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西太后所居的永寿宫莫名其妙的燃起了大火，整个宫殿都差点在此次大火中化为灰烬。
跟在西太后身旁伺候的陈嬷嬷被烧死在了里头，反倒是平日疯疯癫癫的西太后跑来出来躲过一截。
闻人凛今日歇在临安宫中，那永寿宫起火时他正搂着怀中软软的女子安睡。
当殿门被守在外头的王德全小心翼翼敲响时，他几乎是下一刻便睁开了眼，随即他怀中原本睡得安稳之人也轻轻动了动，显然也被吵醒了。
闻人凛皱着眉，一手轻拍着怀中之人的后背，试图让人再次睡下。
姜月饶缩在男人宽阔而结实的怀中，她此刻双眼已然睁开，眼底满是兴味之色，不过她身形还并未动，只等门外的王德全再次敲响殿门。
很快，她便等到了，也听见殿外传来王德全颤颤巍巍的声音。
“陛下，永寿宫那边燃起了大火，西太后无碍，但伺候在西太后身旁的嬷嬷被烧死了……”
陛下最讨厌身旁有皇贵妃时被打搅，王德全自己也不想往枪口上撞，但此事不报不行，终归是个太后。
闻人凛听了王德全的话，心底除了烦躁之外便只有厌恶。
他手下留情没杀了西太后都算好，但对方却三番五次的挑战他的底线，实在是罪无可恕。
闻人凛根本就没去细究西太后的疯傻究竟是真是假，他也不在意，他只在意对方不要再妄想一些本就不可能之事。
这时，他察觉怀中软软的女子动了动，紧接着便那是略带慵懒的娇软声音响起。
“陛下，你快些去看看西太后可有事？”
声线虽带着刚被吵醒的慵懒，但语气却有些着急。
说罢，人还坐了起来。
姜月饶神色有些紧张，她轻声说道：“陛下，西太后现在身子不好，甚至连穿衣吃饭都要让下面的人手把手，臣妾同你一起去看看。”
闻人凛看着焦急的人儿，他将目光移到对方凸起的小腹上，抬手轻轻抚了抚。
“你且继续睡，朕自己去瞧瞧即可，眼下谁都没有你与宝宝重要。”
若非是还有个太后的头衔，他都不想起身。
闻人凛心中不悦，但也传了王德全进来伺候更衣。
不到一刻钟，天子便衣衫整洁的走出了临安宫，姜月饶则是翻了个身又安稳睡过去了。
永寿宫的殿门口还燃着火光，不停有宫人提水进去救火，火势目前已经控制下来，相信很快便会被完全扑灭。
西太后十分狼狈的站在一旁，她神色间有呆愣亦有茫然，脸上沾了黑灰，斑驳发白的头发也散乱着。
她将目光放在被烧得焦黑的屋子，只觉有锥心般的痛楚传来。
旁边的宫人都很忙，无一人关心西太后的情况，甚至有些提着水桶着急去灭火的宫人会不小心撞到她。
瞧着倒并不像是有意的，却也无人停下给她磕头认错。
闻人凛赶来时，永寿宫的火已被完全扑灭，他扫了眼站在旁边好似还未回过神来的西太后，询问旁边的宫人：“伤亡如何？可有查出是有人纵火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呆愣的西太后听到天子的声音响起，她心底一紧，随即便不动声色的调整好脸上神色，扮成与往日差不多的傻子。
负责的太监上前一步，跪下回话。
“回陛下，奴才方才带人进去检查搜寻了一番，在偏殿陈嬷嬷所居的下人房内发现有蓄意纵火的痕迹，这是奴才在屋内找到的火折子。”
说罢，他便双手将找来的火折子递给王德全，由王德全呈给天子看。
闻人凛只瞄了眼被烧得焦黑的东西，随即便沉声说道：“此次西太后身旁的嬷嬷被烧死，想来是蓄意纵火且未控制住火势这才自尝恶果。”
旁边西太后眼角轻轻抽了抽，神色间倒是没什么别的变化，依旧与痴傻之人差不多。
纵使她再想为陈嬷嬷解释，也是无能为力。
她知道天子在用话试探她，就等一个破绽便可叫她万劫不复，亦或者此次的纵火也是天子刻意叫人放的，只为了报从前自己欺凌他们母子的仇恨。
想到有这个可能，西太后心底万般痛苦仇恨，却不能表现出丝毫。
她企图通过痴傻来躲避皇帝的报复，因此她此刻绝对不能露馅。
闻人凛那带着冷意的目光在西太后脸上转了转，神色间尽显冷漠之态。
他宣布道：“陈嬷嬷蓄意放火烧宫，将其尸身丢入乱葬岗不可与亲人相见，西太后受了刺激便挪去永寿宫旁边的小殿居住。”
永寿宫旁边的小殿是空出来的下人房，如此安排便是羞辱，但西太后脸上的痴傻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闻人凛也没管那么多，下了口谕便离去了。
他是有意将西太后挪去下人居住的地方，此次的纵火或许是陈嬷嬷，或许是西太后本人，也或许是宫内之人。
将人挪去无人看管的地方，一方面是为了折辱西太后，另一方面便能借机观察是否有人想要加害西太后。
确定一番究竟是他的猜测，还是确有此事。
*
这消息在姜月饶第二日晌午醒来后便听说了，她倒是没有别的反应。
珍珠帮她用凤仙花染着指甲，鲜艳的红衬得她纤手似玉，格外好看。
旁边的佳柔询问道：“娘娘，是否要派人去将西太后了结？”
此时是最好的时机，一想到西太后的下场，她心底的畅快之意便似要喷薄而出。
她恨不得立刻去将人亲自结果。
姜月饶看了眼佳柔，轻声开口：“本宫的人在陛下眼皮底下纵火，陛下这是未深究，若是有心深究起来，本宫必然暴露，若在此时派人去将西太后了结，岂非是给了陛下深究的理由？”
佳柔闻言心底一惊，她立即跪了下来：“是奴婢糊涂了。”
西太后被挪去的殿无人居住，没准便是陛下刻意为之，一想到这点，她不禁连寒毛都竖了起来。
姜月饶并不责怪佳柔。
她示意对方起身，随即吩咐：“不仅不可动手，也要看管好冷宫的灵妃，莫要让她趁机摸去了西太后身旁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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