”他轻声道,“那咱们就顺路去瞧瞧。”
“你要是敢忽悠我——”
“不敢!绝对不敢!”猎鹰立刻拍着翅膀,“我拿祖宗的羽毛发誓!”
“好,去歇着吧。”方汉青摆摆手,“等你养足精神,咱们马上走。”
猎鹰点头,急急扑棱着翅膀,一头扎进夜色里。
他知道,自己这一走,族里就得乱了。
没了主心骨,其他猎鹰得推新头领。
可他不后悔。
只要能帮上这位爷——哪怕搭上命,也值了。
就在他刚飞出去的刹那,祠堂后头的红衣鬼和紫衣鬼悄悄凑了过来。
两人眼神里都是疲惫,却还强撑着精神。
“主人,”红衣鬼低声问,“有啥事我们能顶的不?”
他们一路跟下来,看着方汉青一人扛枪,一人破阵,一人斩妖,一人闯鬼门关。
每一次,都是他挡在前头。
每一次,他们只能在后头喘气。
可这次,他们不想再当拖油瓶了。
方汉青没回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有。”他说,“去把那口老铜钟擦一擦。别让它生锈了。”
“啊?”紫衣鬼愣了,“那钟……不是早就废了么?”
“废?”方汉青笑了笑,眼里却闪着光,“它还没响呢,怎么算废?”
夜风卷过树梢,沙沙作响。
远方,那片湖,正在等他。
红衣厉鬼心里嘀咕:这活儿也太憋屈了,看门扫地?老子可是能掀翻阎王殿的主儿!可一瞅方汉青那副熬得跟干尸似的脸,他又有点不忍心了。
方汉青瞥了他俩一眼,语气冷得像腊月的井水:“别瞎折腾,就守着它,别的甭管。”
他手指朝红衣厉鬼怀里一戳——那条叫螭吻的小神兽正瘫在那儿,肚皮朝天,爪子还无意识地抓了抓空气,跟刚吃完年夜饭躺沙发上的大爷似的,一脸满足。
方汉青牙根儿直痒痒。
人累成狗,畜生倒享福。
但转念一想——这哪是普通畜生?人家爹是龙!天庭认证的顶级富二代!
他忍不住咧嘴一笑,笑得有点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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